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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主一仆就这样定下后面行事的方向。
罗咸全然忘了早上,因自己心疼一枚银币的治疗药草,被男爵教训一顿,不许以后再为难寻常人之事。
“少爷,那些死尸的衣物也不能浪费咯。”罗咸说道。
“香农不是天天穿着草裙嘛?你把死尸的衣物全扒下来,选一件给他。”男爵吩咐道,“死尸晚点用来我练火球术烧掉。”
“少爷,使不得”罗咸赶忙劝说。
“为什么?”
“咱们救的那勇者还没死呢,万一他活下来了,怎么给他解释?”
“那…放着?两三天就会臭了吧?”
罗咸搜肠刮肚,继续思索最好的办法,有了,“咱们把死尸就埋在后面空地上。埋之前少爷您再做另外一件事。”
“做什么?”
“把死尸的相貌画下来。这样如果那勇者恢复了,咱们就告诉他,他的伙伴都帮着埋了。他要是不信,可以给他看那画的画像,再不信,可以挖出来给他看看。”罗咸说道。
男爵双手一拍,“妙呀,这样他肯定会感激我们,好一点给我们一些钱财,最差也会欠我们一份人情…”
“那我去扒衣服啦。”罗咸说道。
离开屋子,来到正屋,拿起自己的铁锹,重新带上后门,来到四具尸体之处,开始挖坑。
雷昂、巴图尔两人扒在自己屋子的门缝,看罗咸在那里挖坑,雷昂说:“咱们管事大人心地真好!”
“是呀,是呀!”巴图尔应道。
……
犇迪尔家里,他此刻做饭的那隔间屋子中,将堆在屋内角落的草籽袋全部挪开,露出铺着一层干木板的地面,示意坐在隔间门口的婆娘注意盯着另外两个隔间的动静。
犇斯嘉丽给了他一个一切正常的眼色,犇迪尔这才将干木板掀开。
干木板下还有厚厚一层干草,他将干草分开,下面有些卵石块,取出上面的几块卵石块,从下面提上来一个椭圆的石头,推开,竟然是一一个中空的石匣子,内里有着些许铜币,不少散这微光的魔晶碎片。
犇迪尔伸手进怀里,从腋下的地方掏出四枚银币,四颗魔晶石,还有串金色的小链子。这都是在捡到尸体的时候,匆忙从死尸身上取的。为了不引起男爵府怀疑,他不敢过于贪心。
一切放好,重新将石匣子放下去,盖上卵石、干草木板,再压上满满当当的草籽。
“嘿嘿,”犇迪尔冲犇斯嘉丽得意地笑。
“别笑得这么现眼。”犇斯嘉丽轻声道,“晚上你还要再去吗?”
犇迪尔摆手,“怕是不行。今日是征税官大人派我去的,显然他们知道那里有勇者与魔兽在战斗。要是我自己连夜再出去,他们得起疑心了。”
“那你明日早点去,就当采集草籽了。”犇斯嘉丽又道。
“俺晓得啦,放心。”
自家男人一下午弄了这么些财物回来,犇斯嘉丽忽然觉得村外那些游荡者应该多受些伤。
……
罗咸吭哧吭哧,挖了五个半人深的坑,开始呼唤男爵:“少爷,可以了”
男爵来到坑前,“挖五个做什么?”
“提前给正屋的那个准备一下,省得还要挖。”
男爵点点头,这小子开窍了。他站着,先把三具完整的尸体容貌全看了一遍,再看剩余那两截尸体,吩咐罗咸:“去咱们屋里,搬一块棺材板来,再拿点烧过的柴火来。”
罗咸先去屋里从男爵床下搬了一块长棺材板,又回营房正屋从做饭的烧火处拔出一根烧过的柴火。
东西齐备,男爵拿着柴火,直接在棺材板上一一将四具尸体的容貌都画上去。他是贵族人家,又是魔法学徒,画这些人的容貌非常容易,寥寥几笔就能画出个七八分,形神相似了。
男爵在每个死尸的额头正中画上一个数字符号,再把对应的符号写在棺材板的画像之下。
“好了,可以扒衣服埋了。顺序别弄错了。从左到右,1234。”
“晓得啦少爷。”罗咸说道,接着将每具死尸全部扒光溜溜的,推入坑内,盖上土,踩实。按照序号在每座坑前插上对应数目的小棍子。再将所有的衣物和画着画像的棺材板一起搬回屋内。
“少爷”罗咸将每件衣物都摊开看了看,“给香农哪件好?”
