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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整个小镇一片寂静,唯有玛拉神庙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进行中。
“新娘、新郎,交换誓词!”
祭司杜加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双方,他的任务马上要完成了。
劳伦斯转过头,目光掠过大殿。
一张张巨大的方形餐桌前,仆从们忙着切割分菜,宾客们谈笑晏晏,举着美酒互相致意。
随着杜加的提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神殿内掌声雷动。
能怎么办呢?
认命吧,当一个有地位的富翁也没什么不好。
“我是你的劳伦斯,你是我的……缇奈?”他吞吞吐吐,声音轻如细丝。
新娘两条又粗又浓的眉毛揪在一起,呵斥道:“蒂娜!是蒂娜!你这无礼的家伙!”
宾客们全都看向了她,蒂娜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撇撇嘴不情愿道:“我是你的蒂娜,你是我的劳伦斯。”
随着这句话语落地,神庙内的气氛愈加热烈,宾客们载歌载舞,各种祝福的话语像交响乐一般飘荡在空中。
终于结束了,杜加如释重负,将一块巨大的麦饼和分餐刀递给劳伦斯。
“完美的夜晚,愿你们的爱情如初升的太阳般完美无缺,生活如蜜糖……”
“蜜糖什么?”
劳伦斯转过头,只见杜加脸色惨白愣在原地,整个人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劳伦斯顺着他的目光前移,几个巨大的影子正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蹲在门洞口,整座大门仿佛被黑洞吞噬了,没透过一丝光亮。
“玛拉的裙子啊,有狼!”
新娘尖叫一声,扯住劳伦斯的衣领就往桌子底下钻。
大殿瞬间炸开,宾客们惊慌失措四下逃窜,打手们试图突破狼群的包围往外冲。他们显然都低估了科洛文高地狼的凶残,一个个都被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
人群兜兜转转一圈,绝望地发现竟连神庙的后门都被堵住了。无可奈何下,所有人只得挤成一团,躲在一张张巨大的餐桌后。
“该死的混蛋,怪不得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新娘的父亲骂骂咧咧地从人群中钻出来,对吕卡翁怒目而视。
“诸位不要慌,稳住,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的侍卫会把这些畜生斩杀殆尽!”
吕卡翁强装镇定示意那些打手们出击,在他看来,一群狼而已,即使不能全杀了,赶走还是没问题的。
挤在外围的打手比他看得更清楚,没人敢动,不管吕卡翁怎么许诺、喝骂,就是不动。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吕卡翁跑上台阶,一把拽住杜加,“快想想办法,用你的魔法,不管多少钱,给老子把这群该死的狼杀光!”
“没用的,你看那里。”杜加苦笑着往前一指。
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正骑在一头巨狼身上,她的两只眼睛宛如翩翩起舞的鬼火,随着光线的变化,忽明忽暗。
狼上的骑士似乎注意到了他探寻的目光,一夹双腿,那小山一般的巨狼,杀气腾腾地扑到两人的身前。
“肥猪。”
似人非人的骑士低下头,尽管她的衣袍变成了周身的毛,四肢化为了弯曲的爪,却依然保留了诸多昔日的容貌,乌黑铮亮的长发、充满野性的双眼,以及那张总是愤愤不平的臭脸……
“罗丝?!”
吕卡翁一屁股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往后挪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帮你搞定。”
“呵呵,绿衣军能安排吗?”罗丝轻蔑一笑,猫抓老鼠般,催动着巨狼慢慢迫近。
“没问题。”
吕卡翁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小心翼翼地往罗丝身后偷瞄过去,除了那些试图反抗或者逃跑的,其他人都还没事。
“不怕告诉你——”他尽量控制自己情绪,不去看眼前的血盆大口,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身边的大管家是我的老朋友。”
“所以?”
“你不知道殿下和伯爵的关系?”
吕卡翁站起身,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东帝国公司,那些名酒、铁锅、瓷器、丝绸,所有你知道的来自斯金格莱德的新事物,全都是公主殿下和伯爵一起创建的。”
“可以说没有殿下的鼎力支持,就不会有那位伯爵如今的成就。而我正好认识那么一位可以跟公主说得上话的贵人,所以,绿衣军不是问题。”
“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想必你父亲也会为你骄傲的。”
吕卡翁悲伤地说道:“只是你父亲身体一直就不好,他的离世是必然的,并不是谁的错……”
“谎言!”
罗丝尖叫道:“留着这些话跟我父亲说吧,你这个老骗子!”
她轻轻一拍巨狼的脖颈,那狼霎时变了一副面孔,龇牙咧嘴地往前一扑,吕卡翁整个人就被按在了神庙的台阶下。
“不,相信我、相信我,啊——”
吕卡翁还要再说,但锐利的狼爪已如匕首一样扎进他的胸膛。
鲜血即刻染红地面,它们像甘露一样凝聚成团,又像美酒一样缓缓流动,空气中到处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应该很美味吧?罗丝神色莫名地想道。
“住手,你这个怪物!”
一声大喝传来,劳伦斯拿着餐刀从桌布后冲出,他速度极快,眨眼间便跑到了巨狼的身前,抬手一挥。
嗷呜——
这一刀非但没伤到巨狼分毫,反而激得它凶性大发,狂吼着将劳伦斯扑倒在地。
“冷静!”罗丝狠狠一拍巨狼的脑袋,那狼很不情愿地哼哼几声,勉强止住下嘴的冲动。
罗丝像安慰孩子一样,在它耳边轻语许久,这才让巨狼松开爪子,跑回吕卡翁的身边。
“你……罗丝?”劳伦斯愣在原地。
“蠢货……蠢货啊,你为什么要出来!”
吕卡翁脸如白纸,巨狼硕大而灵活的舌头,像一根凿子一样不断地往他伤口深处舔舐着。
比这更让他揪心的,是这个世上他唯一关心的,他的血脉传承者,此刻正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赤裸裸地暴露在了罗丝的面前。
“你的目标是我,杀了我吧……是我一直污蔑你的父亲,用那些该死的话气死了他。”
他气若游丝地惨笑着,转而又哀求道:“发发善心吧,他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