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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自己主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身边两个小厮打扮的随从,立马将这位李子仁左右一抄,弄进了内舱。
“这李子仁平时胆子就这么大的吗?”
“看他平时派头不小,有可能真是张家老幺!”
“瞎说,之前他明明说是李侍郎的亲戚。”
“诸位,看来李兄是喝多了,先让他稍作休憩,等他醒来一问便知。”
国子监的学生成分复杂,有学识出众的寒门子弟,也有官员勋贵的亲戚子女,甚至与皇家沾亲带故的也有不少。
就算这李子仁真是清河郡王家的老幺,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背景强一些罢了,比他张家更厉害的也不是没有。
宋观风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暂时压下了众人追根究底的心思。
只是拿着折扇的左手因为下意识的紧握,被他捏断了几根扇骨,眼见着是不能用了,只能顺手丢进了湖里。
宋观风也知道捅了大娄子,看那两个抄走他的小厮,明显都带着军中习惯。
李侍郎可是文官,在临安府这地方养亲兵绝对会被御史的唾沫淹死。
只有带过兵的清河郡王张俊才敢光明正大的用军中之人充当护卫,这李子仁十有八九就是张家老幺。
好在这画舫之中的酒水,都是宋观风为了吸引这些二世祖专门搞来的“鹅儿黄”,酒色纯净如琥珀,后劲儿大的很。
美酒在前,不少人都在肆意痛饮,有些酒量差的,已是半梦半醒之间。
醉倒的张子仁应该不会坏了沈月的好事,算是无意之间过了这一关。
另一边的沈月也是松了一口气,要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在这里拆台,让她怎么在众人面前演那愁嫁少女的戏码?
只是希望他那两个亲随能在接下来保护好主子,到时候忙起来可不一定顾得上他。
沈月嘴唇翕动,用内力包裹住声音,给陆含笑递了几句话。
陆含笑心领神会,有的小环节被意外中断,只要不影响后面的安排,都可以忽略。
“罢了,我家妹子知书达理,不愿与你们这群小书生相争,这地方让与你们了。”
说完也不再听对面回话,就离开了船头。
只是在转身别人没注意的时候,给宋观风使了一个眼色,嘴唇冲着他那艘画舫底下努了努。
“姑娘别走啊,如此美景我们共赏岂不是佳话?”
“只要里面那位佳人出来说句话,我赵霸宗做主,好位置让出来又有何妨。”
“你赵霸宗算个屁,里面那个白衣娘子只要与我喝一杯,我赵宗采封了西湖,给你独赏。”
因为之前陆含笑的话语,对面疑似与清河郡王府有关系,身份普通的学子开口谨慎了许多。
但也有完全不在意,甚至还敢调戏沈月的二世祖,单看他们报的姓名就知道没把张家放在眼里。
宋观风现在则是完全没心思跟着那群人瞎起哄,他顺着陆含笑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水面时不时有气泡冒出。
这明显是有人藏在水下,沈月想干什么?这一船少说也有五六十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就不怕捅破天了吗?
再说,是他宋观风组织的这次游湖,真要折了什么心肝宝贝,他连夜跑都不一定能到得了城门。
“漏水啦!船底漏水啦!”
