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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门山前,热闹纷纷。
与众人的热闹无关的,有山林间叽叽喳喳,自娱自乐的飞鸟。以及,旁边的青裙少女......
一直到苗妙开口,山门前,才重归宁静。
“诸位,山门迎远客,我们就不要堵在这门前了,还是先进去吧。”
听到这话,云门弟子也是露出了歉意:“不好意思,险些忘了。”
“诸位往里面请。”
说着,一行人就穿过门庭,往云门内里走去。
陈诺也跟了上去。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葱郁绿廊。脚下铺满了木板,头上则是连贯的木架子,上面爬满各种藤蔓,紫藤、凌霄花、茑萝等等应有尽有,各自开着绚丽花朵。
像是一个绿野中的世界,走在其中,莫名让人心绪宁静。
旁边云门女弟子笑着解释道:“此廊名为十景画廊,比云门历史都要悠久。传闻是一位前辈于此隐居所留,被我们保存了下来。”
“诸位请看。”
顺着云门师姐手指指向的方向,众人看去。
陈诺也看了过去,在廊阴一侧,有一块青石,及人高,爬满了青藤。
若非云门师姐指点,恐怕都没有人会注意。
一行行苍劲小字,入石三分。字体与青石相伴,历经岁月冲刷,虽有痕迹,但始终不朽。
“我本逍遥,独牵挂于青山、樵歌与绿水。若后来者有缘来此,望珍惜这十景画廊。”
莫名地,陈诺觉得这字迹,有些眼熟......
“咦,后边似乎还有行字。”这时,有人惊讶出声。
陈诺也看了过去。在藤蔓的遮掩下,依稀能看到是四个字。
“如若不然......”
有人看到后,下意识地就想探手,去拨开上面遮掩的藤木。
云门弟子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如若不然,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众人目瞪口呆。
云门几位师姐,耳根子都红了:“这位前辈......是个挺有个性的人。”
她们编不下去了。
旁边众人沉默,随后附和地点点头。确实很有个性,一句话让前辈之风范,荡然无存。
有人不怀恶意地想到:“云门该不会是怕被报复,才留下的十景画廊吧?”
另一边,几位云门师姐看到众人玄妙的表情,面色越红了,于是她们赶紧催促众人,继续往里面走去。
十景画廊,顾名思义,就是于画廊两侧,可分别看到十种景色。
这是一空中游廊。
在一众混合但不令人讨厌的花香中,岩壁、怪石、客松、悬瀑、滞云等等景色,像是画卷般,依次在游廊两侧展开,呈现在眼前。
越显缥缈和幽静。
陈诺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继续行走,依稀可以看到云门山下的数条江河。有的与漓江同源,得到了好听的名字,如镜江等等,也有的,则只是没有名字的小溪小河......
“本来,渔樵问答也是这画廊十景之一,但可惜,昨夜下过大雨,少了这一景。”
听着云门师姐的话语,陈诺也暗道可惜。
十景画廊不过千余步,众人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像是经过一场大梦,等人们回过神来,都有些恍惚。
十景画廊,景景不同。是山门与云门的通道,同时也是由凡俗进入仙门的道路。
再回头观望十景画廊,其悬在空中,曲折如龙蛇,好似要驾云腾飞般。
“前方,就是玄人城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陈诺一下子惊醒,回身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坐落在山间的小城,于山林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很熟悉的地方。
陈诺有种一下子从云间,坠落到现实的怅然若失感。
看到玄人城,种种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了。
在这里,她曾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又初次来到传说中的仙门,对这里一切都充满了向往。
但可惜,终究只是有缘而无份。
陈诺去到了青庭,如今却是以另外一个身份,再次回到云门。
成为了客人。
“于一个宗门内,能发展出一个小城,当真了不得!”
听到苗妙的话,陈诺回过神来。她抬头,看向这位天骄女子,道:“你不说你名苗萱吗?”
由于彻底进入到了云门,苗妙身边的恭维者,也沉浸在新奇和惊讶当中,这倒是给了苗妙难得的清静。
“萱是我小名,再说了,难道陈溪就是你的真名?”
陈诺低头不语,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抬头问道:
“话说,你认识一个名字叫甫爱的人吗?”
一行人已经进入了玄人城,人群中不时有惊呼声传来。这些远道而来的修士,为城内琳琅满目的商铺、建筑而眼花缭乱。
苗妙和陈诺落在人群的后方。
听到陈诺的话后,苗妙脚步突然顿住,紧紧盯着陈诺数个呼吸后,才慢慢道:
“她是我表妹。”
听到这话,陈诺笑了,同时也有感慨。
感慨这个世界如此之小。
即行百步,九井皆动。这话是甫爱告诉的陈诺,同时也是外界对年幼苗妙的评价。
“她还好吗?”
苗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旁边的青裙少女,点点头:“她们很好。”
这里的她们,指的是青庭。
陈诺捕捉到了苗妙的弦外之音,深深吐出口气来。
而也是在两女谈话的这个时间,一行人已经走入玄人城深处。
一眼扫去,陈诺看到了许多熟悉的景观和建筑:丹药房依旧十分热闹;天师手植古柏仍旧郁郁葱葱,不染尘埃......
“到这里,我就先走一步了,”陈诺抬头看向这个比她要高一头的女子,又补充道:
“我在紫竹峰有一个朋友,我想去看看她。”
“好。”
苗妙点点头,没有异议。反正都在云门,两人接下来还有不少相遇的机会。
她看到青裙少女已经转身。
可就在这时,陈诺停了下来,笑道:“我的名字和你一样只错一字,为诺。”
说完,陈诺便不再停留,她先是与云门师姐说明一下情况,然后就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了。
如潮水般的人群中,少女身影逐渐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