“法师的法袍给佛兰斯基好啦,他身上那破袍子该扔了。你挑剑士的一套给香农。”男爵说道。
“好嘞。晚上就给俩一个惊喜,嘻嘻。”
……
村子外围某地的一处小山,山腰附近有一个石窟。
石窟内,一名不着寸缕的大肚女子躺在野草铺就的石床上,下体淌出许多血水,她痛苦地地嘶喊着,紧紧抓住身侧赤裸男人的手。
“用力,用力,吸气,用力!”男人不住地给她打劲儿。
石窟外,一女一男两个约莫八九岁的孩童也紧张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血水流淌了很多,石窟内污浊的腥臭味传出来很冲鼻。
山林下经年累积的腐叶里,一些体形明显偏大的毒虫窸窸窣窣循着味道,向这里汇聚。
女子从下午一直生产到天色变暗,石窟内终于传来“呱呱”的婴儿啼哭声,守在外面的两个孩童急忙钻进去。
一个血淋淋的婴儿,趴在女子干瘪的胸口,开始它生命中的第一次进食。
“是个弟弟”守了许久的男人对女儿和儿子道。
成群的毒虫从沿着石窟,纷纷涌入。有攀爬在顶部的被同类挤落,掉在他们身上。
“这是什么?”男人抬头,见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虫子。
“啊!”地下也有,女儿尖叫起来。
“快跑!”男人顾不得许多,横着将妻子与新生儿抱起,踩着满地的毒虫往外飞奔。
女儿与儿子也紧紧跟着父亲跑出去。
不住有毒虫闻到下方血腥味直接掉落下来,开始咬啮婴儿肉嫩的肌肤。
“哇……”婴儿开始啼哭起来。
男人、妻子、一堆儿女,同样被毒虫啃食,石窟内的毒虫随着四人逃跑,也迅速跟着出来。
四人跑了一些距离,匆匆将身上的毒虫清理掉,初生的男婴身上已经坑坑洼洼被咬掉了许多肉。
毒虫又围了上来,乌泱泱一大片。
“这里不能呆了,接着跑。”男子说道,继续抱着妻子,认准黑土村的方向逃跑,先去找犇迪尔借宿一宿。
……
吃晚餐的时候,罗咸宣布了男爵大人的恩典:将一件法师的法袍交给了佛兰斯基,将一件胸部洞穿一个大洞的剑士衣物交给了香农。
两件衣物都有浓浓的血腥味,佛兰斯基与香农一点都介意,当场给男爵跪下来,感谢他的赐予。
面带笑意,让两人起身:“好好干,日子会更好的。”
他环视了拉西姆、索拉德几人,道:“你们几个也会有合适的东西。”
原本心中有些失落的几人心中一喜。
男爵冲罗咸使了个眼色,罗咸不情不愿地起身,会屋内,取出一张弓箭,两把宝剑。
男爵拿着弓,对索拉德道:“索拉德,这弓,就给你了,这至少是一级射手的弓,你就算只有左臂也依旧是我弓箭手。”
说罢,亲自把弓立在索拉德身前。
“呜…呜……呜……男爵大人……”索拉德一个大男人,此时突然哭起来了,他左手扶着弓,单膝跪下,唯有哭泣,泣不成声。
“好啦,别哭了。你的心事,我懂。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再次拿起弓箭。”男爵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这两把剑,都是剑士的剑,雷昂、巴图尔,你们自己分吧,你们的破铁剑,可以换掉了。”男爵对两个满眼冒光的家伙道。
“谢谢男爵大人,谢谢男爵大人!”雷昂、巴图尔顾不得脚踝还未伤愈,同时扑通跪下。
“我雷昂、我巴图尔,向元素之主宣誓,此生,以性命向罗咸兵-罗德南男爵效忠!”
两人同时指天,发出了一个效忠的誓言。
男爵微微有些讶异,而后十分愉快地把两把宝剑往两人身前地上一插,让他们自己挑。
“扑通”,才起来一会儿的索拉突然又跪下,正准备开口。
罗咸喊话了:“索拉德大叔,你现在就别发誓了,等啥时候你能射箭了,在宣誓效忠也不迟。”
“对对,索拉德你别学他们俩,搞得我太突然了。”男爵连忙劝住索拉德。
拉西姆瞅着男爵几人都分了东西,只有佛兰登和自己没有,心中有了更多的期望,眼巴巴地望着男爵呵罗咸,他们会给自己赏赐什么东西呢?
