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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三刻。
太史郁盘腿坐在擂台上,看着台子下面议论纷纷的人们,心中一阵怅然。
伟天仪、突兀、修罗蛛、当天道这四个人也在台上,距离他只有一丈的距离,正是背后的这股力量给了太史郁很大的信心,他在等,等着陈几的到来。
渐渐已接近午时,可陈几还是迟迟没有出现,怎么办?是继续等下去还是在众人面前杀了陈宵青?
这时伟天仪悄悄走过来,蹲在太史郁身旁,笑了一下。
“郁,别着急,陈几会来的,怎们说他也是个大侠,不会当缩头乌龟的。”
话音未落,就听得台下一阵大乱,太史郁急忙向台下看去,就见人群之中缓缓走来数人,为首的两人一男一女,还没等太史郁看清,这些人便飘然飞上了擂台,太史郁定睛一看,为首的这个男子正是陈几!
终于来了!
就见陈几用眼睛扫了一眼太史郁,缓缓从背后拿出一块绸布,里面似乎是两件兵刃,陈几冷笑了一声,说道。
“小娃娃,真有你的,好,老夫今天来了,东西给你,把我儿子放了。”
说罢陈几将手中的东西一甩,扔到了太史郁的面前,太史郁顾不得别的,急忙上前解开绸布,绸布之中安然地躺着两件兵刃。
黄泉路,鬼门关。
再次见到自己的兵刃,太史郁激动得无以复加,特别是见到了哥哥的那柄“鬼门关”之后,往日与哥哥相处的一幕一幕顿时涌上心头,身后的伟天仪看着肩膀不住耸动的太史郁,也想起了当年与太史元强的种种经历,不由得慨然而叹。
这时陈几用冰冷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众人,冷哼了一声。
“还不快快放入。”
太史郁此时还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之中,对于陈几的话丝毫没有反应,伟天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太史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伟天仪知道这是放人的意思,于是大手一挥,修罗蛛推着陈宵青来到近前,用脚猛的一踹陈宵青的后背,陈宵青“噔噔噔”连抢了几步,“窟通”一声跪倒在了陈几的身前,陈几虽然痴迷于兵刃,但对于子女也不是全然不管,有心想上去扶起陈宵青,但这台下这么多人看着,若是真去扶了,面子上难免过不去,于是只能是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陈几身旁的人急忙过来扶起陈宵青,今日一早伟天仪又给陈宵青灌了一碗“软筋乏骨汤”,身上使不出半分力气,他知道今日自己让父亲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自然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这时陈几旁边的女子轻轻说了声。
“师哥,别太动怒,现在就是报仇的时候。”
对面的伟天仪此时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这个女人他太熟悉了,伟天仪与她之间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这女子身材高挑,身段玲珑,虽然相貌一般但是一身的英武之气让人侧目,特别是她那一头深棕色的长发,让人记忆犹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柯的爱徒,陈几唯一的师妹——黑音。
伟天仪此时心情很复杂,按照他的设想,这陈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今天的这场比武他应该会是单刀赴宴,以此来彰显他陈几睥眯天下、唯我独尊的气质,可万万没想到这陈几竟然这么谨慎,让黑音与他一同前来。
伟天仪对于黑音的了解非常的充分,单就功夫而言,黑音的势力要强于自己,甚至自己与典化联手也胜不了她,陈几加上黑音,看上去今天这局面已经是必死之局。
若是常人遇到这种局面,一定会绞尽脑汁寻找逃生的机会,或是摇尾乞怜或是不战而逃,总之是要先想着保命,而伟天仪则不这样想,越是强大的对手,伟天仪越是能感受到一种癫狂般的兴奋感,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无论自己怎样催眠自己都不会有这样的兴奋感,这有真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时,伟天仪才会感到如此兴奋。
此时陈几扫了一眼眼前的这些人呢,缓缓说道。
“小娃娃,兵器你拿回去了,可你有没有命带它们离开这擂台可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光是你,还有台上的这几个人,我看看……尸鸟,阴苍,冻婴,界外魔,逢魔,好好好,这些都是西霜寒疆有名的兵刃,今日就都归老夫了,也省的老夫千里迢迢去那苦寒之地,实在是……”
陈几正在侃侃而谈的时候,猛然间就见到蹲在地上痛哭的太史郁突然一俯身,将手中的尸鸟高高抛起,同时将自己的黄泉路背在背上,从垂下来的头发的缝隙间,陈几看到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陈几知道——那鲜艳的血红色代表着愤怒。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太史郁右腿猛然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冲向陈几,此时的太史郁大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已经忘了对面的这个人是谁,他的武功如何,他是什么样子,现在太史郁眼中的陈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自己屈辱的过去,只有撕碎了这个耻辱,自己才能重新为人!
