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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乃汉、随、唐等几朝都城,街道宽阔人口众多。明朝虽建都南京,但长安乃连接西北之要塞,商贾云集热闹非凡。志远从未见过如此大市集。一进长安,便左顾右盼目不暇接,蛛儿引着他四处游玩一番,直至夕阳渐落,方找了个客栈住下。
次日清晨,志远刚一开门,一小姑娘急冲冲跑将过来,一时竟收不住脚。竟撞了志远一个满怀。志远心下一惊,忙伸手将之扶住。那小姑娘羞得满脸通红道:“实在对不起,我记错房间了。”她说完转身赶去隔壁房间。不一会儿,那姑娘也不知拿了些什么东西又急冲冲而去了。志远也不在意,自和蛛儿下楼用饭。
志远匆匆用过饭,便拉着蛛儿上街游玩。蛛儿无奈只好由着他。二人进得市集,但见人山人海,三教九流一应俱全,叫卖叫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志远拉着蛛儿在人群中穿行,少时便见得那撞他的小女孩站在道旁,不时吆喝道:“卖草药啦!卖草药啦!”她旁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中年书生模样的人,看上去似个大夫。志远挤上前去,那姑娘见了志远笑了笑,一对酒窝竟是那么迷人。但听她道:“大哥哥,你也上街来了?”志远听得她和自己打招呼,心中也格外高兴道:“是呀,想不到你还懂草药?”那小姑娘接道:“是啊!我和我爹一直以行医卖药为生…。”她正说着,那书生起身过来道:“香儿,你认识这位小兄弟?”原来此姑娘小名香儿。但听她道:“爹,这位大哥哥和咱住一家客栈,还是隔壁呢!”此时蛛儿也挤将过来,见志远和人说着话,忙道:“志远,你认识他们?”志远接道:“刚认识。咱在同一家客栈住。”蛛儿点点头,拱手抱拳道:“敢问这位先生高姓大名?”那书生乍见蛛儿脸上疤痕数道,立时吓了一跳,但立马又镇静下来,抱拳还礼道:“大名不敢当,在下姓李名心茂,这是小女名唤玉香。”蛛儿斜眼看向香儿,但见她一副小圆脸,束着一个大辫子,甚是清纯可爱。她又四处望望道:“怎不见孩她娘?”李心茂闻言心头一酸,叹了一声气道:“这话说来话长了…。”
李心茂正欲分说,不远处两个大汉扭将起来,即而大吵大闹立时打断李心茂的话。四周之人均自好奇,纷纷朝那边望去,但见两个大汉你推我、我推你各不相让,最后竟动起手来,其中一人挥拳朝另一个人头部打去,不偏不移正打中那人右眼。立时那人右眼肿了起来,几乎将整个眼球遮住了。那人受此重击如何肯饶,便欲上前拼命。恰此时,一官差模样的人过来,见有人斗殴,忙挤将过来分开二人。那二人见是官差,遂分开各说各理。原来这二人一个是卖肉的,一个买肉的。卖肉的说明明给他称了两斤十一两,买肉的说他付了钱拎到旁处一校称,只有两斤九两,立时又回来和卖肉的理论。二人各拣一词,那官差一时也难分对错,遂道:“谁对谁错暂时勿论,还是先找个大夫看看伤势如何?”旁观众人纷纷应和称是,其中一人指着李心茂道:“官差大人,那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大夫嘛!”那官差点点头遂拉着受伤之人来到李心茂摊位前。
李心茂冲着那人眼部仔细观瞧,但见患处有青有红,充血肿胀更是厉害。他思索片刻遂谓女儿道:“香儿,你去附近四里抓几只蚂蟥来,我有妙用。”香儿笑道:“是,爹爹。”志远恰才和香儿相处片刻,遂对香儿有种说不出的亲近之感。听说她要去抓蚂蟥,忙接道:“小妹妹,我和你同去!”香儿闻言也是满心欢喜道:“好!咱这就走。”
