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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姑娘一巴掌拍在领头那人脸上,这一声清脆有力,在热闹的街市中依然刺耳。许多人闻声也将目光集中过来,此时我早已观望多时了,那些官差靠近时,我便一直在旁边注视观察,也属实好奇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听到之后的对话,也明白了个大概。想必今日是陈留交收赋税的日子,而芸儿姑娘与这老者多日来生意惨淡,凑不齐官服限定的赋税银额,只好恳求官差网开一面,能够多宽限几日。
按理说朝廷颁布的赋税限额都该是有专人统计过的,所收取的部分与百姓的收入相比应该只占一小部分。据说皇帝早些年前便颁发过政令,减轻百姓的赋税徭役,有几年更是直接停止收取银两,只是征收一些朝廷与军队必需的粮草供给,多余的粮草甚至还被退回到百姓手中。想必是皇帝也深知当初国家久经战乱,百姓贫瘠,想通过一系列惠民决策以减轻百姓的负担,使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必再忍饥挨饿,更使国家休养生息,能够恢复元气。
只是不知为何在这陈留还算富裕之地,竟会发生百姓缴纳不出赋税银两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直教人费解。
被掌掴的官差摸了摸被扇的脸蛋,当下明显也急了,他喊道:“贱人,如此不知好歹!”同时高高抡起了右手。
芸儿姑娘的脸色刷一下子便有些发白,看起来满是惊慌。看这架势,官差似乎是想报这一掌之仇,他五大三粗的,芸儿姑娘又是一个弱女子,若是这一掌抽过来,多半会承受不住的。
而在此刻,那一掌已冲芸儿姑娘脸上扇去。
只听“啪”的一声!
官差的手臂却定在了离芸儿姑娘脸部一两寸的距离,再不能移动半点,而他的手腕处,正被我一只手紧紧钳住,刚才的声响,就是我手掌发力握住他手腕时,因皮肤相触而发出的。
官差发怒时,我就觉得不妙,手上虽没什么动作,但脚下却早摆开了步子。当他举手的瞬间,我便猛的从凳子上窜起,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近前,好在反应还算灵敏,若是再慢一些,只怕这一掌就抽在芸儿姑娘细嫩脸上了。
此时,官差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用力挣了挣手,却没挣脱我的禁锢。他便有些急了,骂道:“妈的,你是什么人,敢来多管爷的闲事,活的不耐烦了?”说着又挣扎了几下,但依然无济于事,此刻我手掌仍用力紧紧钳着,他手腕处因我太过用力都有些泛白了。
听着此人如此不堪的言语,我是真的火从心起,脸上却没任何表现,淡淡道:“光天化日之下,谁给你们的胆子欺辱百姓?凭你个小小官差也敢欺行霸市?又是谁给你的权利?”同时手掌上的力道又加大许多,捏的那官差龇牙咧嘴,看样子疼痛不已。“又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无法无天,啊!?”最后我过于激动,那一声‘啊’气沉丹田,声音极高,我心中所有怒气,也随之一泄而出。
“哎呦呦,轻点儿······轻点儿。”那官差痛苦道。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人群对这边指指点点,百姓不停交头接耳着,但看得出,他们面上多是喜悦之情,也不知他们乐个什么。
我一把甩开那官差的手腕,他措不及防,脚下未站稳,忽的被掀翻在地,嘴里哼哼唧唧。
我扭头看向芸儿姑娘,她此时已经没有之前的惊慌,渐渐镇定下来,她见我看向她,脸颊上泛起了红晕,她开口道:“多谢客官相救,小女子替家父一同致谢了。”说完便将目光避开了我,有些闪躲。
我随即回道:“不必多谢,拔刀相助是我等军人义不容辞的,再说我帝国军人本就该保家卫国,守护百姓,这是职责所在,谈何谢字。”
“你们是军人?”芸儿姑娘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我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没有兵器盔甲傍身,只穿一件底衫,不认真分辨倒还真难看出是军人,怪不得方才那官差还询问我是何人,想必也是没认出我的身份。我对芸儿姑娘含笑点点头,算是答复。
“来人,给我拿下!”这是那领头官差的声音。
我转过身,就看到呼啦啦一群官差向我扑来,大概有十五六人,我暗道不妙。
“混账东西!”随着一声爆喝,一条板凳猛然飞进那群官差人堆里。
是吕大奎!
官差与芸儿姑娘起争执的时候,我就看到在座的众兄弟都有些不悦了,大奎又是性情冲动之人,想来是之前一直压抑着,此时看到我被众人围攻,便终于按耐不住了。他这一声如平地惊雷般,响亮至极。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惊的一滞,扑来的那群官差停顿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又张牙舞爪冲上前。
我看到旁边的众兄弟了也纷纷从座位站起,挽起袖管扑进战团。
冯将军竟然也冲了过来!
