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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跟胡能林杰两人打了招呼后,就立马追了出去,从后面一把拉住了范美丽的手,稍稍一用力,人就到了怀里。
“美丽,我很想感激你,为了这么点小事,你竟然敢跟胡总摆脸色,可以看得出,在你心里,我挺重要的嘛”,姜明好不犯贱,搞得我自己此时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范美丽轻轻给了姜明一拳,故作撒泼,然后嘟囔着嘴,说:“羞死人了,我看你那么久没有来找我,我以为你回车间了,哪晓得......哎呀,羞死了羞死了!”,
姜明听后,只是笑着摸了摸其脑袋。
其实,作为儿子来说,姜明如果真能和范美丽在一起该多好,旁人羡慕不已的爱情,姜明的未来有这么多的贵人相助,范美丽又是一独立上进的女性,两人的将来想必是美好的。然而,老天总爱戏耍人,弄得世人尽说“爱情是婚姻的坟墓”。
就这样,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寒冬腊月,在这期间里,并无什么大事发生:新厂的建设在胡能每日的督导下,日新月异;砂石场也是井然有序的经营着;关和美依旧在合丰厂里老老实实的上着班;姜明和范美丽还是天天你侬我侬的;关之富和徐碧则在陈树林的介绍下进到了当地一家电子厂里上班,戒了赌博后,小两口的日子还算稳定。
随着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整个城市张灯结彩着,尤其是晚上,时不时地有着烟花点缀,空气中充满了浓浓喜庆的味道。合丰厂也是如此,彩灯、气球、红灯笼,就连办公楼下摆着两盆大大的金桔,不仅如此,车间、办公楼、员工宿舍,到处贴满了红色的“福”字。
这天,腊月二十四,正是我国南方的小年,按照往年的惯例,厂里会在食堂里准备一次团圆饭,吃完团圆饭,春节假期也就开始,一直放到来年的正月初八。
当天下午六点,下班铃声叮叮咚咚的响起来,天也已经慢慢黑了下来,食堂里开始慢慢弥漫着一股又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员工们三三两两地陆续走进来,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姜明和范美丽手牵手走进食堂,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温暖。
“今年的团年饭看来有不少好吃的东西啊”,姜明看着窗口里厨师们面前的鸡鸭鱼肉和各色海鲜,兴奋的说。
“那可不,姜明,你可不知道,胡总一直这么慷慨,每年厂里的团圆饭都有很多好吃的,去年还有表演呢!你看,食堂里的桌椅被重新摆放了,看来今天也有表演看了!”范美丽笑着回应。
姜明很是期待,毕竟自己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吃团圆饭,随即拉着范美丽,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久后,胡能、林杰和吴林也走了进来。胡能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手里提着一个装满了的黑色旅行包,林杰显得有些疲惫,但依然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吴林则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好不喜庆。
“大家都坐好了吗?那我们就开始吧。”胡能环视四周,大声说道。
随着胡能的话音落下,食堂里顿时热闹起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桌,员工们纷纷举杯庆祝,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空间。
姜明和范美丽也举杯向胡能敬酒,感谢他一直以来的关照。胡能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这都是他应该做的。“来年,我们合丰厂一定会更加繁荣昌盛,大家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胡能满怀信心地说道。姜明坚定地回应:“就是,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为厂里贡献自己的力量”
团圆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进行着,员工们互相交流着过去一年的趣事,展望新的一年。窗外的烟花时不时地绽放,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川剧变脸、喷火还有美女演唱歌曲等节目的每一次上场,引得食堂里热闹非凡。
随着夜色渐深,演出节目也告了结束,团圆饭也渐渐接近尾声。胡能站起身来,向大家宣布春节假期正式开始,员工们纷纷欢呼起来。
“今年大家辛苦了!还是老规矩,今年厂里给大家每人准备了一个红包,祝大家阖家幸福,春节快乐!”胡能的声音在食堂里回荡。一听有红包,食堂里再一次沸腾了起来,胡能打开了那黑色的旅行包,随后在其的安排下,林杰、吴林、姜明和范美丽四人纷纷取出红包给大家分发着。
“大家回家好好休息,来年我们再一起努力!”,胡能再一次兴高采烈的对大家喊着。
员工们纷纷起身,鼓起掌来,随后互相道别,带着满满的期待和喜悦,踏上了回家的路。
事后,姜明和范美丽来到公园,手牵手走在夜色中,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新的一年,我们一定会更加幸福。”范美丽依偎在姜明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一定会的。”姜明紧紧握住范美丽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争取明年我就把你娶进门!”
