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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德在媒体上大肆抹黑:“星丛声称自主开发的指令集,和英腾公司的指令集竟有500多条指令重合,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无耻的剽窃!无耻的中国人!”
这一声明在国内国外都掀起轩然大波。当时李与非身在硅谷,他立刻宣布召开新闻发布会。费尔德没想到的是,李与非邀请他莅临发布会。
媒体问费尔德是否会出席。
费尔德冷笑:“我当然要去!我要看看这个贼怎么当着全世界出丑!”
发布会当天,费尔德准时到场,坐在第一排的观众席。
李与非走上主席台,却没有马上落座,他伸臂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另一人走上台来。
费尔德张口结舌:上来的人是乔伊。乔伊和李与非联合出席发布会,双方还似非常友好!
李与非微笑着看了一眼台下的费尔德,从容不迫地说:“我代表星丛,非常感谢迪迈总裁费尔德先生。是他再次提醒我,发展科技一定要建立在尊重知识产权的前提下。也感谢他给我机会向全世界展示,中国目前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做得是多么出色。关于他所质疑的星丛和英腾指令集重合的问题,我的答案在这里……”
他举起手里一份厚厚的协议书:“这是三年前星丛和英腾签署的授权协议。星丛先后一共购买了英腾指令集里527条指令的永久授权。所以上次我在采访中说,我们非常感谢英腾对我们的技术支持!”
记者们开始议论纷纷。
费尔德头也大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与非会有这样的回答,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他强自镇定,站起来,大声讥讽道:“你们中国人不是抵制外商吗?”
李与非也站起身来。他牢牢盯着费尔德,脑海里一幕幕闪回着许多面孔:睡在办公室里的赵峰和其他年轻人,为生产奔波的林婉婷和她的同事,第一时间提供中试线的师兄高超,带着大基金站在身后的丁斌……当然,最清晰的面孔就是倒在实验一线的导师姜一凡。
他用导师曾经说过的话正义凛然地大声回答:“中国从来都是开放合作的!在此,我也再次呼吁中美两国的企业停止敌对,加强合作,共同发展!未来绝不是故步自封的世界,而是合作共赢的世界;未来绝不属于尔虞我诈的人,而是属于诚信善良的人!至于你……”他对着费尔德,冷冷地说:“费尔德先生,我们抵制的不是外商,而是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奸商!”
费尔德大怒,转身对记者们说:“你们都听到了,他在公然诽谤!”
李与非不理他,向乔伊点了点头。
乔伊打开麦克风,问:“费尔德,你怎么知道星丛和英腾的指令有500多条重合?这500多条里,只有三分之一是公版,是你可以看得到的,其他的重合,你是怎么知道的?”
费尔德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额上不由渗出汗来。
乔伊向旁边示意一下,两名警员出现在台下右首,他们还带了一名女子,金发碧眼,身材曼妙,但表情却像被人撞到奸情的出轨妻子,又羞惭又气恼。
正是菲欧娜。
乔伊气咻咻地质问:“你居然雇佣商业间谍到我的门口?还说你不是贼?”
这一下记者们沸腾了,闪光灯快门声纷纷响起。
费尔德用手掩住脸。警员走到他身前,请他去协助调查。
警员带着费尔德从李与非身前走过。这是第一次,李与非从费尔德的眼神里看到彻底的绝望。
“年度明星科技企业颁奖典礼”在线举办。不出所料,今年的“年度之星”再次颁给星丛;但出人意料的是,领奖的却是一张把屏幕填得严严实实的面孔——刘布。
底下弹幕纷飞。最高赞弹幕是:“都说上镜会胖,诚不我欺。”
第二条高赞弹幕是:“与神哪去了?”
与非此刻坐在即将起飞的客机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小纸条。
纸条是唐宏杰悄悄递给他的。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吴婵的地址。唐宏杰只是帮他定位了具体地址,发现吴婵行踪的,还是与非自己。
就在几天前,他无意中看到一条视频新闻:中国志愿者赴非洲医疗援助。记者身后,露出一张熟悉的女子的脸庞。尽管戴着口罩,他还是认出了那双眼睛,三年来时刻萦绕在他眼前心头的眼神,怎么会错啊。
那女子转过身去,白色防护服上清楚地写着几个拼音字母:“WuChan”。
与非跳了起来,扑到屏幕上,抚摸着那白色的背影。
小婵,等我。
西非某地红十字会营地。
天刚亮,吴婵就早早的起了床,她今天要把国内寄来的物资重新核对一遍——自从来到这里做志愿志愿者,吴婵的工作范围就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是营地的轮值运营官,负责统管营地的日常物资收发和分配。
吴婵刚在办公桌前坐下,突然一只手伸过来,递给她一盒巧克力。有人粗着嗓子说:“这位美丽的女士,请接受我的情人节礼物!”
吴婵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舍友欣然,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大学毕业申请来做国际志愿者。年龄虽小,在这个营地服务的时间比吴婵还长。
吴婵笑着说:“我接受了,只怕有人不乐意!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巧克力是医疗组的那个帅小伙苏强送的!”
欣然把一粒巧克力塞在她嘴里,嗔怪道:“看你平时工作认真,眼睛倒挺尖!”
吴婵一笑,坐到桌前准备看书。
欣然问:“今天是七夕,你没有安排吗?”
吴婵摇头:“我从来不过七夕。”
“你以前的男朋友这一天不约你吗?怪不得你要跟他分手了!”
吴婵不说话了。
欣然赶紧道歉,又说:“假如他今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原谅他吗?”
吴婵黯然一笑。她已经三年没有见到与非了。她无法想象两人再重遇各自会是什么心情。她振作一下,说:“要我原谅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