香儿拉着志远挤出人群。蹦蹦跳跳出了城。少时便来到一处水田边,志远环顾一周,哪儿有什么蚂蟥的影子?奇道:“香儿,这里可没有蚂蟥呀?”香儿翘着嘴道:“我有办法,不过…。”她顿了顿又道:“大哥哥你怕不怕疼?”志远豪气顿生接道:“我自幼习武,这几个月受尽苦难,疼痛早已麻木了,我不怕。”香儿笑道:“那好,你伸出手来。”志远不解其意,伸出右手递到香儿面前道:“你是要干吗?”香儿从身上取出一杆针来道:“大哥哥,我要在你手指上刺一下,取几滴血于水中,你怕不怕?”志远本性刚毅,更何况在香儿面前又岂能退缩?他将右手递到香儿手中道:“刺吧,我不怕。”香儿抄起那针对着志远右手指连刺数下,鲜血立时顺着针孔溢出一滴、二滴…。
志远的血滴到水田中,瞬间扩散开来。说也奇怪,不多时水面上便游来数十条蚂蟥。香儿拍手大叫道:“出来啦!”志远也万分欢喜,他捂着伤口,望着水中游动的蚂蝗,却不知如何下手才好。但见香儿找来条木棍,一折为二当作筷子,蹲下来在水田边夹将起来。不一会儿香儿捉得五六条蚂蟥,遂笑道:“够了,够了,大哥哥咱回去吧!”志远自幼于武当长大,从未涉足江湖,此次下山入世,方知自己什么也不懂。今天见香儿设法引出蚂蟥并捉得数条,遂对香儿有了几分祟拜之情。现下听香儿说回去,立接道:“好,一切听你的。”香儿闻此言,只一个劲儿地笑。
二人跑回市集,李心茂见他二人回来大喜。他让那人平躺于地道:“这位仁兄,我得先将我的方法和你说明,以免你和旁观众人产生误会。”那人心急接道:“大夫,你只管说就是了。”李心茂又道:“你右眼充血肿胀严重,我取几只蚂蟥放在你患处,待蚂蟥将你眼部淤血吸净,再敷上我刚刚准备的草药,过两天你就好了。”那人连连称是,旁观众人及蛛儿从未听说如此疗法,个个均自好奇,不愿离去。
李心茂准备好一切,取两只蚂蟥放在那人眼部,那蚂蟥本就是吸血之物,许久不曾大吃一顿,不想今个儿就派上大用。不一会便吸得鼓胀起来。那人眼部立时便消肿许多。李心茂又换了两只蚂蟥,待他们吃饱又换上两只。如此三次施为,那人患处肿胀全消。李心茂又取出药水将患处清洗一番,后取出草药敷上道:“好了,回去养两天就可痊愈!”那人千恩万谢,旁观众人也纷纷称赞。蛛儿久历江湖,也见过不少世面,今见李心茂医术一至于此,也不禁暗暗赞许。
那官差见状,冲着那卖肉之人道:“你做生意缺斤少两于先,又动手打人在后,本差令你取二两文银交与这大夫,全作医疗之资。你可愿意?”那卖肉之人闻之心有不舍。那官差见状怒道:“你若不服本差调解,可随本差到县衙一趟,由大人来断。”那卖肉之人闻言心中自是害怕,央央取出二两文银交与李心茂。那官差点点头道:“算你识相,要不然到了衙门,不但皮肉受苦,就算花上五两文银,也拿之不下。”那卖肉之人点头哈腰,唯唯称是。旁观众人见了,纷纷叫好。那官差笑着遣散众人,遂自己去了。
李心茂又返回座位上坐下。蛛儿道:“李大夫,神医妙方,令人大开眼界!”李心茂淡淡一笑道:“雕虫小技,姑娘见笑了。对了,恕在下直言,姑娘脸上这几道伤疤是怎么回事?可否告之在下,或许在下能尽微薄之力。”蛛儿闻言,伸手摸着脸上疤痕,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李心茂见她脸有难色,忙道:“姑娘若有难言之隐,权当在下没有问过。”蛛儿怔了怔,方道:“不!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年幼时练了一种邪功,名叫千蛛万毒手,那毒气皆记于脸上。后遭人暗算,脸上被划了数剑,毒汁流尽,功力也全费了,但总算得保性命。后来脸上逐渐愈合,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李大夫,你见笑了。”
