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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繁星流动,与你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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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尔各答队继续开出左侧角球,这一次他们学精了,绕过了谭江柏这个制空强点,结果这一次奏效,中锋直接甩头攻门!将比分扳平!
  现场再次掀起恐怖的声音浪潮!
  压力之下中国队予以回应!队长李惠堂挺身而出!陆逐虎右路接队友传球,接球后稍作调整横敲中路,中路跟上的李惠堂远程发炮,梅开二度再破对方大门,中国队2-1!
  下半场刚一开始,加尔各答还没进入节奏时,陆逐虎突然开启狂暴模式,右路连续突破,传给禁区附近戴麟经,戴麟经接球迅疾回敲,陆逐虎直接一脚推射轻松破门得分!3-1!
  领先优势扩大到两球!
  对手心气一下遭到沉重打击!
  之后对面又犯规,送给中国队一个位置绝好的任意球。
  一般队内的任意球机会都是李惠堂来罚,但今天两人交谈一番后却是李惠堂虚晃一枪,陆逐虎从身后窜出!
  主罚的任意球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轻松绕过海拔并不高大的三哥们的头顶,直奔球网!
  4比1!
  这次梅开二度,不过才两分钟!
  下半场第10分钟,李惠堂送出横传助攻,陆逐虎跟上推射完成帽子戏法!5比1了,比分优势扩大到4球!
  印度人没想到这小子射门准头这么好!
  这么看来,之前一直让他蛰伏在前锋们身后做串联,略有点屈才啊!
  比赛快尾声的时候,中国队前场发动快速反击,这次陆逐虎投桃报李了,横传分球,跟进的李惠堂推射破门得分!6:1!彻底将三哥打爆!
  陆逐虎拉练的最后一场比赛,最终以哥俩双双上演帽子戏法而完结!
  印度观众也终于对中国足球心服口服!
  怀着愉快的心情回到驻扎地,路过俩学生的房间时就听到里面俩人吵得不可开交:
  “你跟我发什么神经?你觉得你还有理了?”
  “我为什么无理?饮食男女,就是人性!”
  “你一直占着机器,不让我看球,就是你不对!”
  陆逐虎听两学生还搞内讧十分不满,斥道:“你们俩嚷嚷什么呢!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看陆逐虎回来了,两个人都暂时停止了争辩,冷着脸不看对方。
  “你俩昨天不还好好的么,今天吃了哪门子的药!”
  原来那天三个人把胶片电影搬回来,机灵的小花在一堆球赛里发现了还有几盘小电影,如获至宝。
  35毫米电影胶片一圆铁盒只有9~10分钟,陈旧、不好看还特么贼短,所以陆逐虎兴趣缺缺。不过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完全没想到日本娘们还能这么脱,啊不,洒脱。
  小花如获至宝,除了陆逐虎分析录像的时候,放映机基本上被他一个人霸占着。小董被对方一直占着坑,恼了,两人就争起来了。
  “陆师说了,适度接触一些这种片,可以帮助我国如今性教育缺乏的现状!而且就我一个人看了吗,你就一点没看过吗?陆师没看吗?”
  陆逐虎:“……”
  “你觉得你那种看法,叫‘适度’?”
  弄清楚了事情经过,陆逐虎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争看片还是看球吗,这点小事有什么可争的!
  陆逐虎各打五十大板,放映机的时间一人一半,随便他俩看什么。又劝诫小花,如果他真要接着看,我不反对,但坚持锻炼不可少。
  回想起两个学生从上海一路跟着他走遍了整个东南亚,自己在场上出力,他俩在场下功劳也不小,也遇到多许多次水土不服的情况,还要坚持去做地质工作者。看脸面,相比刚出国时分明是都黑瘦了许多,在国内可都是白面俊朗的高材生,也难为他们了。
  有些感慨,陆逐虎拍拍他俩的肩膀道:“这段时间咱三个也没好好交流过,经过这段时间,咱仨应该是友谊更深了才对啊!有一天,可能我也不在了,就剩你们两个,我知道你俩性格很不相同,可我不希望你们动不动吵架,而是不要忘了这段同窗难得的友情。今晚就都别看电影了,下下棋,弹弹琴,有意思有意义的事情多着呢。”
  本来准备离开了,就让他俩反省好了,结果转念一想,陆逐虎退了回来:“哎,对了,有一首很不错的讲朋友间友谊的歌,不如我来教你俩唱。”
  说着,陆逐虎自顾自就陶醉地清唱起来:“范森劳动,我内同漏,从吧伸色,还齐三鸡干,妈妈一咱鸡待样,羊三与梦,朋友与某,懒得鸡三……”
  小董:“……”
  小花:“……”
  这特么什么鸟歌!光听到什么“鸡”啊,“羊”啊,“鸡肝”啊的!
  ……
  在过去的两个多月中,陆逐虎一行人走了6个国家(按当时来说是4个),已经踢完的26场球,取得23胜3平的成绩,赚了20多万港币的路费,因为有陆逐虎的加入,比历史上还更早一些完成了预定的目标,同时还顺带着让南洋各国的华侨们扬眉吐气了一把。当真金白银到手时,大家都觉得一路上吃的苦都是完全值得的。球队上下决定给国内汇去了10万港币的路费,已经超出了原本的承诺了。
  每个人都对即将到来的柏林之行充满期待。
  这时候,球队迎来了一位老朋友。
  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的干事,也是前国家队门将,加上周贤言的恩师,最开始负责遴选本届球员的周家骐。
  “听说李队长和队员们近来日进斗金,可喜可贺。“
  “惭愧惭愧。”李惠堂心情不错,因为答应其他运动员的事情终于可以完成,心中一个大石头落地了:“我们正准备给国内汇十万港币去。“
  可是周家骐并不是来祝贺他们来的,本来球队取得这样的成绩与收获,他也是挺高兴的,可迫于背后压力只能硬着头皮当这个恶人:
  “听说李队长手头已经有不下二三十万了,可我们足球队,二十二名球员,加上教练、领队、队医、跟队摄影记者,拢共也不过三十人,代表团其他成员可不止一百,这么多人,只给十万,还没你们一只球队的经费多,你看看——”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说得不恰当。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周老师不是来庆功,而是来要钱的。
  事实正是如此,历史上,国内知道足球队筹集了20多万元港币经费后,颇有些眼红,直接指派周家骐前来要账。别人都没周家骐面子大,他不得罪人,谁得罪人?
