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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忽山大战 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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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梯队进攻阵
  “太阳汗全线收缩,占领纳忽山岭”。听着将领汇报,望着眼前矗立高山,铁木真长叹一声,“太阳汗这是给我出了一道大大的难题啊,如此大规模攻山战,我们还真的从来没有打过。”
  站在山脚下草原上,铁木真狂抓头皮。想着想着,铁木真想出一道破敌方案。
  作战分析会上,铁木真说:“我们习惯草原上作战。这种大规模的攻山战,我们这是头一遭。攻打克烈部,我们进攻的是一个峡谷,两头扎进口袋,基本上就不成问题。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座巨大的高山,眼前敌军,全部聚集在山脚、山腰、山顶。而且敌军人多势众,围在太阳汗身边的,不乏战场上的高手。”
  “我们要看到敌人的长处,人多势众,我们也要看到敌人的短处,人多嘴杂。对于一个优柔寡断的决策者,难以作出正确果断的决断。”
  “我在设想,我方主动发起进攻。敌人就在眼前,我们不能拖,不能等。那么,进攻方式,就起决定性作用。这种攻山战,该是如何进攻呢?一定不是全线进攻,那就是重点突破。”
  “如何做到重点突破呢?部队编组是关键。凿开一块大石头,需要一个工具——凿子,而不是一把切菜刀。平时,我们当惯扁平切菜刀,今天,我们要动手改编队伍,编成一个朝准一个方向使劲的凿子。”
  “沿着这个思路,我想,将部队改编成进攻梯队。”
  “进攻梯队中,先头突击部队是凿子口,是关键所在。先头突击部队遭遇危险性必定最大。那么,领导先头突击部队人选,就是关键中的关键。要有坚定意志力,关键时刻,要坚定地发起连续冲锋、反复冲锋,要冒着敌人从高处射出的箭支、滚落石头而决不退缩。”
  “我决定,我自己指挥先头突击部队。大弟拙赤指挥中军,小弟帖木格率领预备队殿后,三军以纵队形式,依次向纳忽山岭逼近。”
  望着眼前高山,铁木真心里,一个感觉挥之不去。整个部队,除了我有“梯队进攻”这个新概念,所有人对这种从未经历过的新型战法,一无所知。
  如何快速向整个队伍传递“梯队进攻”这个攻山战特殊战法呢?如何让大家迅速熟悉这套新战法呢?如果迅速对这套新战法展开实战前训练呢?这对我们草原部队,对我们习惯于平坦草原上摆阵作战骑兵部队来说,是一个天大考验啊。
  我们要在几天时间内熟悉、演练新战法,对我们这支大部队来说,打开这把锁的钥匙在哪里?用开会办法,一级一级传达,一级一级学习,已经来不及。敌人就在眼前,现在不去进攻,等到敌人将山头阵地一一布置妥当,一一演练成熟,我军风险就非常大。
  想着想着,望着眼前高山,望着蒙古军帐篷,铁木真突然有了灵感。这是一把奇怪锁,打开这把锁钥匙,十分简单。编成一首打油诗,人人会背即可。诗云:进如山桃皮丛,摆如海子样阵,攻如凿穿而战。
  有了前进、摆阵、进攻三项基本原则,大家就知道进攻时如何编队,如何跑马成阵,如何前进,如何攻敌,不至于到处瞎跑,不至于站在原地不敢跑,不至于无序乱攻。
  打油诗迅速扩散全军,人人明白,个个会记。一首小小打油诗,被铁木真用得出神入化,焕发出无穷威力。
  铁木真这套攻山战战术实验,为他后来攻山战、攻城战,提供宝贵经验。
  神奇“帮倒忙”
  从山岭向下望去,蒙古军队排成进攻梯队,犹如无数条长蛇,浩浩荡荡向着大山直奔过来。第一次看到敌军如此这般奇怪阵势,太阳汗心里有些紧张。
  看了看身边信心满满札木合,太阳汗问道:“彼驱我前锋兵将,有如狼群驱羊群,直逼牢圈栅栏,是何等之人?”
