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看着周小乐递过来的手机，某音软件已经打开，周小乐在搜索框上输入“刘嘉亮”三个字，然后按下了搜索键。
　　“震惊！商业名将刘嘉亮爆冷输球，对手身份曝光，曾参加国家青训二队选拔赛……”
　　弹出来的第一个视频，声音是那种耳熟能详的，AI电子配音，就是经常用于影视剧剪辑，“这个男人叫小帅，这个女人叫小美”的解说音。
　　而画面，是那天罗青和刘嘉亮决赛那天的直播回放：罗青一个侧身爆冲，刘嘉亮回防不及，球碰在了球拍边沿，飞了出去。然后给了一个罗青握拳和刘嘉亮满脸懊恼的特色。
　　周小乐滑动手机，滑出了第二个视频。
　　“遮挡发球突然失效，刘嘉亮被惊天逆转，让我们来看看这场商业赛……”
　　周小乐继续滑动手机。
　　“理性分析，刘嘉亮发球是否遮挡……”
　　继续滑动手机。
　　“当遇到遮挡发球时，你该如何破局？商业小将罗青告诉你答案……”
　　周小乐一连刷了十几条视频，或许角度各不相同，但是内容，讲的都是罗青和刘嘉亮的那场商业赛。
　　“明白了吧？”周小乐看着罗青，“你现在在网上，已经有一定的讨论度了，可以说是已经自带流量了。”
　　罗青有些不解：“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讨论度？乒乓球比赛那么多，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关注这场球？”
　　“因为刘嘉亮。”周小乐解释道，“刘嘉亮这个人，你知道的吧？”
　　罗青想了想，道：“知道这个人，毕竟上次和他交过手，以前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但是，不熟。”
　　水烧好了，林文宇拿起杯子，简单冲洗了一下，放了个茶包进去，冲入开水，然后给周小乐端了过去。
　　“这个人，在圈内，尤其是业余圈，名声其实挺一般的。”周小乐喝了一口茶，“他打比赛的胜率很高，这个与他的发球有关。他的发球，嗯……怎么说呢，还挺有争议的……”
　　“你不妨直接说他会发球遮挡就好了。”罗青冷冷地道。
　　周小乐挠了挠头：“当然，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我在俱乐部上班，我也会很果断地下这种结论。但是现在，毕竟我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俱乐部，所以，不能那么随意地给其他人下定论。”
　　周小乐这么说，其实也说明，他内心深处也觉得刘嘉亮发球遮挡。
　　当然罗青也同意，毕竟这可是经过系统认证的！要不是系统自带破遮模式，罗青也不知道那场比赛他要怎么赢。
　　“很多人已经对他意见很大了，但是往往这又是个悖论。你想啊，在已知对方遮挡发球的情况下，你遮不遮？”
　　“你遮了，那你就是和他一样了，终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你要是不遮，那不好意思，对方是不会跟你客气的！无遮挡打遮挡，就等于瞎子打明眼人，水平相当的情况下，只有被吊打的份。”
　　“而你，是目前为止，唯一在自己不遮挡的情况下，赢下刘嘉亮的人！”
　　林文宇有些奇怪：“什么？难道刘嘉亮出道以来，都没有输过比赛吗？”
　　“当然不是。”周小乐一副“你的问题很白痴哎”的表情。
　　“那你刚刚说，罗青是唯一一个……”
　　“是唯一一个赢了刘嘉亮，自己还不遮挡发球的人，重点在于自己没遮！”周小乐强调道，“以前当然也有不少人赢过刘嘉亮，但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把球打成了互遮模式，魔法对轰！”
　　罗青道：“所以，你鬼头贼脑地跟着我，是想让我给你们当主播？”
　　“准确地说，是主播球员！你的身份依然是球员，这个是不变的，平时依然要训练和打比赛！只是，必要的时候，需要做一些直播活动！当然，从我们专业的角度，给你一些包装和扶持，也是必要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直接找我不就行了？至于要玩跟踪和偷拍这一套？跟狗仔队一样！”罗青瞪了周小乐一眼，“虽然你直接找我，我也不会同意的，但是弄成现在这样，难看不啦。”
　　“不行啊，不行的。”周小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们俱乐部有规定啊，比赛期间，为了保证选手们的发挥，我们是不可以贸然打扰选手的，只有比赛过后，我们才可以找你。
　　但是那样的话，比赛结束，你很可能就回去了，我上哪里找你去？所以只能先跟着你，看看你住哪里。这样，哪怕比赛结束找不到你，我也能来酒店找你。
　　所以，我现在在这里，跟你们说了那么多，其实都是违反了俱乐部的规定。让老板知道了，非扣我工资不可！唉！”
　　周小乐哭丧着脸，连连叹气。
　　“居然会有这种规定，好奇怪啊！”林文宇叹道。
　　周小乐有些无奈：“有句话说得好，每个离谱规定的背后，都有一个血淋淋的教训……我就问你，你心不心动？想不想立刻和我们签约，做我们的主播球员？”
　　“完全不心动！”罗青笑了笑，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我现在没有当主播的想法，以后应该也不会有。我一直所想的，就是怎么打好球而已。”
　　周小乐劝道：“但你总不能一辈子打商业赛吧？和我们签约，当我们的主播球员，相当于也有了保障，你也能持续有曝光度，到时候不说赚大钱，起码努力一下，比开球馆当教练，或者去什么小公司打工要靠谱多了吧？你总要为以后考虑的！”
　　罗青坚定地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起码现在，我的心思只在打球上，不会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我倒是很心动！”一直没说话的陈鹏，突然插嘴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为什么，俱乐部有这项规定的原因！”周小乐无奈地道，“说严重点，你们军心是不是已经开始涣散了？你们队的一个球员，已经开始有其他想法了！要是你们哪场球，运气不好打输了，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会怪到我头上？”
　　说罢，周小乐叹了口气，看了看陈鹏，又看了看罗青，道：“罗青，你不必现在答复我，你可以好好想一想的，你们接下来的比赛好好打，比赛期间我不会来打扰你的。”
　　“等比赛结束后，我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