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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带本该在很早之前就被废弃了的,可是,为什么......我频繁地深呼吸,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竭尽所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以此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旁的酒瓶已经快要见底。我点燃了一根香烟,随后长长地呼出一大口烟雾,试图通过酒精与尼古丁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克里曼...那个该死的,他们一家居然还活着...明明都过了十五年了......”这样子在嘴里嘟囔着,举起酒瓶一口喝掉了瓶中剩下的最后一口威士忌,随后把酒瓶摔到地上,身体重重地栽倒在了桌子上。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在逐渐涣散,许多过去的记忆趁着大脑松懈的时候开始向我涌来......
十五年前...那时候,我还只不过是老大手底下不起眼的一个小跟班吧...不记得了,但那次是去的那幢别墅,我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终于站了起来,脸上红扑扑的,刚站起来没有过去多久,又再一次醉醺醺地倒了下去,十分狼狈的趴在了地面上。甩了甩头减少了一点身上的酒气之后,抬起手摸到桌边上,顺着摸到了烟灰缸边已经快要烧完的香烟,拿起来猛吸了一口,随手又扔回桌上的烟灰缸里。双手胡乱地在乱蓬蓬的头发里抓挠了几下,身体一扭一扭地爬到了窗边,挣扎着举起自己的身体,打开了窗沿下的一只大箱子。里面有一把枪,枪管口还留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早已干涸的血迹;一只空掉的汽油罐,甚至有些污渍,却已经闻不到什么汽油味了;除此之外还有着一根形状怪异的骨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骨头,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人骨......
那个时候...我们应该是刚刚洗劫完了一幢别墅,就是那幢如今本该被废弃了的别墅,好像是这个样子的没错。我刚刚加入老大麾下不久,为了能够表示忠心,同时更加的受到重用,我用那把手枪亲手结果掉了别墅内一个无辜女人的性命,然后又泼上汽油,连带着那幢别墅一同付之一炬。当时的别墅里面确实只有那女人一个人,我们有反复检查过的,不可能有人藏在某处,但是...我望向手边散落在地上的报纸,“艾丽尔·斯嘉丽女士决定重建燕川郊区的湖景别墅”,其中一则新闻的标题是这样的。发生过那种事,居然还有人敢接手那幢别墅,她难道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吗!我的酒开始有点醒了,颤巍巍地从箱子里取出那根骨头。那根骨头很特殊,即便摆放了很久,质地仍然十分坚硬,同时又十分光滑,上面还有着类似于流水侵蚀的痕迹清晰可见。
我永远忘不了的,当时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幕,在熊熊大火烧去了别墅的一角之后,那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深埋于别墅地下的数之不尽的森森白骨......那一片的地底下难道都是吗?我也正是在那时候拾得这根骨头的。除了诡异之外,就凭我未经文化熏陶的薄弱知识储备,根本找不到别的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它。我无法想像究竟是怎样一种可怖的存在才会生长有这般诡异的骨骼。
在老大的强烈要求之下我们最终对此次行动哪怕是在自己人面前都选择了只字不提。还好,当时警察只当做是别墅意外起火,那个女人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判断不出枪击致死,更没有提到发现那貌似已经被烧成厚厚灰烬的森森白骨——可能他们发现了,但这又如何呢?那些不是人骨,就算发现了,都烧成了灰烬,恐怕也无法怎么样吧。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然而......
大概是一个月过后,还是说不到一个月,总之是一天早上,快到中午的时候,那个形容枯槁的怪异的糟老头子,对,就是那个叫做克里曼的老东西,不知道是怎么的找到了我们,并提出了和我们老大谈话的在我们眼里不可思议的请求。更令我意外的是,老大居然答应了这件事。
我知道现在都不知道他和老大到底谈了些什么,但这些我还是不知道的为妙,因为自那之后,老大整个人便变得神经兮兮了起来,也再没有组织我们干什么事,不久之后便音讯全无。我们几个兄弟找了很久,都没有老大的任何线索,倒是找到了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的住址,就在郊区的一间小屋子里边。
当我们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赶到的时候,那个家伙却显得无比淡然,甚至于说是轻蔑;除此之外,一旁的床上,居然还有着一个正在酣睡的婴儿。虽然这个婴儿只凭第一眼就令我产生了一种颇为不祥的感觉,但是那个叫做克里曼的老头,很明显更能够吸引我的注意力:他的手上攥着几张好像是书页的东西,咧开嘴漏出口中那残缺了的黄褐色的牙齿,用浑浊的双眼紧盯着我们,一声不吭。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可以这么说,完全丧失了理智,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侵占了我的心智一样,面前的这个家伙一瞬间不再是个人类,变成了从深渊之中爬出的恶魔。我举起手中的棍棒,一棍子狠狠砸在了他的脑壳上。老头闷哼了一声之后便消失了气息,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头部血流如注。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就看见那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不哭也不闹,只是打了个滚滚到了床沿:他的影子恰好盖住了克里曼那家伙那破损的头颅。
我们逃走了,全部都逃走了。由于老大失踪,剩下的人也很难再出什么气候,不过是一群小喽喽罢了,很快帮派便解散了。我再没听说过克里曼连同那个孩子的任何消息,当初我还料想是二人住的偏僻,死了也没人知道,直到我在报纸那个栏目的配图的背景之中看见了老克里曼的身影...那个身材佝偻的,躲在别人身后,人群中的不怀好意、比我更像是恶魔的家伙!我愤怒地将手中的报纸撕得粉碎,连同那根令人生厌的骨头一同扔进了箱子里面。
说起来,克里曼当时手里拿的那几张纸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与老大之后不明不白的消失以及这根诡异的骨头有什么关联吗?或许已经无从知晓了吧。说起来,我曾偷偷拜托过附近燕川大学里面的一个学生想办法帮我鉴定一下这根骨头,为了不惹麻烦还倒贴了一笔钱...鱼骨,那个该死的骗子,这种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鱼类的骨骼好吧!他甚至连物种都不愿意编一个敷衍我...也许编不出来吧。但我并没有事后找他麻烦——当时老大还没有失踪,正是疯疯癫癫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空去搭理那个该死的骗子。
我决定了,我得去找克里曼,我要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够再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了: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又到底和老大说了什么把他变成那副样子,那几张废纸上面又写了些什么?我合上箱子,走出屋门,随后按下电梯按钮。我得做点什么,趁着我的身体还没有消化掉那些酒精,尼古丁的刺激气味还残留在我的鼻腔里,趁着现在的我还能勉强振作起来......
电梯里的时间本该很短暂,但对于此刻的我却是极为漫长...五楼、四楼、三楼...不对,明明都已经到了一层了,电梯为什么还在下降!我的酒瞬间被吓醒了,双眼充满惊惧地望着显示屏上出现的数字:B5、B6、B7...这栋楼根本没有这么多层吧!我疯狂地拍打着电梯门,却只看见电梯上的数字在飞速变化。我看见门缝外面那些黑色的水,却又无法从门缝涌进来...里面游着的是...我明白了,那根骨头!果然是鱼!这是什么东西?它们真的是地球上应该出现的生物吗?不,不,不要过来!
门开了,就在我崩溃瘫倒之前,我终于得以长舒一口气,因为面前的这就是——这是我的房间...不是,早已经不再是我的了!房间里只剩下家具和我的那只箱子,我早就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