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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圆圆的西瓜一个接一个完成使命,不到万不得已决对不离房间半步,空调制冷开到最大,以此对决外面毒辣辣的骄阳。
可是就是这种天气,为了生计在异地他乡做麦客的林东,大中午的正在日头下挥汗如雨的和小吴忙着抢修他的雷沃联合收割机。
惊觉那天边忽然刮来了狂风,大地也随之一喑,就象日全食一样,眼见滚滚黑云黑沉沉的压过来,种地人慌了,大雨说到就到呀!
天固然很热,但这才是收麦的好天气,麦子在地里已哂的干的不能再干,机器收了直接入仓或卖,不用再在家反复晒省去很多麻烦。和卖炭翁,“犹恐炭贱愿天寒,”情形一样。
接过领车老金递来的烟,这个四十出头,精明强干己干麦客有些年了会维修,技术好的汉子心情十分沉闷的说“车修好了,我明天就走了这户我没割完,我赔户主六百。”
“不是大事,不是大事”,老金尽力挤出一些笑意连忙给每人递上一支烟接着说道“今晚我在家弄几个菜,咱哥俩喝两口,赶紧收拾一下吧!雨马上来。我先走了”顿了下把整盒烟往林军手里一塞,骑上电驴赶雨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林东顺手把烟又给了小吴,小吴毫不客气的收了,对着己一溜烟远去的老金,没好气的说,“不是大事,不是大事,我们的车己遭了三根钢筋了”不知那个王八蛋。这里干不下去了。我同意扯呼。
“云云”你说呢,林东虽然是他们这个三人组“带头大哥”,却决对不搞个人主义一言堂那一套,他不顾雨己眼前,回头问正在三轮车上,逗玩一只田间捉来的小野兔充当他们这三人组的后勤,也是他媳妇的小云意见。
因为量地收款是小云负责,她吃的灰尘也不少,虽带着防护帽哪几乎不起作用,一脸土尘因为热汗早己把她倩丽的脸庞弄的脏不拉叽的。对于丈夫的询问,她摇头不置可否,她本是大学生,现在早己抱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心。
“那你快来车里躲雨吧”林东搓着满是油污的手又笑着关切问。
“我才不和你们俩个臭男人挤在一块儿,我就在这车棚下,还凉快”,云云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
林东两人大笑,小吴油滑的嚷着“彼此彼此“,两人身形如猿的说话间己闪身躲入驾驶室。
野外雨水紧跟着劈啦叭哒的砸了过来,顷刻间玻璃上己现涛涛雨水。
两人长呼了口气,小吴又给两人继上了烟,拿出手机正要开动王者农药游戏,人忽然打了个机灵问林军道“你不会真的要转场吧,”,
林东出神的望着车窗徐徐吐出口烟,神色复杂的兀自缓缓摇头,
小吴想起了什么,没心情玩手机了,把手机一关,接着说道,“这里地块大,哪象别的地方一脚油门就到头了,这里一天割的地可是别的地方的一倍不止,还是想想办法吧,要不报警”
小吴二十多出头,己跟着林军跑麦客当机手两年,“主仆互相满意”说实在的小吴真不想走,先前那是气话,在这里开车太舒服地,大块地近乎自动驾驶,割的多他的工资也水涨船高,何况……。
林东正是为这些弯弯道道伤脑筋,可自己不知得罪那尊佛了,自问自己在这里也没得罪谁,那钢筋扎在麦海里,防不胜防,也只有认输拍屁股走人了,可是真要走,丢了这块肥肉,他真不甘,他以后还好意思来?且还有秋收一季呢!
但他心里知道领车人老金应该更急,他让今晚赴宴,且去看看在说。
是的老金是强压着怒火,他手里的几个车子几乎全军覆没,基本都遭了钢筋,回到家他骂一声“还有王法吗”人往沙发上一坐又躺下,这事让他在村里很丢大人。
他想自己只是想用自己的余热,解决乡亲们每年割麦,秋收找车难的问题,自己也弄笔钱贴补家里,这么多年和睦邻里,和义待人,并不曾得罪人呀!又是谁呢?——亳无头绪。
“爸吃瓜了”,紧随着一声柔和甜美亮丽的声音,他的宝贝女儿相如己走进屋来,把手中的西瓜往茶几上一搁,手起刀落切开,给他一块也拿一块坐在边吃了起来,老金猛咬了几口,这才心情好了些。
“你今天相亲怎么样”问着老金开动了第二块西瓜,
相如樱口一叹,再次自己都烦了的说,“有完吗,我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一趟这个逼那个逼,再逼明天拜拜”
那你……,老金恨铁不成钢的搜肚刮肠誓要让女儿“改邪归正”可才嘣出两个字,。相如手机一阵铃响打断他,只能幸幸的看着女儿就这样躲过一劫。
相如来到隔间一接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幼稚的声音,“姐,这工作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这岗位天天立着,人真受不了,腿都不是自个的了,我是想勤工俭学利用暑假挣点钱花,可这天天人立着要命啊,何况还是一天十二个小时太熬人了,看在我拾你手机的份上,姐一定要帮帮我。”
“大姐也没办法,这是你们职校和我们厂签的用工合同,全国的工厂基本都是这样,小兄弟我再让人给你调调岗行吧?”
她感到对面差点哭了出来,这种情况她见多了,可她也没办法,她只是一个基层文员。
“行吧,谢谢了”对面无奈的道了声,结束了电话。
“女儿,爹不求你大富大贵,你可别做伤天害理的事”望着坐过来的相如,老金语重心长的警告道。
“你老放心”,相如纤指弹掉腮上的瓜渣,我会做个大孝女?
“对了今晚我要在家宴客,席你爰上就上,但不要说什么愤世嫉俗的活。像什么南海炸鱼,治不洋人还治不了你,狼没羊吃了,鼓励羊多生”爹知道你的意思,可咱小老百姓能改变吗”,
“知道了,我看透了几千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改变不了
你……。老金逝,本文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