“好了,大家都好好干。”男爵又说了便,便回屋去了。
罗咸急忙跟上少爷的脚步。
嗯?拉西姆眨巴眨巴眼睛,跟出后门,拉住罗咸衣袖,细声问:“我的呢?”
罗贤一脸不解:“你的什么?”
拉西姆指着营房正屋,“他们都有,我怎么没有啊?”拉西姆细声急道。
罗咸明白老厨子说的是啥了,皱皱鼻子眉头,道:“瞧你那出息样。你是没衣服穿呢,还是能用那三件武器?”
“可,总得给我点赏赐吧?”拉西姆依旧不肯松手。
罗咸有些不愉了,小声骂道:“你想屁吃呢,少爷连我都没有赏赐!不过我猜,下次少爷可能会赏我们一些钱。咱俩能用的只有钱了。”
“那,好吧…希望如此。”拉西姆松开罗咸衣袖。
这小兔崽子的话半真半假,不过,刚才他回屋取武器时一脸不乐意,男爵应当确实没有私下赏赐过他。
佛兰斯基兴高采烈地把新法师长袍直接套在旧袍子上,男爵大人太有心了,特地给他一个魔法学徒一件法袍,他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消不下去,身轻体盈地出门,准备今夜给村妇们教授数字。
索拉德把锅子刷好,重新倒了小半锅水,留下一丁点兽肉和面粉,搀这雷昂、巴图尔回自己屋里。
香农蹲在锅边,将一小块兽肉切成细细的肉糜,扔进锅里,看着火候,给躺在自己床上的少年勇者熬稀汤。
他对坐在另一张松木床打盹的佛兰登道:“佛兰登呐,晚上咱俩挤挤。”
佛兰登“嗯嗯”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怎么了,因为男爵大人没给你赏赐,不开心了?”香农问。
佛兰登摆摆手:“不是,就是突然有点不明白男爵为什么这么慷慨。”
“慷慨不挺好嘛,说明男爵大人是个好领主。”香农说。
“也是,呵呵”,佛兰登敷衍道,继续闭目假寐,这个男爵的行事风格有些不按套路来,他在脑中在飞速回忆,想看看过往有没有类似的人物。
火在锅下烧,还有一会儿才可以放面粉。香农起身,把大门后门都关上,脱下身上的草裙,将剑士的衣物穿上。衣物上沾了太多血迹,味道太重,得洗一遍再穿,于是又脱下来。
香农松木床上,重伤昏迷的勇者恍惚间睁开了一丝眼睛,恰瞥见香农脱下衣物,露出又黑又瘦的身板。于是暗自寻思:“哈尔这家伙,脱衣服做什么?”,旋即又昏昏沉沉睡去。
锅内水烧热后,香农放入少量草籽面粉,搅动长柄木勺,待一锅的稀糊糊再次鼓起连绵不断的泡泡,盛起一碗,放在一边冷却。
等了好半会儿,香农自己尝了一口,是温的,端起木碗,坐到松木床边,扒开少年的嘴皮,用木勺往里面灌了小半勺。
“这勇者倒是唇红齿白英俊得很。”香农暗道。
香农估摸稀糊糊已经顺着少年嗓子流下去了,便再次掰开少年嘴,再喂了小半勺。
一木碗的稀糊糊,花了许久,才全部灌入这英俊勇者的腹中。
营房外又有了喧闹声,犇斯嘉丽“砰砰”拍门:“老香农,快出来!”
香农把手头家伙扔在地上,拉开门。
几个全身血淋淋的人正在公告栏那里,身上肿着大片的血泡,一群妇女手足无措又全是担忧。
“香农,你在这里!”抱着妻子的男人大喜,“我们被好多毒虫追…”
“快去我家吧!”犇斯嘉丽拉着男人的一对孩子。男子抱着妻子跟上。
佛兰斯基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跟着去看看,对其余村妇道:“今夜先到这吧”,就跟着香农一起走。
到了犇迪尔家中,安东、安第斯、阿尔杰、卡尔、休伊、犇迪尔、奔波尔、犇把儿看着这凄惨的一家子,都唏嘘不已。
香农查看了体无完肤的两大人、两小孩,还有刚出生的婴儿,叹道:“可惜我的药草今日全用来救人了…”
男子眼中希望的光顿时暗了下去。
佛兰斯基问:“他们这伤很严重?”