  札木合说:“此我铁木真安答所养凶猛之四狗。平日系索链,战时喂人肉。此四狗之为状,凶猛顽强无敌手。额为青铜额,口为铁凿口。舌如锥样尖,心是铁铸就。马鞭利如剑,所向风云吼。渴饮白露可度日,奔驭狂风任自由。争战厮杀是其喜,生吞活剥食敌肉。此时各脱所系链,馋涎已滴顺嘴流。哲别、忽必来催马至,速不台、者勒篾不落后。欲知彼等何许人,此乃铁木真之四狗。”
  听着札木合如此神奇描述,太阳汗吓得汗毛竖立。这都是些什么对手啊,千年一遇妖怪。
  太阳汗立即下令,“防线全线收缩。”
  “乃蛮军本来占据山前有利地形,突然之间,轻易放弃。”铁木真得到消息,见势发令,“全军散开队形,将纳忽山岭团团围住。”
  站在山岭,太阳汗突然发现一个新情况。几路蒙古军,没有向山上进攻,而是绕着山脚走,显然是向山后方向奔去。这几路蒙古军意图很明显,要对整个大山进行包围,形成合围之势。
  太阳汗心里想着,是不是分出一部分军队,对蒙古军进行截击?要不要阻止蒙古军合龙,为大部队退劫留下后路?
  太阳汗想来想去。就在犹豫之间,阻止蒙古军合龙,突破蒙古军包围圈的重要战机,转瞬失去。
  发现一支敌军冒死向山腰上冲,太阳汗问札木合,“彼狂奔扬尘而至者,是何等之辈焉?”
  札木合答道,“此乃兀鲁兀人、忙忽惕人。彼驱(追赶)手持刀枪之武士,似驱猎物于林也。彼夺武士带血之刀枪,骑于武士之身也。既骑武士之脊背,手刃武士之颈也。既杀持械之武士,复掠其资财以奔也。”
  太阳汗听了,嘴里喊着,“蒙古军是一群噬血恶魔”,心中害怕起来。立即发出命令:“向山腰撤退。”
  站在一块突出岩石上,太阳汗朝山下望去。突然发现,在半山腰上,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指挥一支突击部队,朝着自己所在方位,发起猛烈冲锋。
  “似饿鹰捕食而来者,何人也?”太阳汗问身边札木合。
  札木合说:“此乃我安答铁木真也,身乃生铜铸,锥刺不可入;体乃熟铁锻,针刺不可进。”
  太阳汗听着,吓一大跳。莫非世间真有传说中铁人?心里想着,立即下达命令:“往山高处撤。”
  乃蛮军从山脚往山腰撤退时,错过居高临下俯射杀敌机会。现在轻易撤出山腰,再一次错过向下俯冲击溃敌军有利战机。
  越往山头上撤,人马活动地域就越窄。乃蛮军十万人马,在如此狭窄山坡上,如何施展开来?
  发现山腰上敌军全线收缩,向山顶退去,铁木真发出命令:“突击部队向山腰残敌发起追击,占据有利地形。”
  二弟拙赤指挥中军,进驻山脚坡地。一队接一队蒙古军,象一道道栅栏一样,把整个大山密密麻麻包围起来。
  帖木格带着预备队,守在外围,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太阳汗望到山脚下拙赤正在指挥中军列阵,问札木合,“继彼之后,那急奔而来之将,又是何人也?”
  顺着太阳汗手指方向,札木合望到拙赤,兴奋地说:“此乃诃额仑之一子,诃额仑养之以人肉。其人也,身高三尺许,顿餐三岁牛。披挂三重甲,力过三牤牛。整吞带弓人,尚不足胃口。方其盛怒时,开弓射敌酋。箭发隔山外,十数人命休。大弓箭飞九百寻,力大自非寻常人。雄壮慓悍如大蟒,拙赤是其名!”
  太阳汗听了,嘴里大呼,“那个叫拙赤的人,是十八层地狱里冲出来的阎罗王”。随即发出命令:“大军向山顶撤退”。
  乃蛮军退到山顶,已经无路可退。除非弄个天梯,爬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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