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哈斯优哉游哉地走向电梯，同时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标注着“企鹅emoji表情”+“单片眼镜脸emoji表情”的联络人，微笑说道：“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是事情已经办妥了。老麦克今天就会投靠你，黑面具的声誉也将一落千丈。”
　　“很好。”罗哈斯听到手机里传来了帝企鹅的声音，“把电话卡拔出来毁了吧。等老麦克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将悄然消失。他的手下会由你来统领。”
　　电梯门打开，卫士奇提着印有汉堡、可乐图案的纸袋走了出来，腾出一只手回复着消息。
　　肯齐：[听说你一休假就跑去医院看望莱迪亚了？（坏笑表情）你可得小心一些，上一个向莱迪亚告白的家伙被她扭断了一条胳膊。]
　　卫士奇笑了笑，回复道：[别在外边瞎扯淡，她比我还大两岁呢。我把她当作我的姐妹。]
　　卫士奇发着短信，和罗哈斯擦肩而过。
　　他回头打量了一眼这个在医院里还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发现这个年轻人还纹了身——棒球服内露出一把漆黑的镰刀，延伸到了此人的肩颈处。
　　典型的美国青年，很有个性。卫士奇想道。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走廊里忽然窜出一个护士，惊慌失措地喊道：“511病房需要急救，现在就要！有人心脏中弹了！”
　　卫士奇转头看向瞬间混乱起来的通道，停住了脚步。
　　他觉得刚才那个镰刀纹身有些眼熟。
　　“听说黑面具手下最年轻的一个杀手今年才19岁，背后纹着一个死神。”
　　罗哈斯按下电梯的关门按钮，挂断电话放进口袋。
　　一只提着汉堡打包袋的手忽然支住了即将合拢的电梯门。
　　卫士奇的另一只手握着手枪对着罗哈斯，眯着眼睛威胁道：“我是警察，此处出现了枪击案件。你作为犯罪嫌疑人，请配合警方调查。”
　　“好的，长官，别开枪，我愿意配合。”
　　罗哈斯略显讶异，但马上就举起双手，低下脑袋用鸭舌帽挡住了微笑。
　　……
　　哥谭公墓内，麦克·惠特克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到了自己儿子保罗的棺木前。老麦克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显得比在医院时更加苍老无力，往年黑道枭雄的气质彻底地消失殆尽。
　　帝企鹅身穿黑色正装，手握漆黑雨伞走近他身边，沉重地说道：“节哀吧，麦克。”说着，他示意旁边的人合上棺盖。
　　等到棺盖完全合拢，老麦克才有些迟缓地抬起脑袋看向帝企鹅：“你看到了吗，在我的大儿子死于你们的交战中后，黑面具的人又对我仅剩的一名孩子做了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你活了下来，勇敢揭露了黑面具的卑劣行径。我发誓，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帝企鹅劝慰道。
　　麦克·惠特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不要扶我。”
　　随后他就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颤抖着手臂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对着帝企鹅迈出半步，右腿膝盖咚一下落在了泥面上，上半身一歪，差点摔在草地里。
　　然而老麦克第一时间伸手示意，制止了随从的搀扶，一只手撑着地面跪正，把帝企鹅的右手手背举到自己面前，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右手戒指：“麦克·惠特克宣誓效忠于阁下。”
　　帝企鹅低着头，静静目睹着一切的发生，直到对方低下了骄傲半生的头颅，这才用左手轻拍对方的肩膀。他的嘴角露出笑容，眼里炯炯有神。
　　哐啷。
　　身穿笔挺西装的黑面具站在自己的办公大楼内，举起硕大办公桌上的装饰用白瓷花瓶，狠狠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罗哈斯这个狗娘养的混账。我给了他在哥谭立足的机会，他却去投靠那个山寨企鹅人，转身败坏我的名誉！为什么你们还没有把他从黑门监狱里揪出来碎尸万段？”
　　黑面具用手指着身前大厅里的众人怒斥着。
　　他身后的玻璃幕墙完整地显现出了哥谭市的繁华夜景。在他身前，智囊和打手们唯唯诺诺，如同罚站一般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黑面具显得更加得怒不可遏：“怎么，连你们也觉得是我指使那小子去谋杀惠特克家族的？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优势在我，我何必要冒这个险？！”
　　“黑面具阁下，我们当然相信您。”一个戴着厚眼镜的秃顶男人连忙解释道，“但是外界却在帝企鹅的推波助澜下到处传播着这个谣言，已经有三成原属于我们麾下的帮派转而加入了企鹅帮。我认为当下我们应该派人暗杀麦克·惠特克，阻止他散播那些谣言。”
　　黑面具立刻痛骂道：“都是扯淡！把他给拉下去毙了。”
　　“不要啊，黑面具先生，不要——！”
　　那名幕僚死命叫唤着，被两名手下拉出了大厅。
　　黑面具冷哼一声，用手整了整领结，这才按捺住火气说道：“我这会儿派人去谋杀老惠特克，不一样给帝企鹅机会宣传我在杀人灭口么？现在帝企鹅已经榨干了老麦克的利用价值，我打赌他正等着我派人去帮他把麦克给做了。”
　　“滚吧，一群废物。”他挥了挥手，仰头躺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托拜厄斯留下。”
　　下方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老板，我们正在全力办理托拜厄斯先生的保释手续，但是黑门监狱的程序比较严格，预计两天后他才能出狱。”
　　“……滚，都滚！一个能用的都没有！”黑面具恼羞成怒地指向大门。
　　等到手下们匆匆离开现场，他平复了一会儿，看到自己手机上的来电提示，忽然冷笑了一声。
　　“黑面具阁下，我是肯齐。”肯齐压低着嗓音用公共电话交流，保持警惕左右观察。
　　电话中传来了黑面具的笑声：“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我的人明天会伪装身份，带着那东西来监狱找你，你只需要为他带路就行。”
　　“啊？啊，好的。但是，进入监狱人员的随身物品都需要经过安检，尤其是液体。”
　　“呵呵，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等候联络吧。你放心，钱不会少了你的。”“嘟——嘟——嘟——”
　　电话传出忙音。
　　肯齐抿着嘴巴放下电话，额头上浮出细汗，脸色都白了几分。
　　不久之前，他还接到了帝企鹅的讯息，一样是让自己给一名伪装者带路。谁能想到，现阶段全哥谭势力最强的两位大佬会在同一时间找上自己这个小卒？
　　这回自己背离岗位的行为应该是掩盖不住了。只希望帝企鹅和黑面具言而有信，会把尾款打到自己账上，让自己能离开哥谭安度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