“他们被大量毒虫咬啮,毒液灼烧,皮肤烧坏了,得先把他们身上的血泡挑破,之后敷上药草就更容易治疗。现在没有药草,直接挑破血泡,只会更加痛不欲生。”香农解释。
“怎么样才能缓解他们的疼痛?”佛兰斯基问。
“冷的东西,能很快让他们身上灼烧毒液冷下来的东西。”
“我试试。”佛兰斯基道。
半成品冰冻魔法他用得老多了,先前都是给食物降温。
为保险起见,他先给背部大片红肿的小男孩释放了一个寒气魔法,然后又释放了一个小小的水雾魔法,让小男孩背部的肿块慢慢被寒气与水雾凝结的水滴覆盖。
水滴很快被男孩背部的毒热蒸发,接着继续凝结出现。
“感觉背部怎么样?”香农问。
“凉凉的,没那么痛了。”男孩回答。
“有效!”佛兰斯基心下大定,按照原来的方式,将寒气魔法释放笼罩住男孩全身,其中加上小雨魔法,随着冷冷的小雨落下,男孩身上的毒热开始消退,肿起的血泡肉眼可见地缩小。
成了第一个,佛兰斯基立刻给小女孩、婴儿、男子夫妻都各自释放了一套魔法。
一连释放了六套魔法,佛兰斯基有些撑不住,脚下都略显虚浮。
淅淅沥沥的寒冷小雨冲刷着五人身上的血水,落在地上,他们身上的毒热消退了许多。
香农向犇斯嘉丽要来一根骨针,将他们身上的血泡全挑破,带着毒热和血的脓水开始排出。
斯嘉丽看着趴在母亲怀中的婴儿,心疼得直淌泪珠子:“这可怜的孩子,才生下来就糟了这么大的罪!”
“多亏了您,魔法师大人…”男子一家感激不已。
佛兰斯基摆摆手,示意无需多谢。
“你们就在这呆着,我给你们做些吃的。”本斯嘉丽说道。
见犇迪尔还在那站着,骂道:“迪尔你傻傻杵着干嘛,快来生火。”
“诶”犇迪尔忙跟着婆娘去了做饭的那个隔间。
香农主动给男人介绍这屋中的其余五个游荡者,他指着安东兄弟,“安东、安第斯兄弟,安第斯被一只刚变异的魔兽咬伤了。”
又指着阿尔杰三人,“阿尔杰、卡尔、休伊,他们经常一起活动,休伊昨日同样被变异魔兽咬伤。”
“这是勒庞、珍妮夫妇,和他们的孩子菲丽娅、盖亚。”香农说道。
“看勒庞一家的情况,莫非毒虫也要变异成魔兽了?”阿尔杰忧心忡忡。
“这太反常了,外面的其他人太危险了。不行,我得赶紧通知大家都聚到村子外围。”香农说。
佛兰斯基道“现在是夜里,外面太危险。明日一早,你们几个一起去外面寻人,这样稳妥一些。”
香农点点头,明日一早他还得抓紧再寻一些药草,有备无患。
这里没了佛兰斯基什么事,他便离开,回营房那边去。
香农一直呆到了犇斯嘉丽给勒庞一家做好餐食。
菲丽娅、盖亚这辈子从未吃过如此精细的面粉食物,只觉得美味无比。蹲在屋子另一侧的犇波尔、犇把尔看着她们姐弟二人狼吞虎咽,开始怀疑自家老娘做餐食的本事是不是大涨了一截。
香农与犇迪尔、安东、阿尔杰、卡尔四人约好明晨一早一齐出村寻人与采药草,也回去了。
犇斯嘉丽让勒庞一家今夜就与安东等人在一个屋子凑合,自己一家也准备睡觉了。奔波尔和犇把尔原本的那屋子让给了游荡者们,现在全家就都挤在一间屋子里。
“明日你就专心跟着香农,别的事别做,记住啦!”犇斯嘉丽说道。
犇迪尔立时明白婆娘说的其他事是什么,答应道:“嗯,我晓得啦,放心”
……
索拉德早晨起来做早餐的时候,香农早已不见了人影。
待罗咸也来到这屋子,才知道昨夜又有游荡者被袭击一事,听佛兰斯基描述那一家五口身上全都血淋淋,没一处好的,罗咸微微起了一丝恻隐之心:昨天上午少爷教训的对。
早餐草草吃完,香农不在,佛兰登又被少爷拉进屋内了,其他人得继续学数字。罗咸自告奋勇帮着喂躺在床上的勇者洗锅水——这勇者还不能进食真正的食物呢。
罗咸估摸勇者还处在昏迷状态,也是捏开勇者的嘴,小勺小勺地将洗锅水灌进去。污腻腻的手在勇者俊美的脸上划出几道黑印。
喂完一碗洗锅水,罗咸干脆坐在老登的床上歇着。香农还未回来,没有人照看这勇者,他只好偷半天懒了。
男爵屋内,佛兰登在给男爵讲解一些古老的帝国宫廷舞蹈。
“这是极乐之舞中的一种,要求所有的女舞者穿着粉色透明薄纱,全身上下只遮住部分关键位置。乐鼓一响,她们必须翘臀;二响,必须挺胸;三响,必须扭胯;四响,必须,跑到对应位置,侧抬腿,露出雪白的腿根……至于配合极乐之舞的宫廷曲目嘛……”
老登皱眉思索许久,开始哼唱:
“于夜色升起之际,
点燃赤色的灯火,
祭典的配乐是暗号,
将娇柔的蝴蝶勾引而出,
似有若无地觊觎睥睨,
一旦深陷其中,便无法脱身!