  “老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周家骐是周贤言的发掘者,也是他在交大时的恩师,直言不讳地要钱让周贤言很意外。
  周家骐沉默不语,半晌才叹了口气:“贤言,我也知道你们一路上很苦——可这,确实不是我的本意。总之,十万是不够的。”
  大部分队员都心有不甘,球队风餐露宿,省吃俭用,那时候不见国内出手援助,现在想起我们来了!
  拿出十万,已经是一大笔数字,国内竟然还嫌少!
  眼看着要不欢而散,队长李惠堂开导大家说,足球队虽然有钱去柏林,可其他队伍的旅费,如果我们不出手,他们确实没有着落。
  足球是国技,是中国体育的龙头,发展得最完善,成绩最好,理应多做一些牺牲,去扶助那些不那么受欢迎的运动。如果作为国技都不做表率,别的运动想发展想出成绩自然困难。
  国家已经很困难了,希望我们争取荣誉去振奋国人士气!这次去柏林的中国世运会代表团是一个整体!
  顾全大局吧!
  “光梁,你迟早要在这愚忠报国上吃亏的。”
  虽然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别扭,大家一致同意给体协汇去原本10万港币基础上再增加3万港币。
  不是冲着老蒋的面子,而是为了顾及那些因没有旅费仍滞留在上海的运动员。
  ……
  晚上,陆逐虎在黑暗中回想这一路来的行程。
  除了华人大本营的几个站,大多数时候,很苦。
  酒店?
  对不起,其实没有酒店。大多数时候说是小旅馆都勉强。
  单间?
  不存在的,两个球员睡一间房,太奢侈啦,
  游轮?
  嗯,有时候可能是,但是球员们乘的,就是最低等级的舱室,大通铺。
  美食?
  在大海上多少个漂泊的日子,不要说美食,连青菜也不可能吃到的。
  真实的情况,根据铁腿孙锦顺的真实回忆,拉练的两个多月来,队员们为了节省每一个铜板,睡大统间,打地铺,吃最便宜的饭菜。
  甚至怕主办单位贪污票款,没有比赛的球员还要全体出动到入口处监票。
  呃……不是说过大家都是球员,应该都是大款吗?
  可事实就是如此,当大家想省下每一个铜板时,哪怕是平日家境不错的球员,如戴总,周贤言,都将这些坚持下来了。
  新加坡的大酒店,泗水的篝火晚会,棉兰的晚宴,仰光的小火轮,都不过是无数次窘境之外的难得享受而已。
  大家的目标是给整个奥运会团队募集路费!停留在上海,因为没有路费迟迟不发120人大团队啊!
  路上一直都很苦,没有晕船药之前大家都一直在剧烈的生理不适下上吐下泻,可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一路很快乐?
  因为球队一直在赢,为自己赢,为侨民赢,为这个民族在战斗。
  如果没有第一场的憾平,能多进几个球的话,陆逐虎还想着在加尔各答的这两场比赛,还能再收获一次s级装备的,现在只能接受次一级的装备了。不过等两学生带回来后,发现是一箱常见药品,陆逐虎也不感觉多遗憾了,毕竟身体健康没有伤病才是最好的。
  然后,陆逐虎就是交代学生们他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
  一切准备妥当,陆逐虎就准备出发了。
  陆逐虎本打算自己一个人悄悄走的,结果没想到,当他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悄悄出门的时候,其他队友们却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李惠堂给他送上一沓钱,都用信封仔细装好了,让他到欧洲后不要苦了自己,毕竟到那边就是代表国民的形象了,不能像大家现在这样搞得太寒酸了。
  分别之际,大家都有些不舍。
  就在陆逐虎转身之际,小花掏出口琴,轻轻吹动悠扬的旋律。
  听到前奏的时候,陆逐虎就愣了,因为这是他那天唱给他俩听的“繁森劳动”,那首歌是:谭咏麟的朋友。
  外面天还黑着,星星也还没有隐退。
  队友们伴着小花的口琴声开口:“
  繁星流动和你同路
  从不相识开始心接近
  默默以真挚待人……”
  原来,小董小花两个瞒着他,教会了大家唱这首朋友。
  领唱的是说粤语的谭江柏麦绍汉包家平几个,连陈镇和周贤言戴麟经他们,也伴着半生不熟、陆逐虎写的搞笑版歌词学会了唱。
  可当大家一起和声同出的时候,陆逐虎也不由得被深深感动了:
  人生如梦朋友如雾
  难得知心几经风暴
  为着我不退半步正是你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
  你我哪怕荆棘铺满路
  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
  是谁明白我
  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
  彼此分担总不分我或你
  你为了我我为了你
  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
  朋友……
  挥手作别,这一夜的旋律,久久回荡在他心里。虽然原本,他并没有将这个时空的古人当做朋友。
  可是经历了这一路,又有谁还不是真正的朋友?
  与此同时,参加柏林奥运会的中国代表团大部队正乘船向印度孟买进发,准备在那里汇合李惠堂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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