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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落幕尽是遗憾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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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细的藤蔓绕上方华明的脖颈,窒息感迎面而来,身体被拖入海水之中。
  弥留之际方华明只觉得身体和意识被包裹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落日的余光从海面之上透进深蓝色的海水之中,一个身影从那光亮处向他游来。
  这是他们离开小岛的第一天,因为不会水,只能笨拙的将所有人捆绑在一根木头上。
  羽把方华明捞上来,他的脖颈处骇人的青灰色蔓延扩散,嘴巴在不自觉的颤动着,手臂上的烫伤依然清晰可见,青灰色就是从那处蔓延开来。
  “醒醒!”
  羽一个一个摸过去,发现青灰色从他们的烫伤处向其他地方蔓延扩散,已然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华明,要好好活下去。”
  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了,羽把方华明放在一节木头随手捆上,而后推远。
  意识模糊之间,方华明看见羽将手掌用力挖入其他人的胸膛,之后随着木头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宋新发现方华明的时候,他正奄奄一息挂在木头上,下半身泡在海水之中,海兽正在啃食着方华明的身体,海鸥飞啄着他的脸颊。
  正当他们以为他已经死了,准备默哀的时候,听到声音的方华明缓缓张开了眼睛,而后重新闭上。
  不远处漂浮着几具尸体,尸体被牢牢捆绑在一根木头上。
  尸体全都呈现青灰色,胸口处被外力破碎,除了方华明和这几个人,原本应该在此列的羽却不见踪迹。
  自从联系不上方华明之后,宋新和沈越就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踪迹,之后就发现他们上了那架行踪不明的飞机。
  飞机最后的位置是在海上,只是等他们找过去时,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过他们也知道异能者没那么容易死,加派了人手继续找,只是茫茫大海之上想要寻找几个人谈何容易。寻找到方华明时,时间已经过去三天。
  方华明被养护在船舱的医疗室之内,轮船继续向前行驶着,继续寻找失踪的其余人,虽然他们知道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沈越的飞刀之上,宋新愁眉不展,羽和蓝是这次新兵的第一人,也是他最看好的学生,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把他们派到方华明身边保护。
  如今他们消失不见,方华明也重伤昏迷不醒,他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他想,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们去保护方华明,那样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
  没有多久,两人来到一片海域,血肉铺满了整片区域,一眼望去看不到头。
  初升的太阳照耀着这一切,红色的亮光将此处衬托得更加血腥诡异,如同修罗地狱。
  两人飞了许久,才走出这片海域,直到一条巨大的鲸鱼尸体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他们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突然就明白了刚刚的景象是如何来的。
  “鲸落?”
  宋新突然想到一个词,大海出现问题的时候,鲸鱼就会自爆,让它的血肉重新滋养这片大海。
  “嗯,大海出现了问题,前几天遇上的巨型海浪应该就是它自爆产生的。”
  “到底是什么问题让这么古老的生物都自爆了?”
  眼前的鲸鱼足足有两座山峰那么高大,就算自爆了,它的躯体也一如往常一样威武雄壮。
  “神灵大人,找到想找的人就回去吧!”
  一道空灵的声音传入沈越脑海之中,他疑惑的望向眼前的鲸鱼,犹豫许久,张口问道:“是你在说话吗?”
  “是我的灵魂,我是这片大海的主宰。”
  “你在对着它的尸体说什么?”宋新看着突然开口的沈越,一脸见鬼的样子,以为他被附身了。
  泛着金黄色的双眸亮起,宋新看了眼鲸鱼,而后看见了一条透明的小鲸鱼飘在上空。
  “拥有不灭灵魂的深海巨鲸!”
  宋新一阵惊呼,旁边的沈越还在自顾自对话。
  “我们还有几个人没找到。”
  “已经逝去了,回去问问活着的小孩就知道了。”
  “大海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的疏忽大意,让神秘入侵了我们的领土,子民被污染,转化,我族正在清理,消除。”
  “你是海上化境者?”
  “嗯,你们该走了,污染太多,我族顾不上你们。”
  “嗯,多谢提醒。”
  沈越转过刀身,两人消失在血海的尽头。
  无垠大海之中,数不尽的巨型生物正在缓缓吞噬狂躁的海兽,达到临界点开始爆炸,造就无数血海,渐渐的血海连成一片,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静悄悄的重生。
  “刚刚你们说了什么?”