李心茂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但你想过袪除这疤痕没有?”蛛儿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我乃女儿之身。但想要袪除这疤痕,又谈何容易?”李心茂又道:“在下略懂医术,想要袪除你脸上疤痕,虽有些困难,但也绝非不可能。”一旁的志远闻之,忙接道:“李叔叔,你若能袪除我姑姑脸上疤痕,小侄愿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香儿见状,也拉着其父衣角道:“爹,你就帮帮这位阿姨吧?”李心茂沉思良久未作回答,蛛儿长叹一声道:“这伤疤十几年了,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一切随缘吧!”李心茂回过神来道:“敢问姑娘芳名?”蛛儿接道:“小女子姓殷单字一个离字,他叫张志远,乃是我的表侄。我俩也是最近几天才相逢。”李心茂“哦”了一声,他摸着志远的头道:“这孩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孝心,着实难得。殷姑娘,你脸上疤痕年深日久,治起来亦非朝夕之功,而且尚须几味稀缺药材,却也是取之不易呀!”志远忙接道:“什么药材?李叔叔你说,咱没钱买,可以自己去挖呀!”李心茂又是一笑道:“好孩子,有骨气!”蛛儿抬头看看日头已快午时,遂道:“李大夫,午时将至,我请你吃杯水酒如何?”李心茂接道:“实不相瞒,自香儿她娘走后,我便戒了酒。”蛛儿忙道:“那就请吃顿便饭吧!”香儿闻言拍手叫好。
志远帮着李心茂收拾好摊点,四人一齐进了一家酒店。蛛儿点了几道小菜,四人皆不饮酒,端起饭碗即吃。香儿甚是乖巧,一会替志远夹菜,一会替蛛儿夹,李心茂笑道:“香儿,你可不能忘了亲疏呀!”香儿脸色一红道:“大哥哥和阿姨皆是客,而爹爹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此一句逗得大家均自开心,志远也笑将开来。
众人用完饭菜,蛛儿结了帐。李心茂仍要在街上行医卖药。志远遂对蛛儿道:“姑姑,我想和李叔叔学些医术,要不你先回客栈。”蛛儿看了看志远,又看了看香儿,心知他和香儿年纪相仿,在一起甚是投缘,遂满口应允下来。
志远随李心茂父女来到医摊前,香儿取出草药摆放开来。志远甚是好奇,一会问这,一会问那,香儿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凡遇到不懂的,便向李心茂请教。李心茂见志远聪明好学,遂点拔一二,志远更是一一记在心中。
夕阳夕下,渐至黄昏。李心茂父女和志远收起摊点返回客栈。蛛儿早于房中备好一桌饭菜。志远推门而入,见得桌上饭菜颇丰,立问道:“姑姑,今个是什么日子,怎的弄这多饭食?”蛛儿笑道:“那李大夫医术高明,姑姑欲请他将脸上疤痕袪除,故而备下饭食,以表心意,谁叫咱有求于人呢?你还不快去请!”志远欣然应允,转身便来到隔壁房间。李心茂刚放下医箱,香儿也正摆弄着草药。志远进来道:“李叔叔,我姑姑已备好饭菜,特让我来相请。”李心茂摇摇头道:“这怎么使得,整天让你们破费,我心何安?”志远无奈,转而谓香儿道:“小妹妹,我姑姑备了许多饭食,均是你爱吃的,不如你去劝劝你爹吧!”