后头冲上来一身穿粗布短打的黝黑汉子,冲着画舫上的众人大声示警,面上的焦急之色完全掩饰不住,显然情况不太乐观。
意识到这示警之人是底仓桨夫,这时候带着护卫或者小厮的学子赶紧命他们下去底仓查探是何情况。
有那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学子竟然直接从画舫上跳河逃生,还不止一个。
也不知是慌不择路,还是自恃水性不错,不过宋观风只看见他们在水中乱刨,浮浮沉沉,怕是很快就要跟龙王报道了。
不是他宋观风见死不救,他自己的水性也就马马虎虎。
被这种胡乱挣扎的落水之人一旦缠上,除非直接给他们拍晕,不然他这高手都要交待在这里。
“公子,底仓破洞颇大,怕是顶不住多久了。”
“少爷,那水太大,桨夫们堵不住了,我看船尾有一小舟,我们赶紧走。”
“我会水,这附近岛屿众多,泅渡一段就可登岸,不用慌张。”
“老宋,你害苦老子了,老子要是去喂鱼,你九族都要完蛋。”
“趁那女子的船还未走远,赶紧求救。”
这些学生与仆人之中还是有人能在此刻保持冷静的,提出了合适的方案。
只是如今画舫上混乱无比,没几个人能很好配合,成不了事。
“姐姐,快让船工掉头靠过去。”
简单的一句话,宛若天籁之音,清冷中又隐隐透出温柔,穿透画舫上的喧嚣,像是能直抵人心最柔软之处,蕴含着无尽慈悲的声音,仿佛能抚平学子们心中的紧张与慌乱。
沈月学着之前黄裳的方式,把声音用九阴真气包裹,同时用千里传音的技巧施展移魂大法。
对真气的控制还差了不少火候,效果自然不如黄裳传音入密那般如在耳边轻语。
千里传音只是扩散而出,不能将声音聚成一线,移魂大法的威力大打折扣,但也算产生了效果,主打一个有用就行。
画舫上的学子先是被沈月的移魂大法安抚,现在又见她所在的船已掉头回来,自是平静了许多,安心等待救援。
待的两船接近,沈月这边的船工就放出艞板,将两船相连。
一边让画舫上的学子踩着艞板过来,一边让船工下水救人。
沈月的船上除了几个陆含笑的人,剩下的全是水性最好的船工桨夫,这是出发前专门挑选过的。
几个船工本就拿了双倍的工钱,如今主家让捞几个落水的学子,自然也没有二话。
一个猛子就扎进水中,不一会儿就把几个喝的腹大如鼓的愣头青弄了上来。
沈月也跑到船头,帮着船工时不时扶一下脚下不稳的学子,遇到那醉意沉重的,也会伸手托一把,虽是花不了多少力气,但学子们却十分领情。
有离开险境,心情已松的,看到扶着他的沈月如此美貌,竟是呆立不动,满脸涨红。
明明没喝多少,却像是醉了几天几夜,全身都软成了烂泥,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就算如此,沈月也不会表现出任何嫌弃或不满,只是轻声鼓励他再坚持一下,让后面的人先过来。
在两个随从扶着彻底睡着的张子仁过来时,沈月故意摸了一下张子仁的额头,像是关心他的状况。
两个随从自然知道眼前的就是未来的少夫人,没有阻拦。
军人不太善于表达,只是点头致意,可是眼神中那隐隐的尊敬还是被沈月捕捉到了。
身上的衣服被她故意弄的凌乱,再加上淡色的衣服特别不耐脏。
两个绣着精美花纹的袖子被摸的手指印遍布,白色束腰长裙更是东一片黑的,西一块被踩烂的,让沈月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
明明应该是作为女子仪态大失,给人印象大为下降的情形,可在众学子眼中,沈月反而变得更加神圣。
不少人心中都起了那极为不齿的念头,只盼那张子仁现在赶紧醉死为好。
沈月的船本也不小,如今却被挤的满满当当,画舫上的学子一个都没有落下,甚至那些仆从和画舫底仓的桨夫也都被接了过来。
如此拥挤,可沈月身边的那一小块,却没有任何人踏入,这是这群学子默默达成的共识。
“这儿怎么这么挤?我睡了多久了?来来来,各位,我们继续喝,机会难得,平时怎能这么放肆的喝酒啊。”
张子仁也不知说错了什么,只见附近密密麻麻的人,个个都对他怒目而视,甚至还有凶光毕露的。
他平时与人为善,从不仗势欺人,如今大家对他为何如此敌视?
两个随从浑身紧绷,他们是真的没有丝毫把握,能把少爷从这么多人手底下护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