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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父亲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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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小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他的手轻轻搭在杯沿上,却始终没有拿起。窗外的风掠过树梢,带来一阵萧瑟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空虚和愧疚。沙发旁边的书架上放着一本小婷曾经特别喜欢的绘本,封面已经有些泛黄,边角也微微卷起。这些熟悉的物件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女儿小时候的模样。
  “爸爸,这个故事是关于一只迷路的小鸟!”他仿佛还能听见小婷小时候稚嫩的声音,眼里闪着对父亲满满的依赖。然而,那些美好的时光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花板,回忆像一部老旧的电影,一帧帧在脑海中闪过。曾经,小婷会黏在他的身边,要他讲故事;她第一次骑车摔倒时,哭着扑进他的怀里;甚至她第一次胆怯地表演节目时,小声地问:“爸爸,你会一直在台下看我吗?”
  “我在那时承诺了她,可后来呢?”褚小义自嘲地笑了笑。赛鸽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那些属于小婷的片段被他一再错过。
  温婉从厨房里端着盘子走了出来,打破了他的沉思:“发什么呆呢?茶都凉了。”她的语气柔和,但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褚小义回过神来,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却没说话。温婉坐在他旁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你最近在努力调整,但小婷的事……你也要多上心。她毕竟还小,有时候心里想什么不会直接告诉你。”
  褚小义放下茶杯,垂下头:“我知道。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了。以前……是我太忽视她了。”
  温婉望着他,语气轻轻地,却带着一份坚定:“你现在意识到了,就不晚。她其实还是很想和你亲近的,只是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这句话如同一道光,照进褚小义的心里。他想起早晨小婷离开家时的背影,虽然她习惯性地说了声“我走了”,却没有回头看他。他意识到,那声问候或许只是女孩努力维系父女关系的方式,而他却从未回应过。
  晚上,小婷写完作业,独自回房间。房间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她正在整理书架上的书。褚小义走到门口,抬手准备敲门,却又停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犹豫:“她还需要我吗?我还有资格走进她的世界吗?”
  他最终没有敲门,默默转身回到客厅。灯光下的沙发显得有些冰冷,他独自坐下,心中涌起一阵失落感。他终于意识到,这些年自己对小婷的忽视,不仅错过了她的成长,也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也许她在等我主动去修复这段关系。”他低声自语,目光落在茶几上小婷放下的一本课外书《人类简史》。
  第二天早晨,褚小义破天荒地早早起床,为小婷准备了早餐。他很少做饭,厨房里发出一阵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温婉从房间里探头出来:“你干嘛呢?这是要做早餐?”
  褚小义挠了挠头:“是啊,我想给小婷做点吃的。”
  温婉没有说话,轻轻笑了笑,转身走进了浴室。
  等小婷起床时,餐桌上摆满了褚小义努力烹制的“杰作”:煎蛋、牛奶和面包。虽然卖相一般,但满满的诚意却让小婷眼前一亮:“爸爸,你做的?”
  “嗯,爸爸想试试。”褚小义笑着回答,带着一丝忐忑,“快尝尝吧。”
  小婷咬了一口煎蛋,虽然口感一般,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还不错呢!”
  褚小义松了一口气,终于也笑了起来。这一顿简单的早餐,像是一道无声的桥梁,连接起了父女之间久违的亲近。
  “从今天开始,我要学会做一个真正的父亲。”他心里默默发誓,不再让忽视成为他的借口。
  一个周末的早晨,褚小义决定主动做些改变。他敲了敲小婷的房门:“小婷,今天有空吗?爸爸想陪你出去走走,或者我们一起做点什么?”
  小婷正坐在书桌前做作业,抬头看了一眼父亲,显得有些意外。以往,父亲很少主动找她聊天或一起做事情,她甚至一度认为父亲对她的生活并不感兴趣。
  “可以啊,爸爸。”小婷放下笔,试探性地问:“那我们去哪儿?”