香儿本也有意,但见其父一脸严肃,遂道:“大哥哥,我爹说得很对,怎可以天天吃你们的?”志远无言以对,遂呆在那儿。恰在此时,蛛儿也走过来道:“李大夫,小女子还要麻烦你为在下袪除这脸上疤痕,但苦于囊中羞涩,唯恐李大夫嫌弃,故而备了些饭食,算是先行酬劳一下李大夫,你不会不赏脸吧?”李心茂忙接道:“殷姑娘这说得哪得话?我…。”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香儿立凑上前来道:“阿姨,我爹替你治伤,分文不取,你只要管我们饭食即可。”李心茂立瞪了一眼道:“小孩子家,说话口无遮拦,你提如此要求,也不怕人家笑话?”志远立接道:“香儿所言合情合理,今晚就算第一顿吧!”他说完便伸手去拉。香儿也奔至身后相推。李心茂见事已至此,也不便再作推辞,只得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蛛儿笑着将李心茂请进自己房间,四人再次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用过晚餐。志远和香儿自忙着收拾碗筷。李心茂道:“殷姑娘,今日我和你说过,要治好你脸上的疤痕,还须几味稀缺药材,若一味去买则须很大一笔银子,我考虑了一下午,觉得志远这孩子说得没错,我们可以自己去采,但若真为之,却又千辛万苦,且耗费时日,不知你可有心理准备?”蛛儿为之一动道:“劳李大夫费心,小女子感激不尽,我和志远反正无事,也不惧艰辛,就怕太麻烦你了!”李心茂接道:“如此说来,那咱明个儿便上路如何?”蛛儿尚未回答,香儿拍手大笑道:“好!我们四人结伴而行,一路上不会寂寞了。”李心茂又道:“此处不远有座山,名曰:盘玉,乃药王孙思邈之故居,我想咱们先去那儿碰碰运气,殷姑娘若无其他事,我们明早便启程吧!”
次日天明,四人退了房,一路往北而行。隔日渡过谓河,又行了三、四日便来到耀县境内。四人于北城用过饭,出城折东而行。约十里路程,便来到一座大山前。
少时四人来到山脚下,便见得一座庙宇,庙门上赫然三个大字“药王庙”。李心茂心怡药王庙久矣,当先而入。但见大殿正中泥塑一尊雕像孙思邈,他长叹一声道:“药王孙思邈尝尽天下药草,向为李某心中榜样,今有幸来此,理当一拜。”他说着“扑通”跪倒,伏身而拜。蛛儿等见状也跟着下拜。行礼毕,志远道:“李叔叔,你医术精湛,可和药王有一比?”李心茂摇摇头道:“李某岂敢和药王相比,但在下也有一伟大理想,就是将天下药草编成一部书,取名《本草纲目》造福后世。但在下也知其中困难重重,或许我这一生也不可能完成。”蛛儿接道:“事在人为,李大夫有此抱负,就算此生难以完成,后世子孙也可前赴后继,我想终有成功之日!”李心茂一脸苦笑道:“但愿如此吧!”志远又道:“李叔叔,若能成此壮举,便可与药王齐名,可称药圣了。”李心茂忙摇头道:“志远不可这么说,你这是要折杀李叔叔了。”众人闻言,皆大笑不止。
蛛儿忽的想起什么,当先止笑道:“咱初到此地,一切须从长计议,李大夫,烦你和志远四处寻些干柴,我和香儿四下打扫一番,以便居住。”李心茂依言点头,拉着志远出去了。不时二人各抱回一大捆柴草,蛛儿、香儿也打扫完殿堂,她又安排众人架灶,生火做饭。条件固然简陋,但众人心在一处,却又是其乐融融,待用过饭,天色已暮,香儿跟着蛛儿于泥像后和衣而眠。李心茂和志远则躺在大殿之前,悠悠睡去。
四人奔波数日,皆疲惫不堪,这一觉直睡到天明。李心茂叫醒志远,他扛上锄头,志远背上背篓遂即上山。
