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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虎的眼睛长在两侧,因此即便它只同我隔着一道玻璃,依附在灯火的对岸,它永远都看不清脚下的路,消失在一往无前的夜。
夏天的日子,我碾死了一只和果蝇差不多体型的虫子,小到几乎看不到,裹着坚硬的壳,我试着甩掉它,然后继续洗着碗,清洁球滴上洗涤灵,刷着还没摔碎的盘子。几秒钟后,我看到一个小小的气泡,包裹着更小的一团黑色。我以为是蒲公英的种子从水池里钻出来,它浮动在空中,吹弹可破,我抓住了它。
小小的虫子又落在我的手上。一个黑色的点,就像一个标点符号。
回忆像潮水般踊跃
冲刷一尘不染的夜
患有鼻炎的狗
嗅着斑斓的视线
林林总总的思念
挥之不去的胆怯
波光粼粼的湖面
车窗外的树影穿梭思念
我怀念那时的歌
那时风的温度
穿着近似厚度的衣服
感受几乎分毫不差的温度
想起无数个从前分明的夜晚和白天
风融化鸟儿的翅膀水在夜幕中褪色
我分不清那声音来自脑海抑或是哪里
盲人的夏天很长
夜晚不语不言
一切都悄然无声
连器官运作的声音都深刻分明
拴着绳子的路障
风把它推到墙上
切割月亮的星星
等雨水蒸发地面
自以为是的今天
明天也在今天醒来
坏了的公交车坐在路边
不想下车的乘客
要陪车子一同熄灭
雨水络绎不绝
有人买票来看花店收摊
花失去了雍容
肥皂泡裹挟着一切
美梦残存总不幻灭
新年一切照旧
没什么人愿意放烟花
因为人们都看得真切
攀上最高的楼
在形迹可疑的夜幕中炸裂
北方的冬天很冷
所有的故事都在冬眠
她的手冰冷却无法忘却
叫人留恋
嘴唇不语不言
留下烟花散尽的长夜
我在春天的时候很愉快,尤其是在我年幼的时候.那时父母离我远去,去繁华的都市打工.
那时我爷爷奶奶还维持着较好的婚姻状况,我由他们照看.大概四五岁,无忧无虑.
那时的农村和现在没什么变化,尽管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却很遗憾,似乎一切都没什么改变.依然是黄土砌成的山.除了供人生活的房子,什么都没有.不同的是孩子们不在喜欢在外面奔跑,他们因为手机游戏的兴起而彻底大放异彩,这点不输城市里的孩子.我犹感欣慰.
所以我很怀念从前,我们一群孩子在外面疯跑,打架,丢沙包,投弹珠,买一毛钱一口的辣条.谈论大人们谈论的事情,并煞有介事地分析.一个同村的孩子会游泳,隔壁村子有一滩河水,我们常常一起去玩.有一天别人告诉我他的脚被河里的玻璃碎渣子扎破了,我不知道人们为什么喜欢往河里扔玻璃瓶子,也不敢想象脚被玻璃扎破的情况.所以我一次都没有下过河,几乎所有男孩都下去过,唯独我的怯懦将我推向岸边.我看着他们浮在水面上的屁股蛋子,忍不住想用石头弹子击打.可我总能忍住,由此可见我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
那时我养了一些宠物,拜托爷爷去地里时留意一下,替我抓回来一些螳螂,我很喜欢螳螂,把他们养在透明瓶子里,喂它们叶子,它们很快便死去.我想昆虫的寿命应当如此.那时我还没有去大城市上小学,因此也没有机会在午休的时候看学校提供的漫画版昆虫记,那很好看,也很残忍.残忍到如果我一直在村子里奔跑,可能永远也看不到那些书籍.我还会在河里捞一些蝌蚪,用塑料袋装起来.他们的生命也悲怆地停留在这个阶段,永远无法再长出任何一条腿.任由身体里的黑洞将它们吞噬.
有一天我拿着塑料袋往家里走.一条蛇蜿蜒地从我眼前爬过去,爬上了土坡,然后不见.
回家以后我让爷爷帮我留意地里有没有蛇,我很想养一只.
爷爷很疼爱我,妈妈说我一岁多的时候,爷爷会把我举过头顶,让我坐在他扎人的老寸头上,那时我可能是被某根头发刺到了尿道的穴位,竟然狠狠地尿了出来,爷爷还是很开心,直到今天也会开心的和我谈论.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因为这件事似乎与我无关.
下雨的一天傍晚,爷爷拎回来一条黄色的蛇,可它早已死去.我戳了戳,确实不会动.我依旧喜欢他,把它放在罐子里.每天下午不太热的时候拿出来把玩.然而过去了几天,我还是把它扔了.冷血动物也会发臭,将他丢弃的我也一样冷血.
我常常想,为什么它们总是死去,而我在第二天却总能醒来.早晨的村子很冷,院子里的晾衣杆上趴着牵牛花.摘下花骨朵,吹气.它似乎展开了些许,上面清凉的露水也开始滴落.我吹它的时候一定是愚蠢又倔强.黑黝黝的皮肤也因此涨红了.但不似那些白净的人,我的红更接近粉色,为从我深感遗憾.随后我会扔掉这朵花.太阳从街上升起,我痴痴地望着丢在泥土里的花瓣.看它曾经的娇艳欲滴不复存在.我很抱歉,我不是个很好的人。
爷爷奶奶总是要下地的.我不太喜欢去地里.那时我总是孤零零的.望着他们佝偻着腰播种.我在潮湿而温顺的泥土上走着.在春天的勃然生机中丧失希望和爱.我想是在茫茫然地行走时,失却很多的东西,一如蜘蛛编织的网在静谧的夜幕中剥落.
我总是在走,百无聊赖地,孑然一身地,形影相吊地,走不耗费时光和情感.有时我唱着歌,有时我认真地审视自己的歌声,试图将陈奕迅和我产生联系.我们唯一的共同点是我记得的歌词并不多.我很感谢疫情时期,口罩下的我总是唱歌,这很好.
那时的我还不曾歌唱过,人类在上小学之前是无需哼唱的,那时快乐的情绪就已足够,我想.这时人类也拥有幸福的感情,只是触发的条件有些苛刻.
村子里的手推车是很合身的,是一个长长的梯形,中间有很多空,不过是几根钢管搭建起来的.我喜欢趴在上面,尤其是傍晚,那时天空很近.有一天突然变了天,我感觉天几乎垂直地落到地面上,黑色的天空,纷飞的云.我在的村子仿佛要被团团递进的黑云摧毁,我回到屋子里,冰雹砸死了一只正在呱呱叫的蛤蟆,爷爷为此欢欣鼓舞,那只癞蛤蟆晚上总是叫个不停,终于将它自己送走了。
大部分时间,傍晚的太阳是温顺而舒适的,我趴在手推车上,感觉身体消融在这温暖的空间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曼妙感觉涌现,不可名状的舒适和怯懦在内心蔓延,我感觉我的小腹好像在对我说:谢谢你,你真好,你应该也很好.我和野草一同被浸染,秋天带给农民孩子的我一种丰收的喜悦,我的身体似乎也开始成长,金黄的麦穗,温暖的光,静静的风替我保守秘密,我想起农村校园里最高大建筑,是茅房,有同学在里面蹲着的时候,我们就往里面扔泥巴,墙壁总是太高,泥土一筹莫展地撞在上面。
这就是我情窦初开的秘密,发生在秋天的傍晚,落日黄昏渲染无处排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