既然想要寻欢作乐,
欢迎来到极乐之地,
欢声歌唱,顺从内心
来吧,让我听一听你的声音!
……”
老登边哼唱,边随着节奏做出极乐之舞样式。他一个老男人,身子骨不行,只能摆出个笨拙的样子。
饶是如此,男爵耳中听着靡靡之音,眼里看着老登摆出的姿态,脑中将老登假想为婀娜诱人的舞女,也有些浑身燥热。古老的宫廷极乐之舞,太令人遐想了。
老登回忆着,跳了两遍之后,男爵忍不住自己也学着跳起类似的舞蹈姿势。
他身材瘦削苗条,一直在镇子生活也从不用干什么粗活,学的都是贵族家公子的优雅仪容,因此学极乐之舞的舞蹈姿势,动作比佛兰登那僵硬的动作好了十倍不止。
佛兰登看着男爵的舞姿,夸道:“男爵大人,幸亏您是男的,如果您是女的,得抢走多少宫廷舞者的生计啊。”
男爵在学艺术上确实很有天分,仅跳了四遍,整个乐曲节奏与舞蹈动作就极为协调。
金色的秀发飞舞,手臂细长,腰肢纤细,修长的腿,雪白的皮肤……若是用布料遮住面庞,薄纱批身,娇媚诱惑的歌声……
佛兰登仿佛置身在传说中那荒淫无度的极乐之地,近距离地观看最妖娆的舞者跳着令人人欲罢不能的艳舞。
男爵又练了几遍,头上出了许多汗,停了下来,喘着气,“呵…这舞和曲都挺好,就是跳起来太累啊!”
“呵呵呵呵…”佛兰登笑道:“大人,这就是俚语说的:台上片刻钟,台下十年功啊。就算是舞者这样的行当,也要努力练习,光一副好皮囊是不行的。”
男爵深以为然,问道,“你说,这曲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来的,没有阅女无数,怎么能将歌曲与动作间的种靡靡之态融合的恰到好处?”
佛兰登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啦,不过既然是古老的宫廷舞蹈嘛,宫廷肯定不缺各种绝色美女就是了,帝王们哪个没有几十个御用之人呢?”
“那倒是,光我父亲就好几个妻子,高高在上的大公、国王们养几十个女宠不值一提。”男爵说,“来来来,继续,再来个舞蹈……”
……
黑土村外的荒野中,香农让安东、阿尔杰、卡尔三人一组,前往他们所认识的各处游荡者活动范围,通知那些游荡者互相传话,务必前往黑土村外围。
自己与犇迪尔则先前往附近一处魔兽山脉,寻找治疗药草,两拨人就此分散。
越靠近魔兽山脉,两人越谨慎,深怕突然从哪里冲出个魔兽来。
怕什么,就来什么。
两人刚钻进一片密林,密林上空就掠过一个巨大黑影,传来魔兽的嘶吼声。
俩人分别躲在一株大树的根部,借住树形隐藏身子。
犇迪尔伸出半个脑袋,往天上望,没瞧着什么。
空中的魔兽声去了又回,再次从上空飞掠。
“快过来,小心!”在另一处的香农冲犇迪叫道。
犇迪尔毫不犹豫,飞快冲出自己藏身的大树,跑向香农方向。
“轰隆!”