  “你听不见吗?”
  宋新指着自己的眼睛,有些无奈说道:“这是天眼只能看见灵魂,不是什么天耳朵能听到声音。”
  “我也没有天耳朵。”沈越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
  “我管你有没有天耳朵,我就想知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海域被外来神秘入侵,鲸鱼族群正在净化。”
  “什么神秘这么厉害?”
  “不知道。”
  “……”宋新沉默看了他,许久重新开口,“你说蓝和羽还能活着吗?”
  “……”沈越没有回头,深深看着前面,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他们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华明那么菜鸡都能活下来,他们怎么可能会……”
  还没说完宋新已经开始哽咽,他知道这些一定是刚刚的鲸鱼告诉沈越的,它作为海上主宰肯定能够感应到所有生物的死活,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两人就这样沉默往前飞,没有人开口说话。
  一落地,沈越就召回其余外出寻找的人,而后开始返航。轮船行驶在无边的海域,只接回方华明一个人。
  海上都是来寻找他们的异能者,动静引来了海兽的注意,海兽撞击轮船,异能者给予回击,一场鏖战拉开序幕。
  “你们看,那是什么!”
  突然一道震惊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望去,高高的巨浪正在朝着轮船汹涌而来。
  异能者开启护盾抵挡,巨浪过后,一头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是一条大鲸鱼,只有房子那样大小,和前面的那条没法比。
  羽被在巨大的鲸鱼叼在嘴里,眼睛紧紧闭着已经没了呼吸。皮肤变成了不正常的青灰色,胸口处是一道特别显眼的伤痕,和前面发现的几人一模一样,上面挂满了破碎的血肉。
  鲸鱼把嘴巴里的羽甩到背上,突然转圈了几个圈,而后又摆了摆尾巴,海浪重新撞击轮船。
  “它是在嘲讽我们吗?”
  “鲸鱼不是正在净化大海吗,这条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打它?”
  人群之中吵闹的声音传来,飞行的异能者在船面飞来飞去阻挡海浪,不会飞行的正在船边清理试图跳上来攻击的海兽。
  “把他的尸体给我还回来!”
  宋新拿着大砍刀就挥了出去,一下子就砍到鲸鱼背面,那痕迹深可见骨。
  鲸鱼背面的羽在此时张开了双眼,满是悲伤的看着眼前的宋新,而后用可怜的语气同宋新开口道:“教官,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闻言,宋新心中大乱,竟然放下手中的刀,缓缓上前,眼里透露着悲伤。
  “教官……”
  未等他重新开口说话,宋新一刀重新穿入羽的心脏,将那颗近乎破碎的心脏完全捏碎。
  “……!”
  鲸鱼的叫声响彻整片海面,它翻身没入海中,无数海兽向宋新没落的地方飞扑而去。
  沈越还在苦战,见此平静说了声:“真特么莽。”
  转身又加入战局,似乎不担心宋新是否会遇到危险。
  几分钟之后,鲸鱼大叫着冲出海面,宋新正稳稳站在它的背面,粘腻的海水从他身上滴落,刀柄被紧紧握在手里,而刀身正深深插在鲸鱼背面。
  “叫你狂!”
  宋新眼里全是愤怒,左手一抬就往刀口上抹,血液瞬着刀口流入皮肤,鲸鱼皮表开始游移,似乎许多虫子正在里面蠕动,啃咬。
  鲸鱼往深海里冲去又跃起,高大的身形遮天蔽日,它似乎想跟轮船同归于尽,再一次跃起时在轮船的底部。
  轮船跟着外翻,而后稳稳落在另外一处,船上的几人纷纷叹息一声而后继续打斗。
  沈越站在高处,沈默的看着狠厉的宋新,眼里划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鲸鱼再一次掉落,深深砸出一道惊人的水花,将远处的轮船震了震。
  宋新抱着羽的尸体重新回到船上,他沈默的看着,没有说话。
  沈越看了一眼,转身回到焦灼的战场。
  轮船朝着陆地的方向行驶,一路上没有再遇见暴乱的海兽,在风力的加速之下,一船的人平安回到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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