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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公墓,细雨朦胧。
沉重的大门无言地散发出独有的铁腥味。
悼念者三三两两地站着,撑着黑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遮住那不断颤动的嘴唇。
其中一位女士发髻上插了一株茉莉花——那是死者生前最喜欢的花。
雨水绵绵,空气粘稠,许是粘住了思念。
“他真的……去世了?”
“如果可以谁也不希望这样。”
七天前。
苦杏仁的气味萦绕在房间之中,一个长相颇为俊俏的中年男人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他已靠氢化金的烟雾从回忆的痛苦中解脱了。
房间里的装饰不多,一张床,一个书架,一台书桌,以及窗台上的一盆水仙,再无他物。
法医,警察在他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本自传——也可能是最后的遗言。
那天,我离开了清水寺。
天空泛着苍色,世界也成了灰蒙蒙一片,也许我的葬礼上也是如此。
连绵的山峦重重叠叠,在云雾缭绕中已然成为了一幅恬静的水墨画。
清水寺的和尚说要送我一程,我同意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有任何征兆地下了起来。
水滴顺着发丝滴落在眼前,也许冰凉的雨水能让我清醒一点,浮于眼前的雾霾也冲洗掉不少。
山间的空气总是带有泥土的芬芳,雨一下气息就更重了,只是山中人影罕至,偶尔的虫鸣鸟叫也显得弥足珍贵。
雨水打在和尚的斗笠上,顺势而下,滴落在他的袈裟上,成了一朵朵殷红的鲜花。
我尽可能地避开从石阶上缝隙中长出的新绿,然而木屐不经意踏进水洼又溅上了那一抹新长的绿色,然而我却不知到底是经历风水的摧残还是沐浴洗礼。
昨日,月华如水,从点点萤星中流下,越过雪山,淌过小溪,洒入竹林。晚风抚摸着窗棂上的风铃。
我卷起铺在红木桌上的竹简,大抵是体会到仓央嘉措《十戒诗》中的韵味。
出了禅门,我走入一条幽静的小径,这条路很偏远,杂草也长得茂盛,七转八拐终于来到庙宇前,中途见到十来只萤火虫,它们大致与我一样失去了道路。
我望着台上的大佛金身,无线地想要接近,却又只能止步于前,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却又始终于咽喉。
到了最后只有一句:“天凉了,风甚是有些大!”
我跪坐在蒲团上,静静地看着老方丈为油灯添油,拜了礼辑,后与我一同跪坐,盘数佛珠。
我也挽下手腕上的念珠,背诵如日金刚经。
山中一日,世上万年,手中的念珠发出噼啪声,不知过了多久。
“檀越,你的心乱了。”
乱了吗?可能吧,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
那天,我将所以的积蓄全部捐给了清水寺,或许我以后也用不上这些了。
风还在吹,我点上一支烟,看着白烟在眼前飘过。
“施主,小僧就送你到这里了。”
放眼而去,一间看起来,略有简陋的瓦舍矗立在山中,屋中传来小女孩的声音:“阿爹,阿娘,你们快看我包的粽子怎么样?”
已经到了中秋节了呀,房前纸糊的灯笼发着温暖的橙色,山间还是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