二人行至山腰,便见得处处生机盎然,奇花异草遍地皆是。李心茂见状大喜,曲身蹲下,随手抄起一把花草,志远问道:“李叔叔,这是什么花呀?”李心茂接道:“这叫忍冬花,它初开时为银白色,两三天后便转为金黄,所以又叫金银花,有解毒清热之功效!”志远点点头遂记下。李心茂又随手抄了两把放于背篓中。二人继续前行。少时,二人来到一片树林,那林中花草更甚。李心茂心花怒放,东扯一把西扯一把,忙得不亦乐乎。忽的志远似看见什么稀有之物,叫道:“李叔叔,你看那是什么?”李心茂顺着志远手指之处望去,但见一颗长着茄子一般的叶,开着三个白色花辨的植物,他急奔上前,仔细观察一会儿道:“这应该就是曼陀罗花,此花极其罕见,想不到这里也能看见它,想当年华陀便用此物制成麻沸散,但它却有一定毒性。据史书记载,华陀为了克制其毒性,添加了一些副药,只可惜此方已失传了。”志远遂道:“那你何不带些回去研究研究?”李心茂点头称善,二人各抄起数枝放于背篓之中。李心茂心中甚是欢喜,道:“志远,今个咱收获颇丰,你看这背篓已满,叔叔担心你背不动了。”志远试了试道:“还行,这点东西我还扛得住!”
李心茂扛着锄头于前,志远跟在其后缓缓下山。不时听得“哇、哇”之声,志远闻之大喜,放下背篓轻声道:“李叔叔,有野鸡,咱抓两只回去。”李心茂为之一动道:“好是好,只是那野鸡不是轻易可捉。”志远也不接话,举目四下望去,不时便见得一只野鸡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他抄起一块石子,蹑手蹑手蹑脚向前迎上。少时他瞅准时机,奋力将石子击出,“咚”地一声响,那石子正中鸡头,那野鸡摇晃几下,即而栽倒,两腿蹬了数下便不动了。志远大喜急冲上前,拎起那只野鸡,叫道:“李叔叔,我抓住了!”李心茂也兴奋异常,他走过来看看道:“这野鸡真肥,香儿见了,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志远闻言,立时想起香儿高兴的神情,心里也甜甜的。
志远背上背篓,李心茂拎上野鸡下得山来,蛛儿正做着饭,香儿则四下拾柴,忽见得其父拎着一只野鸡回来,忙迎上前去接住道:“爹爹,这野鸡从何而来?”李心茂笑道:“是你志远哥抓的,快拿去做了,今个可要大吃一顿。”香儿大喜,拎着那野鸡蹦蹦跳跳来到蛛儿面前道:“阿姨,你看这野鸡多肥?”蛛儿“哦”了一声道:“哪里来的?是你爹抓的?”香儿笑道:“不,是我志远哥抓的!”蛛儿闻言调笑道:“什么志远哥,志远哥的?也不害燥?”香儿脸色一红道:“不管怎样,今个要大吃一顿了。”蛛儿又道:“别只顾高兴了,快来烧火,我收拾这只鸡去。”香儿满口应允。
李心茂见她二人如此默契,心中也说不出的欢喜。他从志远背上取下背篓,将药草取出,一一分类装好。志远也忙着分类。少时李心茂来到志远排好一处草药旁,仔细观瞧。志远自觉无误遂道:“李叔叔有什么不对?”李心茂从草药中取出两枝道:“志远,你看这两枝叶子固然相似,但却非同一药材,药性也大不相同。”志远甚奇,接过来细看良久,方察觉其中异样,遂道:“李叔叔,你真细心,这些许差别,你也看到了?”李心茂正色道:“医学之道容不得半点马虎,我从小便熟读古人药典,发觉其中许多错误及不足之处,想来必是如你这般不够仔细所至,故我便有了在前人药典基础上,编一部较为完整的药书,这几年来,我走遍大江南北,什么药材我皆亲自品尝,方有今日之眼力。”志远闻之,立对李心茂深深折服道:“但这两种药材如此相像,却又如何分辨呢?”李心茂端许片刻,取下两片叶子放入口中嚼嚼,略有所悟,他取来纸笔,遂写道:鸡肠草,生嚼诞骨,鹅肠草,生嚼无诞…。