剧烈的火球在犇迪尔方才藏身之处爆炸,那两人合抱的大树四分五裂,燃烧的枝干带着火星四处横飞。
“好险!”犇迪尔惊魂未定,小心张望,少了一株大树的,上空能看见的空间更大了。
天空上,陆续有几个火球划过,落在山林中,不停响起爆炸声。
那头魔兽还在来回飞行,声音愈发狂暴。
“是勇者!”香农说道:“躲好,不要被他们发现。”
说着,又钻到另一株大树下的草丛中。犇迪尔有样学样,也赶忙找了有一处茂盛野草的大石头藏起来。
魔兽不再这处地方盘旋了,叫声越来越远,远处传来隐约的人声。两人又藏了许久,确定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站起来。
犇迪尔拍拍自己的胸口,“呼,好险,幸亏你喊得及时,吓死俺了!”
“咱们快往上找找”香农催促道“那魔兽方才在这一片不住盘旋,要么这附近是它巢穴,要么这块有治疗药草。”
两人沿着密林向上,翻过悬崖峭壁,终于在一处天然形成的水池石壁处发现了一片碧绿的治疗药草。
“这么多!太好了。”犇迪尔大喜,当下就要踏入水池去采药草。
“等一下!”香农急忙叫住他。
可以已经晚了,犇迪尔才踏入水池中,池下水草中立刻游出一群蓝色小鱼,“咔咔咔”,逮着犇迪尔的腿就咬。
“诶哟!”犇迪尔惊慌地从水池跳上岸,咬着他的那些鱼依旧不松口,腿上、身上,十几处地方全渗出鲜红的血液,疼得他不住打滚,想拜托这些凶鱼。
“你别乱动,忍忍。”香农叫道,忙捡起一块石头,瞅准犇迪尔身上的蓝色鱼,用力砸。
这些鱼身体非常坚固,香农大力砸下去,仅能把他们砸晕,没有一点伤痕。
香农骑在犇迪尔身上,举着石块砸了几十下,最后一下用力地砸在犇迪尔裆部,犇迪尔眼珠子鼓了出来,面色由青转红,终于忍不住“嗷!”地大叫出声,好在蓝鱼全部被砸晕了,不再被咬。
犇迪尔抽了许久冷气,直到感觉下体没那么痛,就开始拿蓝鱼出气。他直接捡起两条蓝鱼,张开大口,塞进嘴里,猛地咬下去,要用自己最有力的牙齿把它们嚼碎。
“啊…呵…”他又痛哼起来,这蓝鱼比铁还坚硬,现在整个牙床都被反震着疼。
香农没空管犇迪尔,急忙从附近折了一根细长的树枝,他把树枝伸进水里,水中的蓝鱼蜂拥而上,一下就将水下部分全部啃光。
犇迪尔看见这一幕,心下后怕不已。
香农将剩下的树枝伸向石壁上的药草,恰好够得着几株的根部。于是用树枝戳那几株的根,终于把它们戳掉入水池,趁着蓝鱼还没游过来,就将药草挑出来。
一共只采到了四株,犇迪尔一身小伤口,香农嚼碎了半株,用手指头沾着嘴里的药草汁水给他把伤口都涂了一下。
“怎么不多采些?”犇迪尔问。
“你流了血,我怕引来勒庞昨夜遭遇的那些毒虫和魔兽,咱们快走!”香忙解释,将三株半药草塞入怀中。。
犇迪尔从地上捡起四条蓝色小鱼,脱下上衣将它们包起,拿在手里,嘴里骂骂咧咧:“俺就不信没了,非得想法吃了你们!”