  “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褚小义笑着说道。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一种真诚。
  “那我们去骑自行车吧,顺便去公园看看。”小婷的眼睛闪过一丝期待。
  在公园里,父女俩一前一后地骑着自行车。初冬的阳光洒在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意,但这一切都让褚小义觉得格外舒适。他看着骑在前面的小婷,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再是记忆里那个稚嫩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逐渐长大的少女。
  “小婷,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爸爸帮忙的?”褚小义小心翼翼地开口。
  小婷回头看了看父亲,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爸爸,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学习来了?以前你可都是问问就算了。”
  褚小义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是啊,以前是爸爸不对,以后爸爸会多关心你。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别憋在心里。”
  小婷点点头,放慢了脚步,和父亲并肩而行:“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候觉得,爸爸你以前好像更喜欢那些鸽子,而不是我。”
  这句话让褚小义心里一阵刺痛。他停下了车,认认真真地看着女儿:“小婷,对不起,是爸爸以前做错了。我知道你可能有很多失望,但从现在开始,爸爸会努力做得更好。你愿意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吗?”
  小婷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露出一个微笑:“好啊,爸爸。”
  褚小义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一本育儿书籍,书的封面上写着《陪伴成长》。他拿着笔,一边读一边做着笔记,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书中提到的某些概念感到陌生。
  “倾听孩子的心声,感受他们的世界。”褚小义低声念着书中的一句话,抬起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过去的他,总觉得挣钱养家就是对孩子最好的爱,却忽视了精神上的陪伴和情感的交流。
  温婉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把杯子放在桌上:“还在看书呢?”
  褚小义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书上说,要想成为一个好父亲,得学会用心和孩子交流,可我好像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小婷。”
  温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婷从小就很懂事,她知道你忙,但这不代表她不需要你。现在开始改变也不晚,多陪她聊聊天,带她去做一些她喜欢的事,比读多少书都管用。”
  第二天,褚小义敲了敲小婷的房门。房间里传来一声淡淡的回应:“进来。”
  褚小义推开门,看到小婷正坐在书桌前画画。画纸上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鸽子,翅膀张开,仿佛要飞向天空。褚小义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触动。他记得,小婷小时候曾经因为喜欢鸽子,央求他养几只,但那时的他一心沉迷于赛鸽,从未顾及过女儿真正的感受。
  “这画得真好啊,像真的一样。”褚小义走上前,试探着开口。
  小婷抬起头,神色中带着一丝意外:“你什么时候关心起画画了?”
  褚小义挠了挠头,笑着说:“爸爸也想了解了解你喜欢的东西。不如你教教我吧?”
  小婷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那你坐下,我教你怎么画翅膀。”
  褚小义坐在小婷旁边,拿起一支铅笔,跟着她一点一点地勾勒线条。虽然画得歪歪扭扭,但他认真投入的模样让小婷忍不住笑了起来:“爸爸,你这只鸽子好像在跳舞!”
  “是吗?”褚小义也笑了,低头看着自己的作品,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心里却感到久违的满足。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简单的时光,比过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目标更让人安心。
  为了更多地融入小婷的生活,褚小义开始主动参与她的日常活动。
  一个周末的下午,温婉提议全家去公园散步。起初小婷显得有些抗拒:“你们去吧,我作业还没做完。”
  褚小义走到她面前,语气温和:“小婷,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也好,爸爸也很久没陪你了。”
  小婷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
  在公园里,褚小义特意问起小婷学校里的事情:“最近学校有没有什么活动?”
  “有个绘画比赛,不过我没报名。”小婷随口说道。
  “为什么不报名?你的画画得这么好。”褚小义真心地夸赞道。
  小婷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我怕画得不好,丢人。”
  褚小义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小婷,爸爸以前总想着赢,但现在才明白,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只要你喜欢,就勇敢去试,爸爸会一直支持你。”
  小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真的吗?”
