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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细审这幅壁画之前,我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像什么帝王将相、神仙鬼怪之类的,唯独没想到会是自己。这太过诡异了,我的画像,竟然出现在了四百年前天山深处的一个岩洞里!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往前走了几步,观察下一幅壁画——依然如此,一眼看去有些模糊,细审仍然是我的面孔!
一连又观察了数幅,还是如此。这整条长廊里的连环画,人物虽然在慢慢长大,身形有了变化,但面孔还是我的模样!
看到这里,我震撼得无以复加。晃了晃迟钝的大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去思考,但脑袋里嗡嗡的,这些壁画给我的冲击太大了!
小胖见我看完了,哭丧着脸问道:“圣子,你看出来了吗?”
他明白结果是什么,只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圣子,你脑袋好使,”小胖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帮我想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壁画上……”
“你说什么?”我瞬间惊醒,抓着小胖的肩膀问道。
“你脑袋——”小胖吓傻了,懵懵的说。
“不是,下一句!”
“我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壁画上。”
一道灵光从脑海里闪过,小胖说的“我”,指的是他自己!
难道——“你从壁画里看到的是你自己的脸,对吗?”我快速追问。
小胖点点头,想着去辩解,“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壁画上……”
我没再听他说什么了,心思急转,同样的一幅壁画,我和小胖看到的都是自己!这就说明,是这些壁画有问题,而不是我们真的被画在了墙上四百年!
如此想着,我就没那么害怕了!心思活络了起来,开始理性的思考这些壁画里暗藏的玄机。
什么样的情况,可以让一幅画,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自己?
我思考着,心中慢慢有了答案。
后世的时候,我曾参加过几次画展。有一幅画给我了深深的震撼,作品的相关信息记不清了,但绘画的内容记忆犹新——一幅画展示女人的一生。那幅画,从年轻漂亮的女孩到满脸褶皱的老妪,同时绘在了一张人脸上。你从不同的角度去看,看到的就是不同年龄的相貌。
还有一幅作品有类似的效果,那就是天安门广场上伟人的画像,无论你从哪个角度仰望画像,伟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你!
我虽然不明白这种画是怎么绘制出来的,但其中原理好像跟这些壁画是一样的。一张人脸,展示出了不同的模样。
怪不得这些壁画,乍看上去,人物面孔都是模糊的。而当你在细细审视的时候,可能就已经陷入了它设定的陷阱——你会不自觉的转动脑袋,想看清人物的相貌。结果,当你觉得似曾相识的时候,恰巧定格在了其中一张面孔上,而这张面孔,就是你的模样!
当然这些壁画的运作原理可能更高级,更复杂,但究其根本,应该就是这样的!
呼——,想通这些,我长舒了一口气,试探着换个方向去看壁画。果然,人物的面孔又变得模糊了,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看来,果如我心中所想。
我开始给小胖解释,掰着他的脑袋面向我,让他的视线脱离壁画,从恐惧中脱离出来。然后费了好大工夫,才让他相信了这些壁画画的不是他,而是人物的众生相。
小胖就像梦游中被人突然唤醒了,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然后,他愤愤地朝壁画唾了口唾沫!
搞明白这些画像后,我们耽误了很长时间。我便催促小胖跑起来,抓紧时间向前看看。
结果,还没跑两步,我就听到了一声呼喊,“圣子!”
是李嫣的声音!
但是,这一声呼喊太不对劲了!
我和小胖定在原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太不对劲了,李嫣的这道声音,竟然来自我们的身后!
我们这一路过来,没有碰到任何岔路口,也没看到什么暗室,李嫣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们身后。
我和小胖都没有回应,转回身去,紧张地盯着来时的长廊。
“圣子,是你吗?”李嫣的呼声再次传来,有些遥远,隐没在黑暗里。对方似乎也在试探,没有靠过来。
“怎么办,接不接话?”小胖低声问道。他既担心师姐,又害怕对方是什么东西冒充的,骗我们过去。
我迟疑了片刻,决定试探一下,大声问道,“你是何人?”
等了半天,对面没有动静。
忽然,黑暗里传来一道羽箭破空的声音,紧接着一支利箭扑面而来!
“嘿嘿!”小胖突然笑了,快速跨出一步,徒手接住了羽箭,然后兴奋的说道,“圣子,是师姐,没错了!——师姐,我是小胖!”他兴奋地跳起来大声喊道。
我拿过羽箭看了一眼,没有箭簇,显然是李嫣怕伤到我们。如此贴心,是自己人没错了!
很快,黑暗的长廊里亮起了一个光圈,然后看到张文和李嫣举着火把,迎面跑了过来。
两人脸上都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圣子!”李嫣跑到近前,微笑着跟我打了声招呼。张文和小胖开心的来了一个对对碰。
唉,我本想批评教育她一顿的,见她如此,也无心生气了,便微笑着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事,就是那水鬼追丢了,不知跑到何处去了。”李嫣一脸的懊悔。
见她还执着于此,我便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以后不准乱跑了!万一遇到危险,就麻烦了!”
“噢,知道了。”李嫣乖乖地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指了指长廊,“我们的身后。”
李嫣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紧张起来,“圣子,我们好像困在这条长廊里……”
“困在这条长廊里?”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这条长廊不是笔直的,似乎是一个圆圈,我和张文已经跑了两圈了,没有找到出口。”李嫣快速解释道,“而且,来时的入口,也找不到了。”
没有出口,入口也找不到了?这怎么可能!我和小胖刚刚从石室进到这里,前后不到一百步,怎么可能没有入口。
我不确定李嫣跟我们走的是不是同一样路线,便说道,“走,回去看看!我和小胖刚刚是从一个石室里走进来的。”
李嫣点头,“是的,我也是从那石室进来的,但现在找不到了。”李嫣边走边说。
我们顺着来时的长廊快速折返回去,很快便来到了婴儿壁画的地方。再往前走,便是青漆敷面的墙壁了。
我心中估算着距离,记得前面有一堵石墙来着,那里便是石室连接长廊的入口。
可是——,我顺着墙壁光滑的长廊,一连往前走了五六十步,依然没有看到那堵石墙,甚至连个障碍物都没有!
石室和石墙,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