而一旁的伟天仪也不甘落后,在太史郁抛出尸鸟的一瞬间伟天仪便飞身而起,牢牢将尸鸟握在手中,直奔着黑音而去。
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这场惊世血战就这样开场了。
眨眼之间太史郁已冲到了陈几的身旁,虽然他的这柄黄泉路离开了他整整十二年,但太史郁的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运用起来也非常的流畅自然,比之于前几日用尸鸟的时候,现在的太史郁更具威胁,就见太史郁将黄泉路压在小臂之下,迅速刺出一刀,陈几虽然贵为武林翘楚,但他的身上却没有别人那样的傲慢与狂妄,相反,在明知道对手不如自己的情况下陈几依旧是小心应对,这太史郁的招式太过诡异,陈几一时之间也没有看出太史郁的路数,为了稳妥起见,陈几稍稍向后一退,同时右手如灵蛇出动,迎着太史郁的刀尖蜿蜒而上,直奔太史郁的手腕点去。
就这简单的一退一点,太史郁与陈几之间的差距便清晰地体现了出来。
太史郁想到了陈几会后退,但他没想到陈几会点向自己的手臂,要知道此时太史郁的刀刃就压在小臂之下,只要他稍稍一转手腕刀刃就会切开陈几的手臂,可陈几却敢于在刀尖上跳舞,可见陈几对于自己功夫的自信。
这一退,是“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的小心谨慎。
而手上这一点,则展现了陈几对于自己武功的自信。
现在的太史郁有些骑虎难下,陈几的这一点又快又准,如果自己不管不顾接着按计划用出第二招,那么一旦陈几点到了自己的手腕上的穴位,很有可能会打掉自己的兵刃,而如果收招,虽然能够重新组织进攻,但太史郁只会这一套武功,面对陈几这样的高手,重复使用同一招显然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是攻?还是守?
比武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留给太史郁思考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几乎就在弹指之间,太史郁已经拿定了主意。
攻!
此时陈几已退了一丈由余,手指也点到了太史郁的手腕,万幸的是太史郁的速度太快,陈几终究是慢了半拍,这一指并没有点到穴位上,但饶是如此太史郁还是感觉到了手臂传来的一阵剧痛,此时太史郁招式已老,突然又用出了第二招。
天牢极刑式第二式——骤起!
就见太史郁一飞冲天,高高跳到半空之中,此时站在台上的陈几稍稍一愣,他没想到太史郁为什么会突然跳到空中,看着在空中闪转腾挪玩的不亦乐乎的太史郁,陈几的脸上也掠过了一丝笑容。
“这小子……有点意思。”
由于太史郁练功的方式与其他人不同,他只能按照一二三四的固定顺序发出招式,因此太史郁只能将原本在空中使用的第二招与第三招尽量压缩,两个呼吸之后就见太史郁突然在空中一团身,大头冲下俯冲了下来。
天牢极刑式第四式——入锁!
一般这种由上至下的招式讲究的是携着雷霆之势一击破敌,要将速度推到极致,可这招“入锁”则有很大的不同,它讲究的是击打的准确性,只要找准了琵琶骨的那道缝隙,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杀死对手,因此太史郁假意将刀剑对准了陈几的天灵盖,眼神虽然是看上去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陈几的头顶,但太史郁早已悄悄锁定了陈几的琵琶骨,只等到了一定的距离之内突然发力,杀陈几一个措手不及,陈几盯着太史郁,眼神中越发的迷茫,他也弄不懂太史郁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看太史郁这副势在必得的架势,陈几也暗自加了小心。
就见陈几从容地从腰间取出一对短枪,气定神闲迎接太史郁的来招,此时太史郁猛然一挺身,身体如离弦之箭加速冲向陈几,与此同时刀尖稍稍一移,指向了陈几的琵琶骨。
陈几到底是武林中的老前辈,太史郁的这些小伎俩怎么能逃得过他的法眼,太史郁刀尖微微一转,陈几便已知道了太史郁的意图,顿时身形晃动,右手枪护住脖颈,左手枪顺势向上一次,也是奔着太史郁的琵琶骨而去。
太史郁又遇到了之前的问题。
是收招还是继续进攻?如果进攻,自己就会有生命危险,可如果收招,此时自己悬在半空之中,虽然有“风移”傍身,但陈几却可以反守为攻,一旦自己落入别动,别说杀了陈几,自己能不能安全脱身都是个未知数。
想罢太史郁牙关紧要,决定拼一拼。
眨眼之间二人已经交上了手,太史郁的右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而自己的刀尖也几经点到了陈几的脖颈处,此时陈几右手作为防守的那条枪马上就要将太史郁的黄泉路磕飞出去,太史郁也料到了陈几的这招,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见太史郁手腕一翻,刀身巧妙地向侧方一转,陈几的右手枪虽然磕到了黄泉路但是并没有将它磕飞,太史郁接着这股力道将刀刃一挑,转而抹向陈几的脖子。
这下轮到陈几骑虎难下了。
太史郁摆明了是想同归于尽,陈几可真不想为了太史郁这样的无名小卒而身陷险境,由于左手的枪尖已经刺到了太史郁,想要立刻收回是不可能的,如今最稳妥的办法是弃枪撤身,将太史郁自上而下的这股冲劲儿卸掉,但一旦这样做台下的人就会认为是太史郁主动逼迫自己丢了兵刃。
一旦这样,那自己可就成了整个武林的笑话了。
既然无法弃枪,那就只有一条路,迎着太史郁的刀刃巧妙地闪开,可要想闪开,自己左手的这条枪就要收回,换言之,保自己的命就等于是保了太史郁的命。
陈几想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左手枪无奈收回同时身形一转,太史郁擦着陈几的身体落在了地面上,就在太史郁落地的一瞬间陈几用出一招“犀牛望月”,就见陈几腰部一拧,右手枪自自己左腋之下刺出,直奔太史郁的后背而去,而与此同时太史郁也卸完了下冲的力道,用出了下一招。
天牢极刑式第五式——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