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城除了2大货运港口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几个客运码头，按照和电话那头机械音的约定，陈墨和卢琛在黄昏时分来到了一个人稍微少点的码头，坐在第二根路灯下的长椅上。
　　“你说要是没这档子事儿，咱们完成了任务，在伊尔城里当个游客不也是挺舒服的？”陈墨指了指海边下沉的夕阳。
　　卢琛耸耸肩，并没有回应，他现在还没有心情安安心心地当个旅客。
　　“打扰，请问你们有火吗？”
　　就在陈墨自顾自地欣赏着美景的时候，一个戴着头巾和口罩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一手夹着烟，一手比划着打火机的样子。
　　“抱歉，不抽烟，但你可以考虑带我们去小卖部，我可以给你买一个。”
　　陈墨回答道，中年人指了指不远处停车场的一辆黑色轿车，示意两人跟上。
　　这是他和机械音约定的接头方式，坐上车后，中年人递过来两个看起来脏兮兮的黑色眼罩，陈墨有点嫌弃地说道：“请告诉我你们洗过这玩意儿。”
　　“当然，老板说不能暴露了他的位置。”中年人笑了笑，“麻烦戴上，我的同事会全程监督你们，不要想中途把眼罩摘下来。”
　　副驾驶上，一个胖子亮了亮手里的枪。陈墨无奈地摇摇头，把眼罩给戴上了。
　　眼罩再被摘下的时候，他和卢琛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像是厂房的地方，坐在椅子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十多台显示器把他们给包围了起来，这些显示器上出现的是同一个微笑的表情符。
　　“你这看起来毫无诚意。”陈墨说了一声。
　　“欢迎你们。”机械音响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见你们，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所以我们是直入主题？还是我得跟你寒暄一下？”陈墨问道。
　　“我建议直入主题，时间很紧迫。”机械音说道，“伊尔城的西北角有一个私有数据中心，其中第238号机器中存有我要下载的东西，我需要你们去一趟。”
　　“你是电脑人？还是AI？下载一个数据的事情也要委托别人？”陈墨问道，“带我们来的两个人不是你手下吗？为什么不让他们去？”
　　“不不不，首先我不是AI，也不是电脑人，其次，不管是我还是他们，都没办法进数据中心。”
　　机械音解释道，“这是数据中心的地图，全军事化管理，七支全副武装的小队全天候巡逻，想要躲着他们进到数据中心几乎不可能。”
　　显示器上的地图又换成了别的图案，机械音继续说道：“即便是我们到了数据中心大楼，我们也缺少一些东西。”
　　“缺什么？”
　　“首先，你需要一个提前录入的指纹和虹膜，来通过第一遍安检，然后才能接近大楼的核心部分，随后，你需要身份卡和指纹配合乘坐电梯到238号设备所在的3楼，然后，再通过3次动态验证码和虹膜验证，才能到238号前，然后输入设备密码，下载资料，任务完成。”
　　机械音最后听起来竟然有些得意，“怎么样，对你们……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这不可能做到。”卢琛研究了一会儿地图后说道，“你这个地图很详细，连警报系统和监控的位置都标注了出来，如果从进入数据中心园区开始算，每一步只要出了一点错误，警报就会响起，那我们就完蛋。”
　　“没错。”机械音道，“这正是我找鸽狼来的理由。”
　　“说说为什么。”陈墨说道。
　　“我用自己的渠道了解过你，信息很少，但足以证明你的能力。”
　　陈墨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指着显示器上的平面图问道：“有没有3D图？”
　　显示器上立刻显示出数据中心大楼的3D结构图，陈墨研究了一会儿后，说道：“地下车库能不能绕开监控？”
　　“不行，监控做到了全覆盖。”卢琛指了指显示器。
　　“从天上？能不能抹黑伞降到楼顶，然后从通风管道下去？”
　　“也不行，全军事化管理，防空措施也是有的，而且现在中央空调的新风管，容纳不了一个成年人。”机械音答道，“更关键的是，就算你运气好，绕开了防空措施，又会缩骨功，到了设备那儿，你也没有开机密码。”
　　“所以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陈墨说道，“既然你找我来，说明你知道该怎么做。”
　　“没错，往他们的安保服务器上传你们某个人的指纹和虹膜信息，给你们制作一张身份卡，然后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去下载数据了。”机械音说道，“如我所说，旁边就有指纹和虹膜录入的机器，你们随时可以开始。”
　　“问题是我们怎么往服务器上传信息？”卢琛问道，“你能远程操作？”
　　“当然不行，他们的服务器防火墙很难缠，1分钟没能完成突破，对方就能反追踪到我的位置。”机械音解释道，“俗称顺着网线找到我。”
　　“你需要我把数据物理上传上去，服务器在哪儿？”陈墨问道。
　　“就在数据大楼不远处的海边，地下20米深，通过几个巨型风扇散热，你们可以从散热天井下去。”显示器又换上了一张地图，“当然，你们要小心，不要摔到风扇上粉身碎骨。”
　　“这里。”卢琛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天井，“从这儿开个口子，就能进去了。”
　　“正确，你是专业的。”机械音夸奖道。
　　“这意味着我要从七八层楼的高度跳下去……”陈墨沉吟道，“还不能摔死。”
　　“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吗？以我对你的了解。”机械音道，“椅子底下有个背包，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可以拿出来看看。”
　　背包里装了一件滑翔衣，一个便携式钩锁，两副微型话筒和耳机，还有一个U盘。
　　“你知道找到238号设备对应的服务器编号，把这个U盘插上去等待3分钟，我就能完成上传，也能把动态验证码和开机密码搞到手，到时候你就可以拔掉U盘撤离了。”机械音解释道。
　　陈墨收起背包，看向卢琛：“你加入？还是不加入？”
　　“加入。”卢琛坚定地答道，“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录你的指纹和虹膜吧。”陈墨背起背包，“欢迎走上一条不归路。”
　　“欢迎你们加入我。”机械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