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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脆弱,总是在不经意间触动人心。路修远眼睁睁看着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心中的郁闷愈发沉重。那个晚上,在医院的他根本无暇询问诗韵的爸爸关于他和诗韵为何不能恋爱的问题。和萧筝鸣、诗韵、霓裳回到学校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电话里,此事一句半句话实在难以说清,于是四人商定周六上午去诗韵家,慢慢向诗韵的爸爸探寻此中的缘由。
时光在四人忧心如焚的等待中缓缓流逝,周六上午终于如约而至。他们来到诗韵家,琴行深热情地招待着这些小客人。然而,接下来的问话,却让行深也心惊不已。
大家入座后,诗韵迫不及待地对行深说:“爸,你念一遍你常念的那首诗。”
“哪首诗?怎么突然要念诗?噢,忘了,你们是学中文的,都喜欢诗词。”行深笑着说,“好,让我念哪一首,提示一下。”
“就是你常念的,当作座右铭的那首。”诗韵提示道。
“你是说含有屈原两句诗的那首?”
“对的,就是那首。”
“好的,请听。‘琴悠悠其行深兮,君必梦想而高飞;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行深念完又笑着说,“这一首催人上进的诗,好听吧。”
诗韵没有回答好听与否,而是继续问道:“爸,这首诗前两句是你写的吗?”
“当然是我写的了,难道是我抄袭别人的不成。你爸可不是沽名钓誉之徒。”
“那这首诗除了我和我妈,你还告诉过其他人吗?”
“小韵,今天你怎么怪怪的?这首诗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怎么了?”琴行深思考了一下回应诗韵,但心中开始泛起波澜。
“为什么苏姨知道这首诗?”
琴行深内心一沉,转头看了一眼郁红,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急切地问诗韵:“你说的苏姨是谁?”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诗韵身上。诗韵微微皱眉,缓缓说道:“苏姨是我们偶然认识的一个人,她似乎对我们的事情很了解,尤其是这首诗。她还阻止我和修远谈恋爱。”
“苏姨长什么样?她在哪?为什么要阻止你和修远谈恋爱?”琴行深一连串的问题显示出他对此事的关心不亚于诗韵和修远。
“苏姨不胖不瘦、身高和我妈一样高吧。有四十一、二岁,相貌甚美,气质优雅。住在红星街“世外桃源”小区。不知道她为什么阻止我和修远谈恋爱,这正是我们今天来想要弄清楚的问题。”诗韵有条不紊地回答她爸爸的问话。
“琴叔,你认识苏姨,对吧?”萧筝鸣好像看出了端倪,便问琴行深。
“可能认识,但不确定。”琴行深虽然嘴上说不确定,但他早已知道苏姨一定是美凤。
“苏姨家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老奶奶,苏姨说是她妈。没别人了,就苏姨和她妈妈两个人。”
“这老奶奶是她婆婆。”琴行深随口说出。
“爸,你怎么知道是苏姨的婆婆?”诗韵惊奇地问。
琴行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圆话说:“我猜的,妈妈一般都是跟着哥哥或弟弟的。当然也有跟女儿的。”
萧筝鸣此时已确定琴行深认识苏姨,但琴行深好像不知道苏姨为什么阻止修远和诗韵谈恋爱,于是对琴行深说:“琴叔,您方便去找苏姨问一下她为什么阻止修远和诗韵谈恋爱吗?”
“这……”琴行深再次看一眼郁红,他知道郁红此刻一定也知道苏姨是谁了。
郁红确实也猜到苏姨是谁了,但她也不知道苏姨为什么阻止修远和诗韵谈恋爱,她对这事也好奇,为了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同意琴行深去见美凤。郁红叹口气说:“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去吧。”
“你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等消息。”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温暖的光辉,却照不进琴行深那忐忑不安的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的回忆。那些回忆,如同被岁月尘封的画卷,如今却因苏美凤的出现,即将被重新展开。
从“金泉鸿影”到“世外桃源”步行也就20分钟的路程,他与诗韵等人一同站在“世外桃源”小区的楼下,心情复杂得如同交织的丝线。
他知道苏美凤在泉城市,但不知道竟然住得离自己这么近。也不知道一会儿见面美凤会不会理他,见面后要说什么,更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场景。
电梯缓缓上升,如同命运的指针,指向未知的方向。当他们站在苏美凤家门口,路修远敲响那扇门的瞬间,琴行深感觉时间仿佛凝固。
门开的那一刹那,苏美凤惊愕的表情如同投入湖中的巨石,而琴行深的心中也激起千层浪。苏美凤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时光锁住了脚步。
“苏姨,我们能进去吗?”路修远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路修远也感到奇怪,苏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来的人多,不高兴了?
苏美凤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说道:“进,快请进。”她将众人让进屋中,赶忙沏茶倒水,动作中却带着一丝慌乱。
众人坐下后,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诗韵忍不住开口问道:“苏姨,这是我爸。他也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要阻止我和修远谈恋爱。”苏美凤微微一怔,抬头望向琴行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琴行深看着苏美凤,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再次相遇,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苏美凤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孩子们,你们的感情很美好,但有些事情你们并不了解。我一时也没法给你们解释。”
诗韵和路修远面面相觑,不明白苏姨的话中之意。琴行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美凤,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也该放下了。”
苏美凤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她看了看诗韵和路修远,又看了看琴行深,说道:“当年,我们都有过遗憾。我不想让孩子们重蹈覆辙。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更加慎重地对待这份感情。”
“修远的妈妈宋春花说,修远是满志和另外一个女人生的,那个女人是你吧?”琴行深说完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苏美凤。
苏美凤没有回答,也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春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众人身上,和煦而温暖。
《虞美人·忆往昔》
春华易逝心浮动,触目愁思影。鲜活离去郁何平,眼见归尘无奈绪难宁。
无声满室眉间暗,旧事重提叹。粉花虽艳映谁身,心颤之时旧梦绕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