  “真的。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为你感到骄傲。”褚小义微笑着点了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褚小义逐渐发现,小婷的世界里有着他从未注意到的细腻与温暖。她喜欢观察自然,画下每一片叶子、每一只鸟;她会为一首诗而感动,也会因为朋友的一句玩笑而烦恼。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却让褚小义学会了更深入地感受生活的美好。
  有一次,小婷在厨房帮温婉做饭,切菜时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渗了出来。褚小义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找创可贴,还不停地问:“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小婷反而笑了起来:“没事的爸爸,这点小伤算什么。”
  褚小义看着她微笑的脸,心中一阵愧疚:“小婷,比起你,我以前真的太脆弱了。”
  从那一刻起,他更加坚定了一个念头:要成为小婷成长路上的支柱,学习如何与孩子共同面对生活的风雨,而不是一味地退缩或忽视。
  某个平凡的夜晚,褚小义和小婷一起坐在阳台上,头顶是满天繁星。小婷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说:“爸爸,其实我很高兴你现在愿意陪我。”
  褚小义低头看着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爸爸以前做得不够好,以后一定会补上。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小婷点了点头,笑得像小时候一样灿烂。
  那一刻,褚小义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他明白,学习成为父亲,不仅是学会如何照顾孩子,更是学会用心去爱,用陪伴去传递温暖。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客厅里,褚小义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西装的领带。今天是他重新工作后第一次在公司主持会议,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他努力表现得从容镇定。小婷从房间里探出头,看着父亲穿戴整齐的样子,眼里露出一丝敬佩。
  “爸爸,你看起来真像电视里的那些总裁!”小婷开玩笑地说。
  褚小义笑了笑,半开玩笑地回道:“总裁还早呢,不过爸爸会努力工作,争取做个好榜样。”
  回到家后,褚小义并没有因为忙碌的工作而忽视家庭。他主动承担起家务,帮温婉分担压力。晚上,他会陪小婷一起学习,耐心地解答她的疑问。
  有一天,小婷拿着一张数学试卷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些许忐忑:“爸爸,这道题我不会,你能教我吗?”
  褚小义放下手里的报纸,仔细看了看试题,然后拿出纸和笔,开始一步一步地讲解。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解释得十分清楚。小婷听得专注,最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看着女儿眼中的兴奋,褚小义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发现,自己的努力不仅是在工作上,也在无形中影响着小婷的态度和行为。
  一次,公司里遇到了一个大项目的挑战。褚小义连续几天加班,但他依然坚持每天晚上抽出时间陪伴家人。即使疲惫不堪,他也没有向家人诉苦。温婉看在眼里,心疼地问:“这么累,不如请个假休息一下吧。”
  “家里和工作都需要我,咬咬牙就过去了。”褚小义笑着回答,“我想让小婷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小婷听到这句话,偷偷地把它记在了自己的日记本上。
  一个周末的早晨,褚小义提议全家一起去社区做志愿者。虽然温婉和小婷都有些犹豫,但看到褚小义的认真表情,她们还是答应了。
  他们来到社区中心,和其他志愿者一起打扫卫生、分发物资。小婷负责分发食物给老人,最初有些不知所措,但在父亲的鼓励下渐渐熟练起来。
  回家的路上,小婷问:“爸爸,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些事情?”
  褚小义摸了摸她的头,说:“帮助别人也是在成就自己。爸爸以前忽略了这些,但现在我明白了,生活中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为别人带去一点点温暖。”
  小婷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以后我也要多帮助别人。”
  一次家庭晚餐,小婷和温婉聊起了学校里的事情。她提到有个同学因为成绩不好被其他人嘲笑,显得很沮丧:“大家都在笑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褚小义放下筷子,认真地说:“如果你觉得嘲笑是不对的,就不要随波逐流。试着站在他的角度想想,也许你的一句关心,会让他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小婷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第二天,她真的主动和那个同学聊了起来,还帮助他解决了一道数学题。当她回家告诉父母时,脸上写满了自豪:“爸爸,你说得对,他后来特别感激我。”
  有一天,温婉无意间翻看小婷的作文,看到其中一句话时不禁停了下来:“我最崇拜的人是我的爸爸,他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他从来不放弃改变,现在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温婉将作文递给褚小义,他读完后,眼眶湿润了。他从未想到,在小婷的心目中,自己已经成为了榜样。
  那天晚上,他走进小婷的房间,轻轻地对她说:“爸爸不完美,但我会尽全力做到最好,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小婷抱住他,低声说:“爸爸,我也会努力,像你一样勇敢面对生活。”
  从那以后,褚小义更加注重以行动传递正能量。他明白,父亲的角色不仅仅是提供物质保障,更是以坚定和正直的态度为孩子指引方向。
  无论是家庭中的小事,还是社会中的责任,他都努力展现出积极的态度。褚小义用实际行动告诉小婷,人生的每一步都需要踏实和努力,而这无形的力量,也在小婷的成长道路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父女关系的改善也让家庭氛围变得更加融洽。温婉看到褚小义的转变,不禁感慨:“你现在才算真正学会了怎么当一个父亲。”
  “是啊,之前我真的错过了太多。”褚小义感慨道,“但现在我想把那些错过的都补回来。”
  一家三口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家中充满了欢声笑语。每当看到小婷脸上的笑容,褚小义都觉得,这才是作为父亲最大的幸福。他知道,未来的路依然会有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用心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让家庭成为真正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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