冯将军是五队什长,是我们的指挥官,这种情况指挥该是努力平息事态,防止冲突加剧才是。没想到冯将军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加入混战,看来到底还是与我们一样年轻气盛之人,只怕他已是忘了自己所处的身份与位置,只顾一时头脑发热了,想到此处我不禁面带笑意。
还不等我回过神来,余光之处就看到一只手臂抓了过来,我向后一跳,避开了他,随后我伸出手一把抓住那条手臂将其向我的方向用力一拉,手臂的主人措不及防,被我拉的往前踉跄了几步。这人一张脸惊慌失措,想来是他万万想不到,本以为定能一把将我擒住,却没料到被我轻易躲开了,自己还被我反制住了。
我一只手紧紧钳住他的手臂,他用力挣脱了几下,却被我抓的更紧了。这人见无济于事,便放弃了挣扎,空着的另一只手握成拳,猛的冲我挥来,我另一只手连忙伸展开,看准他拳头来的方向,手掌用力一下子就将他挥来的拳头紧握在手里,这一拳软绵无力。这群酒囊饭袋除了平日里在百姓前横行霸道,腿脚功夫怎可与每日操练的军人抗衡,简直不自量力!我手臂发力,猛地将他胳膊朝反方向一扭。他手臂吃疼,弯下腰不禁呻吟道:“哎呦······哎呦,疼疼疼,要断了,快松手!”
我见已将此人制服住了,便抬起头。
吕大奎果然生猛无比!
只见一个官差一棍杖砸向他的肩膀,而他却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只是表情变得更加凶狠。吕大奎一把抓住官差的棍杖往前一拉,那官差猛的吃力,便被拖到了近前,吕大奎一把拽住官差的脖领子,一下子竟将那官差举了起来,此刻官差双脚离地面足足有三四寸有余,一个成人体重怎样也得有一百多斤,更何况那官差脑满肠肥,一身肉膘,而大奎将其举起看来并不费力,可见大奎的力气有多么骇人,我对吕大奎不禁心生钦佩,看来我能赢他,实属侥幸,我是他的同袍,又是长官,想必他也是留了几分力,若我是敌人,而他又倾尽全力,只怕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想到此处又不禁冷汗直冒。
大奎举起那官差,只听一声怒吼,那官差便径直飞向了一旁,‘噗通’一声砸在了桌子上,那桌子不吃力,桌腿一歪便瞬间四分五裂了,又是‘噗通’一声,那官差躺在散架的桌子上,痛苦呻吟着。
其余人见大奎如此彪悍,都有些怯战了,围在身边的官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颇是尴尬。终于,官差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攥了攥了手里的棍杖,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齐齐发出一声喊叫,便又扑向了大奎,从我这望去,正好看到一人双手高高举起棍杖猛地砸向大奎,大奎毫不退缩,抬起手臂便格挡,‘咔嚓’一声,那一棍子重重砸在大奎胳膊上,用力过猛,竟然使棍子砸击之处断开了,那飞出去的断棍在空中几个飞转,便掉到了一边。而此时的大奎却被彻底激怒了,只见他一拳猛的砸向打他的官差身上,一拳不偏不倚正击中了腹部,那官差瞬间向后飞去,我定了定神,定睛再看,确实是飞,官差的脚早已离开地面,因为腹部吃痛,向后飞的时候还弓着腰,那官差飞向几步外的小摊上才落下去,桌子也被他砸的散了架,桌上的锅碗瓢盆洒了他一身,躺在地上不住哀嚎。
我看大奎无事,便想找找其他人,从我这里望去,竟见几个官差手持杖棍围住了一人,那棍子在他们手里上下翻飞,打的好不痛快。
是何道宁!
那个憨厚的老实人。
我心里一紧,一把甩开攥着的手,先前被我擒住的官差被我一下子甩到了一旁,我向何道宁所在的位置窜了过去,同时高声道:“都住······”还不等我说完,脸前却忽然扫过一棍,速度极快,我心道不妙,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却见旁边忽然伸出一根棍杖,竟然替我格住了扫来的那一棍,我定睛一瞧。
竟是张朔!
那个总是一言不发的汉子。
我顿时心生感激,道:“多谢了。”
“将军不必多言。”张朔回道,同时他一下子将官差棍子打开,猛地挥起手里的棍杖砸向官差头部,那官差躲闪不及,张朔那一棍子重重砸在他的头上,只听那官差发出一声惨叫,便抱着头躺在地上不停翻滚,嘴里哀嚎不止。
这边以无事了,我又焦急的看向何道宁那里,顿时两眼发红。
何道宁被几人围在一处,棍子不停砸在他身上,他躺在地上左右翻滚,之后,竟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只是刚站起一只脚,便又被一棍子打翻在地,他却并未呻吟。还没一会儿,另一脚又挣扎着站起,只可惜势弱,结果还是一样的,看着他如此坚韧的一面,不由得改变了之前对他的看法,何道宁,是个汉子。
“快!给老子回去叫人!”这是那领头官差的声音。
不好,对方要去求援了,虽然此刻我们并不落下风,但他们的支援赶到的话,那我们真的怕是难以招架。
我看向张朔,只见他又一棍子打翻一人,正在喘息。我焦急道:“张朔!快回去求援,叫兄弟们过来。”
张朔听到我的声音,扭过了身子,回头又看了一眼还在混战的众人,便回头道:“属下遵令。”说完便快速飞奔而去,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