“想娶我,才没那么容易呢!”,范美丽调皮的走到姜明面前,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呆萌的看着其,说,“你来追我呀,只要你追到我,我就嫁给你!”,随后就在前跑了起来,姜明则在后面追着,那场景,简直羡煞旁人。直到有一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在乡下和我单独聊天时,那时的姜明虽已过六旬,但聊起和范美丽在公园里追逐打闹时,脸上仍旧充满了幸福,好在那时的关和美在客厅里和家人们看着春晚,否则少不了一顿臭骂。
与此同时,陈树林那小诊所里也是热闹非凡,除了其两口子,还有关和美、关之富、徐碧、林广明、张彪、张阳、姜至昌等人,大家围坐在一起,陈树林一声令下“吃!”,大家伙正准备开动时,一旁的王君突然想到还有一盆鸡汤没有端出来,众人纷纷抢着要去端,都被王君给阻止了,执意要自己去端,众人听后也都只好作罢,一件小事,也就没必要继续争执下去,陆续将手里的碗筷放下,等着王君将鸡汤端上桌后,再一起吃。
大家都在笑嘻嘻的谈论着所遇见的趣事和对未来的憧憬,突然,诊所后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瓷盆掉落地上打碎的声音,随后又是一声人倒地的声音。在座的各位一愣,立马都向后面的小巷跑去。
在诊所后的小巷里,只见王君倒在地上,旁边散落一地的瓷片、鸡汤、鸡肉、香菇等东西。大家急忙围了上去,关切地询问情况。
跑到最前面的陈树林立马蹲着,连忙焦急地将王君扶了怀里,问:“君,君!你没事吧?君!君!”,见王君没有任何回应,陈树林心中不安,立即皱起了眉头,缓缓伸出左手放在王君鼻前,三四秒后,竟没有呼吸!众人见状,也是担忧起来,一个又一个地忙问道怎么回事,陈树林快速的呼吸了两下,随后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的对众人说:“没事,可能是休克了,我马上带她去趟医院,很快就回来了,你们先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当陈树林抱着王君起身时,不经意一个踉跄,好在林广明一把扶住,否则两人定是摔倒在地。林广明看出了陈树林的焦虑,就对其说:“陈医生,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陈树林六神无主的点了点头。
林广明对众人一阵安慰后,就和陈树林一起出了小巷,开车去往彭市人民医院的路上。但遇到这样的情况,谁还吃得下,等其前脚出了小巷后,众人一顿商议,留下姜至昌和张彪,其余的人就跟着坐车去了医院。
在彭市人民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们忙碌地为王君进行检查。陈树林焦急地在走廊上踱步,心中充满了不安和自责。他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王君,更担心她的健康状况。
与此同时,诊所里的众人也陷入了紧张的等待中。关和美等人纷纷祈祷,希望王君能够平安无事。林广明则在医院外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不时地向急诊室张望。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检查,医生们终于走了出来。陈树林连忙迎上前去,急切地询问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医生,王君的情况如何。那位医生缓缓摘下口罩,面无表情的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是因为癌细胞转移,导致脏器功能衰竭而死的,请节哀”,说完,带着其他医生轻轻举了一个躬就离去了。
陈树林听完医生的话后,如晴天霹雳,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陈树林本就是医生,从前段时间王君难以进食和呼吸艰难的种种迹象就已经知道其大限将至了,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悔恨。
陈树林回想起与王君一起度过的时光,从相识相知相爱再到彭市一路打拼,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他责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王君的病情,没有给予她更多的关心和照顾。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个噩耗,也都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之中。关和美心痛万分,王君人好心善,自己的独立上进也正是受到了自己这位小姨的熏陶,如今其突然的离去,肯定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忍不住泪流满面。关之富等人也是纷纷低下了头,心中充满了对王君的无比怀念。
再林广明的搀扶下,陈树林才缓缓起身,步履蹒跚地走进了病房,关和美等人也跟在身后。
一进急诊室,就看见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王君,陈树林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不舍,走上前,轻轻握住王君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她微弱的体温。
“君,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你。”陈树林哽咽着说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回想起与王君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美好瞬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此时,一旁收拾器具的实习医生缓缓的走上前,对陈树林安慰道:“家属请节哀顺变。另外,趁医院停尸房的人还没来,赶紧把你的家人带走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同样作为医生的陈树林,自然是知道这位实习医生话里的意思:前不久,为了节省土地资源和保护粮食安全,火葬开始了大力推广。陈树林感激的看了看眼前的实习医生,随后在林广明等人的帮助下,将王君背在了身上,就出了急诊室。
众人也没闲着,在林广明的带领下,前前后后的为陈树林开路着。
顺利出了医院大楼后,却被保安拦住了。保安瞥了一眼陈树林背上一脸惨白的王君,又看了看众人焦急万分的表情,以为是来投尸体的,连忙按下警报按钮,带着另外两名保安,拿着棍棒,就朝陈树林走去。
“张阳,关之富,关和美,徐碧,你们把他们几个拦住,我带陈医生先走”
“好!”
分工明确后,陈树林在林广明的带领下,很快就出了医院,上了车,一路向四川开去。
在夜色中,车子飞驰在高速公路上,陈树林抱着王君坐在后座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车内的气氛沉重而压抑,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林广明紧握着方向盘,不时地用余光瞥向陈树林,心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此刻的陈树林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然而,他也明白,作为朋友,他必须在关键时刻给予支持。
过了二十来个小时,车子驶入四川境内,一是下半夜,天慢慢泛亮。当车子驶入前往龙虎村的山区时,天已开亮,蜿蜒的山路让人心生敬畏。陈树林望着窗外布满白霜的山峦,思绪万千。他和王君曾梦想着有一天能一起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如今却只能独自一人面对这壮丽的景色。
终于,到了目的地,在陈树林的指引下,车子直接停在了关家的院坝里。见有车来,正在屋内吃早饭的关牧林、王书娇和关之贵三人,端着饭碗就出来了。
“嘿!这里不能停车哈!”,由于后座玻璃上贴了黑膜,王书娇看不清坐在后座的陈树林,只好冲着林广明喊着。林广明没有回应,只是下了车,将车后门打开。
陈树林抱着王君从车上下来,王书娇一看,那眼睛红肿的陈树林后,又看了看被其抱着的王君,一身毫无血色,瞬间就楞住了,手里的碗筷自然地掉了。一阵清脆的碎声后,王书娇的眼泪夺眶而出,立即跑到陈树林面前,摸了摸王君那冰冷的脸蛋,哭喊着:“妹妹!妹妹!这到底是啷个回事啊!啊!我的妹妹啊!”
“二姐,君她,走了!”,陈树林哭着对王书娇说,其身后的关牧林和关之贵两父子一脸大惊,跟着也是哭了起来,尤其是关之贵,一声又一声的“小姨”喊得让人好不心碎。街坊四邻们听到声音后,也都跟着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