在距这处魔兽山脉附近的山林中,天上的飞禽魔兽与勇者小队的战斗终于结束,它以一支翅膀洞穿了一个血淋淋的洞为代价,终于将一队勇者全部击杀。它当即将三具勇者的尸体撕烂,吞入腹中,弥补身体的巨大消耗。
之后,它两只爪子各抓着一具勇者的尸体,飞到这处水池上方,将尸体丢入水池,水池瞬间再次沸腾起血红的水花。
接着魔兽落在水池另外靠悬崖绝壁的一侧,用巨大的喙叼了几株治疗药草,吞入腹中。而后它发现药草少了一些,池子外的地面上,有些许蓝色鱼,还有与刚才战斗的敌人类似的鲜血气味。
自己的东西被偷了,魔兽再次发出暴怒的吼叫,凌空而起,锐利的眼珠扫视山脉之下各处山坡、荒野和密林……
……
香农、犇迪尔一人头上举着一片带有茂密枝叶的树枝,贴着密林边缘杂草和树叶繁茂的之处行走。
走了许久,两人来到一处山坳,这里成片的树木横七竖八断了一地,石壁上也有大片爆炸过的痕迹。
香农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处土地草丛,小声说“那里有人”。
犇迪尔与他马上停下,远远观看,看了好一会儿,那草丛中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两人壮胆,小心跟上去,身前的草丛中,四下散落着碎裂的尸块和破烂的剑士衣物。香农所见到的人,是一只被撕裂的大腿。
香农心下发毛,猜测这应当就是之前天上魔兽的战果。
“快走”香农对犇迪尔说。
犇迪尔道:“等等,我找点东西。”他急急忙忙四下望了望,从草丛中捡到三个脑袋,一根法杖四把宝剑,又从尸块上扯下大块的衣物,将三个脑袋包好,连着五件武器、自己那包着蓝鱼的衣服一起,斜着绑在背上。
“吱吱!!”,有山鼠的声音从草丛中疾速靠近。
“快跑!”香农顾不得磨磨蹭蹭的犇迪尔了,举着树枝撒腿就狂奔。
一只半大猪猡那么大的山鼠从草丛中冲出,向犇迪尔腰部撞击而来,它全身的毛发乌黑,泛着些许金属光泽。
“诶俺滴娘咧!”犇迪尔大叫一声,将冲来的山鼠脖子掐住,接助它冲击的力道,使出全身之力,原地抡着它转了两圈,瞅准石壁,猛地一松手。“轰隆”一声,将山鼠甩到石壁上。也顾不得拿遮挡身形的树枝了,马上就追着香农,没命地逃。
山鼠从石壁上跌落,摆了摆脑袋,抬头迎风四下嗅探,猎物踪影远离了,它再次来到草丛这,地上还有大块的肉块,它赶忙进食。
“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山鼠本能地往地上一个侧躺,锐利的爪子从它背部划过,几乎将它从拦腰划成两段。受伤的山鼠趁对方还未飞回,两只前肢飞速扒地,极短时间就挖出一个地洞,快速拖着身体钻入其中。
天空的黑影飞回,又是一头飞行魔兽,地上的山鼠已经消失,它盘旋了一下,确定下方安全了,方落地,开始吞噬山鼠留下的食物。
两道箭影带着流光从山坳上的密林中射出,分取它背部的双翅。
魔兽浑然不觉,“蓬蓬”两声,魔兽的双翅直接被箭射爆,烂了两个大洞。
“漂亮!”树林中有几声欢呼,接着冲下三个剑士。
魔兽怒号一声,张开破烂的双翅努力煽动,却无法起飞。它张开大嘴再次怒吼,横展翅膀,抢先对冲来的剑士发起攻击。
剑士们身上都闪现出白色亳光,举着宝剑格挡住它坚硬的喙与双翅的重击,开始与它不断周旋,战成一团。
宝剑与魔兽身体相击之声乒乒乓兵,连绵不断,地面泥土石块到处乱飞。
树林中又站出一个精灵男子,他举起乌黑的木弓,搭上箭,一直瞄准下方魔兽的脑袋。
三名剑士与魔兽缠斗着,不知不觉就分三个方位将魔兽围住,同时进攻,魔兽以自身为中心,脑袋左顾右盼,不断旋转身体,利用张举的双翅格开剑士的宝剑。
有三名同伴分散魔兽的注意力,精灵男子瞅准时机,松开弓弦,流光再次射出,自上斜下,直取魔兽脑袋。
“铎”,箭支自魔兽的一只眼眶射入,从另一只眼眶穿出,带起一串血珠
“呱!…”魔兽吃痛惨叫,更加疯狂地旋转翅膀试图攻击。
它现在双目已失,三名剑士很快偷袭成功,斩下它的脑袋。
精灵这才走下来,与三人汇合。一名剑士将魔兽头颅劈开,取出一块近乎纯白的魔晶。
“一级巅峰黑鸦兽的魔晶,不错,至少十枚银币。”