二人正忙着,香儿兴冲冲跑过来,道:“爹,志远哥,饭菜做好了,咱过去吃吧!”李心茂抬头见香儿兴奋的样子,笑道:“香儿,这段时间你和殷阿姨相处甚多,你可要用心向她学习做饭哟!”香儿脸色又是一红道:“知道了,爹!走吧!”李心茂点点头,他唤起志远,三人齐进得庙中。蛛儿此时已摆好饭菜,香儿奔上前,忙着盛饭。众人各自坐下,吃将起来。李心茂夹了一块鸡肉送入口中一嚼,即而道:“这野鸡真香!”香儿笑着接道:“这野鸡固然香,最重要的是殷阿姨厨艺好!”蛛儿立接道:“殷阿姨厨艺再好,也不如香儿的嘴甜呀!快吃吧,小妮子!”香儿笑笑,夹着一块鸡肉放入志远碗中道:“今日能吃到如此美味,志远哥首功一件,你可要多吃些。”蛛儿看着李心茂,又指指香儿,偷偷地笑,李心茂也不住微笑点头。
一连数十日,李心茂和志远天天上山采药,几乎踏遍药王山的角角落落,也寻得几味稀缺药材,李心茂或晒或蒸,时煎时熬,制成不同药剂,志远跟在身后受益非浅。
这日用过晚饭,李心茂忽道:“殷姑娘,这些天我和志远已将所需药材准备得差不多了,按理说明日即可替你治疗了。”众人闻得皆喜出望外。李心茂又道:“殷姑娘,在给你治疗之前,我先得将治疗方法和你讲过一遍。首先我得用一些腐药将你脸上的疤痕腐烂袪除,但也有可能伤及你的正常皮肤,这一点我自会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如估计不错,此需五六日,在这其间,你脸上会血肉模糊恐怖至极,你应该要有心理准备。待疤痕烂去,再用此生肌收口之药,若你要问须多少日恢复容颜,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蛛儿接道:“李大夫,你医术精湛,你无须和我说明,一切听你安排便是。”志远接道:“李叔叔,你恰才说心里没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心茂长叹一声道:“此等治疗方法我也是首次使用,经验自是不足,若一切顺利还好,但若脸上腐烂伤口迟迟不能愈合,那可就糟了!”蛛儿闻言,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坠入谷底。志远忙道:“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李心茂接道:“方子倒也有,只是尚缺一种促进伤口愈合的奇药,但那药极其难寻,就连一些大药房也未必有!”志远脑海中急闪如电道:“李叔叔,你不是说三七有止血散於之功效吗?何不用它替代?”李心茂淡淡接道:“话是不错,但它对伤口愈合效果甚微,不足以派上大用呀!”
众人沉默良久,蛛儿忽道:“李大夫,我少年时事奉金花婆婆,听她常言,昆仑山中有种草药名叫青兰,有促进伤口愈合之功效,不知可有此事?”李心茂接道:“那青兰我在书中见过,它确有此功效,不过昆仑山离此有千里,这两个娃儿…?”他话到此处,不便再往下说了。志远闻言立接道:“李叔叔,我不怕,只是香儿…?”香儿也道:“志远哥,我也不怕。爹,咱就去昆仑山走一趟。”李心茂尚在犹豫,蛛儿道:“我也知昆仑山距此甚远,不敢劳烦李大夫。”她此语似有激将之意,李心茂何尝不知。他思索片刻,道:“李某行医十几年,走遍大江南北,唯独没去过昆仑山,今日有此机缘前往,确也是件幸事,想那昆仑山和中原气候大异,我也想去那儿瞧瞧,看那里到底有什么药材!既然大家都不惧艰辛,那咱明个便上路,齐奔昆仑山!”蛛儿转忧为喜,笑着收拾起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