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在前面走着，又敲了敲一扇门：“‘萤火虫’，专业纵火犯，经常四处劫掠，不久前受人雇佣纵火烧毁了阿卡姆疯人院。哦，对了，昨天他办理了移交手续。负责手续的同事说他是被转移到了一座叫贝瑞夫还是贝利夫的监狱里。”
　　他瞧了眼已经没人的房间，漫不经心道：“听说那是一座被专门设计为关押超能力罪犯的监狱。不过萤火虫应该没有超能力才对。他只是拿着一柄火焰喷射器到处点燃东西。”
　　卫士奇跟在后头，撇了眼门边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没有一寸完好肌肤的囚犯，通体都是疤痕交错的血肉之色。他穿着橙色囚服，举着牌子，额头上有一个大包，脸颊上有两道血痕，鼻孔里塞着纸巾，看上去像是刚被什么人揍过一顿。
　　卫士奇跟着警卫继续往里走，一边听着警卫有一茬没一茬的介绍，一边观察着两侧的透明窗和档案记录。
　　像是人形蝙蝠的“人蝠”柯克·朗斯托姆，通过整形手术给自己缝合了一张猪脸的“猪面教授”拉兹洛·瓦伦丁，前不久刚被关进黑门监狱、浑身刀疤的维克多·萨斯，以及……
　　“以及关押在B区最深处的最后一名囚犯，谜语人。”警卫停在了走廊尽头，看着面前的最后一扇牢门说道。
　　卫士奇站在他身后，看不清最后一间牢房的内部景象，只能看到门外的照片。一个身穿绿色西装、系着紫色领结的男性站在镜头前微笑着，褐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西装没有系扣子，露出了胸膛上一道问号形状的疤痕，延伸到腹部。
　　档案上记录着他的姓名：爱德华·尼格玛，“谜语人”。
　　“好了，这些就是我们的工作和巡逻区域。”
　　对于最后一名囚犯，那名警卫反而没有多说什么，也许是他认为谜语人的名声和履历并不需要他来科普介绍。
　　他示意两人跟着他往回走：“我叫伊桑，是黑门监狱第三小队的队长。以后你们都在我的队伍里工作。”
　　卫士奇和肯齐转身，还没走远，就忽然听到那个最深处牢房里传出一个轻佻的男人声音：“‘我’是士卒中的一员，投身焦灼战场的前线，但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一场战争。请问‘我’是谁？”
　　几人转头往回看，就看到一个褐色头发、高鼻梁的男人站在牢门后，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
　　卫士奇看着他，不带情绪地吐出一个单词：“新兵。”
　　谜语人打了个响指，绽放出笑容：“答对了。”
　　伊桑望了卫士奇一眼，道：“不该答的话不要答，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这是在黑门监狱里工作的首要纪律。参观结束，现在我们回去。”
　　卫士奇平静地点了点头，跟着往走廊外走去。
　　几人身后，谜语人趴在牢门上竭力传出声音：“下一个问题：请猜一猜这批新兵的死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哥谭市郊外，半圆的月亮正挂在高空，一辆摩托车轰鸣着行驶到一座孤零零的小屋门口。骑手摘下带着红色条纹的头盔，露出一个年轻小伙的面容。
　　他有韵律地吹着口哨，走上台阶，正要伸手解开指纹锁，动作忽然一停。
　　一个人影从小屋的侧面走了出来，带着笑声说道：“年轻就是好啊——感官敏锐，我刚迈了一步就被你听到了。听着，我们老板想……”那人说着话，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大衣内侧。
　　年轻小伙一言未发，看到这个举动后，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把枪，并在举起的一瞬间扣下扳机。
　　“砰。”子弹贯穿了对方的喉咙，那人应声倒地。
　　他躺在地上，手从大衣里伸了出来，却只是握着一个老旧的按键手机。他努力地挣扎着发出“嗬嗬”声，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了声息。
　　罗哈斯瞥了一眼周遭，树木在月光下映照着摇曳着枝干，远处的小山丘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多好的基地，不能住了。”他嘟囔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枪。
　　随后，手机的来电铃声就打破了寂静。
　　他低头看去，铃声正从那具尸体的按键手机里传出来。于是他盯着手机驻足等待。
　　60秒过去，电话自动挂断。但第二通电话紧接着又拨了进来。
　　他蹲下身子用两根手指拿起手机，来电显示：头儿。
　　年轻小伙看了几秒屏幕，看对方仍然没有挂断的意图，于是按下了接听键，但没有出声。
　　没想到对方在电话接通后就说道：“你好，来自墨西哥的罗哈斯·桑塔纳，或者说‘快递员’。我是帝企鹅，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你想挖黑面具的墙角？”被称作罗哈斯·桑塔纳的年轻人反问道。
　　“没错，我会帮助你打响名号。”
　　罗哈斯·桑塔纳呵呵一笑：“我虽然入行不久，但是雇佣杀手的基本规则还是知道的。很遗憾我不能中途反水到雇主的对手那边去。更何况我已经打响名号了——通过你手下们失去的性命。”
　　“但是做一个只在业内小有名气的杀手你就满意了吗？”帝企鹅的声音依然镇定自若。
　　“当然不满意。但我看不出跳槽的必要性。”他回答道。
　　上钩了。
　　帝企鹅在办公室里轻蔑一笑，用着自己过往劝服一个个警察成为眼线和内应时的语气分析道：
　　“罗哈斯，你的瞄准速度很快，这需要大量的练习。同时你在亲兄弟入狱之后来到哥谭，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参战激情，还喜欢四处传播自己的外号。我想你又是一位以死射、火烈鸟那些杀手‘前辈’作为奋斗目标，想在蝙蝠侠的地盘上跻身超级恶棍之列的年轻罪犯吧？”
　　“但你有没有想过：黑面具作为一个老牌黑帮头目，他在哥谭的人脉实在太广了，比如最近被逮捕的托拜厄斯·惠尔、双面人、萨斯，还有潜逃在外的泥脸，以及自己培养出来的一大帮精兵强将。就算他战胜了我，你又能从中分润多少功劳，得到多少名气呢？”
　　“……继续说。”
　　“呵呵，罗哈斯，如果你选择来我这边，未来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我理解你的野心。我这儿正是用人之际，你会很快就被提拔，受到重用，得到权势。同时你将是在这场战斗中为我力挽狂澜的那个人，这意味着你会声名鹊起。不管这场战役的结果如何，整个哥谭的黑道都会知道‘快递员’的名号！”
　　最后，帝企鹅又笑吟吟地补了一句：“黑面具将会后悔他曾经只把你当做一个无名小卒来对待。”
　　罗哈斯看着天上的月亮想了想，回复道：“听上去不错，头儿。请下达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