一名剑士斩断黑鸦兽锋利的脚爪,从身上取出一截绳子,将两只大爪子捆起来,这东西可以卖勇者给工会。另一名剑士则将脚爪之上的两只大腿也斩下来,再将黑鸦兽胸脯的一厚厚翎毛覆盖的一大块皮切开,取下里头肥嫩的大块肉,这些都是很好的肉食。
“老大,地上有这么些尸块与废肉,我看要不咱们就躲在在上面设伏,来多少魔兽就我射多少。射中后你们继续冲下来搏杀。”精灵对取到魔晶的剑士道。
“嗯,法子不错,那咱们继续”。小队的老大点头同意。
四人又钻入上方的山林,守着草丛尸块静待魔兽。
他们上方的浩渺高空,一个如尘埃的黑点在回旋,下方这四人早被它死死盯住,待他们藏好,它直冲而下,目中净是熊熊怒火……
……
香农憋着一口气,一直跑,直到能远远看见村庄上的土坡了,才半死不活地瘫坐下来。
“老香农,方才我差点就被死了”犇迪尔跟在他身后不远,大鼻子呼呼往外喷气。他想起那半大猪猡样的山鼠,仍心有余悸。
“我…我早叫你别磨叽…”香农大口喘着气:“你非得捡东西…算你命大……”
现在已经安全了,犇迪尔摸摸背后的包裹,面露得色,“到村里你就懂了。”
两人进了村子,香农本想直接取犇迪尔家,却被犇迪尔拉进了营房。
罗咸正坐着发呆呢,香农一头走进来,看见罗咸,愣了一下:“管事大人,您没去挖地基呢?”
罗咸道:“这不是你不在嘛,我帮你照看这个勇者呢。”
“大人,俺今天又给您捡了些勇者死尸。”犇迪尔献宝似的,将背后的大包裹放到松木床上。
香农连忙冲他道:“别放床上!”
“嘿嘿,”犇迪尔不好意思地把包裹拎到地下,解开。
一团皮衣、五件武器和和三颗头颅赫然入目,罗咸顿时惊喜参杂上惊吓,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你…带三个脑袋回来做什么?吓人吗?”罗咸问。
犇迪尔摇头,“他们只有脑袋是完整的啦,尸体都被魔兽撕碎啦,是不是老香农。”
香农点头:“是的大人,我亲眼所见。”
好吧,看在五件武器的份上,罗咸将武器单独拿起放在一边,重新将头颅包起来。
而后问犇迪尔:“嗯,那你有心了。昨天你做的事还没奖赏你呢。你要什么奖赏?”
“奖赏?”犇迪尔眼睛亮了,可又不知道男爵府能给出什么,便问道“大人,您都有什么奖赏呢?”
“现在嘛…”罗咸略一思索:老厨子已经要雇佣他闺女帮少爷做事了,他家的税收可以用草籽抵,他和他那婆娘也可以干活抵税,那么给他儿子找点事?
“你儿子,我看以后也是可以培养的,如果让他以后做男爵府的护卫,与索拉德他们一样,你可愿意?”
“啊?”犇迪尔闻言,大喜“大人,真的可以吗?”
“你就说这种奖赏你要不要吧?”
“要!要!铁定要…”犇迪尔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这么定了,从现在起,你儿子就是男爵府的预备护卫了,等他正式成年,就直接转为男爵府护卫。”罗咸说道,“既然是预备护卫,肯定不能要给他发正式护卫的报酬,就暂时一年给他发一个银币吧。你看如何?”
“诶,诶,一切全凭大人您做主!”犇迪尔连连点头,又对香农说:“香农,你帮我记着点啊,俺记性不好。”
香农哪里不知道蛮牛是深怕管事大人变卦,拉自己当见证人呢,只得说道:“嗯,我记着了。”
“行了,那犇迪尔你忙吧。老香,你继续照看他,我要去找少爷了。”
“那个,管事大人。”香农叫住罗咸,从怀里掏出三株药草,“上午我和犇迪尔采的药草。”
“大人,为了采这药草,我差点后半生都搭进去了”犇迪尔立马说道。
“哦,我听佛兰斯基提过了,准你救人,拿去用吧。”罗咸直接说道,抱起五件武器,提起包着脑袋的衣物,至于那团破衣服,看见犇迪尔赤裸的上半身就晓得是他的了。
屋内,少爷还在继续跳着宫廷极乐舞蹈,他练了不少遍,浑身热了,敞开衣襟,露出臂膀,继续扭动身子。
罗咸一屁股顶开门,便见到一人移步换影,金发飘飘,衣衫飞舞,那雪白细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真实一个不可多得的风流场面。
“脱…脱衣舞娘?”罗咸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