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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彷徨的前半生 / 九一年九月十四

九一年九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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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日凌晨,随着上海某医院产房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我出生了。
  产房外焦急等待的林国良看着被护士推出来有气无力的媳妇和一只猴子一般的我,母子平安让他脸上满是笑容。
  一路到住院病房,林国良的老婆孩子被安排在了厕所边的床位,林国良依旧沉浸在当爸爸的喜悦中。另外的两个床位上也都是今天的产妇和她们的孩子,不同的是他们的床边围满了亲戚,在那里有说有笑。唯独林国良这边,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喜悦与落寞并存。
  这也不能怪林国良的家人,林国良20岁不到就从江西来到上海打拼,远在江西的林母还要帮他的大哥二哥带着三个孩子,实再分身乏术。
  第二天林国良帮老婆孩子办理了出院,一天的住院费对当时的他是笔不小的开支,然而天公不作美,天下起了雨。还好三轮车里有大的遮雨布,草草将老婆孩子裹在里面就飞速蹬着回了家。
  回到家,林国良将老婆儿子安顿好,又烧了热水热了毛巾给媳妇擦拭身子,照顾得倒也有模有样。
  头上裹着头巾,除了没力气却恢复不错的宋五连对正在做午饭的林国良说:“该给孩子取个名字了。”然后又低头宠溺地看着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我。
  林国良手里炒菜动作不停,询问似地说:“林宋青怎么样?”宋五连对林国良一向言听计从,所以回答说“挺好挺好,你还挺会想着我,把我的姓也加进去了。”林国良笑笑不再言语,专心做饭。
  此时我就算是有了名字,小嘴一张,哭着要起奶来,宋五连赶紧将衣服扒拉开喂了起来。
  转眼间,我长到八岁,到了该读小学的年纪了。林国良很是纠结,不知是把我送回江西老家还是留在他身边读小学。
  到了晚上,夫妻俩看着一旁目不转晴看动画片的我,宋五连先发了话:“国良,还记得青青两岁送回他奶奶身边,过年我们回去青青看我们的眼神吗?”林国良怎么不记得。当时过年回去。两岁的我倚在门边,两眼无神地看着回来的父母,根本不会喊人,他甚至以为我是不是傻掉了便道“怎么不记得,还记得更早时候,妈得下地干活,把青青一个人放在一个一米多高的大木桶里。等妈回来看到桶壁上,青青手上脸上全都是屎,真是好气又好笑。”宋五连听后内心好像有了答案。
  1999年9月小学开学,我穿着崭新的校服,背着书包,在父母的注视下走进了吴泾三小的校门,开启了自己的小学生活。
  至此我彷徨的前半生才算真正拉开了帷幕。往后的一幕幕,都将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无法忘却。每一次过往或喜或忧都将一点点改变我,让我变成我自己。
  此时三十五岁的我坐在三十三楼楼顶,抬头是没有一点星光的无边黑夜,低头是令人眩目的百米深渊。空气里满是压抑,为了缓解这无形的压迫感我抽出根烟吸了起来。烟雾缭绕中回想起我的小学生活。知道今晚是没有勇气跳下去了,只得悻悻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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