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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人才
这一下可把李适给气乐了,要知道历来皇子孙都必须在学习,这是大唐的祖制,其余皇子孙就算要偷懒那也是借口身体不适,可此子倒好,直接说学的无聊,他逃课了。
“甚是无聊?你的意思是,哪里的那些学识,你都会了,你不必再学了?”李适说这话的用意是想告诉这个孙子,你在学业上还差得远,没有资格说甚是无聊这种话。
岂料李淳撇了撇,理所当然地说道:“皇孙的志向又不是当皇帝,学那些玩意干嘛?”
此言一出,非但大唐天子李适傻眼,就连几位大学士出身的中书大臣们也傻眼了。
谁也没有敢说出这样的话,在大唐的帝王之家,没有人敢怎么说的。
要知道教学他们的教授的书籍那可是历代文家圣贤们的经典,可在这名孩子口中,竟成了“那些玩意”。
中书令忍不住开口道:“教者尧舜,不教者桀纣,读圣贤书,行仁义事。此乃教之根本,圣贤遗书之根本。……不知世子此言,恕微臣不敢苟同!”
大唐天子愣了愣,本来他也想亲自管教管教这个不听话的孙子,可没想到中书令看不下去了,他无法忍受李淳对圣贤遗书的轻视,便主动跳出来了。
这可是好事啊!
要知道这几位中书大臣,那可是都是饱学之士,有中书令的帮忙,大唐天子自然乐见其成。
可谁也没想到,这位李淳歪着脑袋看了中书令半天,忽然笑道:“这位大人的话,恕本子不敢苟同。”
“哦?”中书令轻笑一声,问道:“世子欲与微臣辩论么?微臣洗耳恭听。”
见李淳竟然直接向中书令叫板,大唐天子也觉得有些意思,挥挥手叫八孙子起身。
他实在想听听,这个被传言是大唐的帝君的皇孙,他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辩论不敢,本子只是问这位大人几个问题而已。”赵李淳站了起来,拍拍腿上的尘土,轻松地问道:“尧舜他可有师?桀纣他可有师?”
中书令还未开口,尚书令先皱了皱眉,心说,这中书令恐怕要阴沟翻船。
果不其然,中书令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皱皱眉说道:“桀、纣等人身为人王帝主,自然是有师教,尧舜乃上古圣贤,倒是没听说有谁教授。”
“既然如此,为何有师教者反成昏君,无师教者却成圣王?……不知可否理解为,教,反不如不教?你说呢?大人”
中书令微微色变,心说这话要是坐实了,此子逃课于宫学岂不是变成有理的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开口道:“尧舜虽乃圣主,但微臣以为,怕是也是有圣贤教导。至于桀纣那昏君,即便有圣贤教导,恐怕也是无心学业的。”
“这位大人改口改得好快啊。”李淳没心没肺地笑道。
中书令闻言不禁有些脸红,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尽管这条路被中书令给堵死了,但赵李淳脸上却无异样,继续问道:“本世子问这位大人,这读圣贤书,行仁义之事,这圣贤之书,何人所书?”
“自然是历代圣贤大师了。”中书令很奇怪这位皇子怎么问出这么没水平的问题。
“那么历代的圣贤又是从哪里,学到那些学识的呢?”
“自然是……”说到这里尚书令心中咯噔一下,他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陷阱究竟在哪了,原来是这里,厉害厉害。
“看来这位大人是猜到了,不错,本世子就是要问,在以前仓颉造字、圣人留书之间,那么留下第一本圣贤之书的圣人,他究竟是学成于何人呢?如果有老师,他的老师又是学于何人,请大人示下,小子我确实是不知。”
中书令无言以对,因为要是回溯到最早,必定会有一位圣贤是没有老师的,但是这话他却不能怎么说,一旦说了无疑就中了这位世子的圈套,一旦坐实了他的言论,其实那就是没有多大差别的歪论。
“恕微臣才疏学浅……”中书令面红耳赤地败退了。
“那我也有疑问,不知大人能回答上来吗?”李淳玩味的看着中书令大人。
“请世子示下。”中书令大人弄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大唐天子心中暗自惊呼,他本想通过大臣的口训教这位顽劣的孙子,没想到,此子一通歪理竟然反而难住了这位饱学之士。
“请问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呢?”
说实在的,这个题目真的是不好回答,所有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这个题是套路。
“微臣才疏学浅,不能解开这个题目。”
不过转念一想,大唐天子又感觉有些高兴,毕竟,他这被无尘子当年的言论所折服,他的孙子竟然能难住中书令大人,这岂不证明,此子也是有真学实才的?
大唐天子转头望了一眼尚书令大人。
尚书令见中书令面红耳赤地败退,心中好笑之余,对这位年仅八岁的李淳也产生了几分兴趣,如今得大唐天子眼神示意,当即站了出来,拱手笑道:“微臣,见过世子。”
“你也是过来找茬的吧,说吧,你的问题。”李淳那无可奈何的语气让殿内众人听了都感觉有点好笑。
忍着笑,尚书令思忖了片刻,温声说道:“圣人教导,读圣贤之书,要行仁义事,乃人之本分也,不学何以知,忠孝礼仪,不学何以知,仁义廉耻,关键并非是教与不教,而在于学与不学,世子以为否?”
“抓不到话中漏洞,你比这位大人有水平啊。”李淳惊讶地看着中书令。
“哪里哪里。”撇了一眼尴尬的中书令,尚书令笑眯眯地望着眼前这位。
只见李淳思忖了一下,忽然展颜笑道:“在此之前先问这位大人一个问题吧。”
“请讲。”
“听说数百年前,在我大唐还未建国之前,在当时的国家,偷窃是死罪?”
“窃钩者诛……不错,据记载的确是死罪。”尚书令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那么如今在我大唐呢?”李淳笑眯眯地问道。
他听得一头雾水,皱眉说道:“按律处以拘刑,视情节轻重另外加惩戒,世子问这个做什么?”
“还是年轻啊。”门下令一边嘀咕一边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位尚书令大人也中了李淳的圈套了。
果不其然,李淳笑眯眯地问道:“我大唐之刑律,与古时之律法相背,这是否能让小子可以理解为,我大唐现在的国情,并不适合去套用重典?以此类推下去,那些圣贤在数百上千年前所写的书籍,是不是过时了,为什么这位大人就认为必定适合我大唐呢?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说不定那些道理早就过时了。”
“这道理岂有过时之说?”尚书令大人皱眉问道。
“为何没有?古时古之为军,临大事不忘大礼,君子不重伤(不再次伤害受伤的敌人)、不擒二毛(不捉拿头发花白的敌军老兵)、不以阻隘(不阻敌人于险隘中取胜)、不鼓不成列(不主动攻击尚未列好阵的敌人)。在大唐今时今日,可谓是兵不厌炸,阴谋诡计无所不用。这位大人,你说是不是世道变了,这道理也应该也就变了?既然如此,何以这位大人觉得,数百年前的圣人遗书,就必定适合教之于当下呢?”
“这个……”尚书令居然被驳地说不出话来。他明知道这位世子说的都是歪理,但是还想不出反驳的话。
看着这一幕,大唐天子李适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