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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宿,吕思扬睡得不是很好,因为昨晚他想了很多,加上天气本来就热,想得心燥也就更热。但他还是早早起床了,他打算吃过早饭就离开这里。
昨晚吕思扬已经想好了,决定还是先回周家,兑现对周嬸的承诺。吕思扬觉得,周玲的病情正在逐渐好转,正是需要给予开导和关怀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周嬸对吕思扬期盼的眼神。
昨晚他给表姐写了一封信。信已经写好了,准备上午离开唐家时,交给唐梅转交给他的表姐。
吕思扬再一次拿出写给表姐的信。他似乎有一种强迫症,他要再检查一遍有没有错漏的字,语句是否通顺。他打开信笺,一字一句的默念了一遍。
静儿姐:
见字如面。别来无恙。
自上次一别,已有月余。吾一切安好,勿念!
汝暑假取消,已知悉。至于吾去处,已有打算,暂不回江北,谢姐好意!
日后若回江北,必会告知与你。
多多保重!
思扬
1967年8月4日
吕思扬确认没有错漏,便折起了信笺,准备待会交给唐梅。
吃过早饭,吕思扬对唐家人说是要走,唐家人自是挽留。无论唐家人怎么挽留,吕思扬还是坚持要走,唐家人见吕思扬去意已决,只好说了些以后常来之类的话。
临别,吕思扬把写给表姐的信,交给了唐梅,叮嘱她待表姐回来时,务必转交给她。
唐梅接过了信,问吕思扬去哪儿。
吕思扬本该如实告诉唐梅,却没有告诉她。因为缘于上次的误会,对唐梅造成了心理上的伤害。为了让唐梅放心,他只好说还是去那户人家带孩子。唐梅说要送他,吕思扬说这个大忙的时候,执意不让她送。
“你要常来看我!”唐梅的眼睛红了,吕思扬的眼睛也红了。
告别了唐家,告别了唐梅,吕思扬孤单的身影,又返回了芙蓉街。经过供销社的门前,他再一次看了一眼钟大伯曾经坐过的地方,想起他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总是要和钟大伯亲切地打一声招呼,而今,他知道,钟大伯是不会再来了。
吕思扬走进书店,他想看看有什么适合的书,买一本送给周玲。他在书架前徘徊了很久,挑选了很久。
吕思扬的眼前突然一亮,是女作家杨沫创作的长篇小说《青春之歌》。这是吕思扬小学五年级时,曾经读过的文学作品,至今他对作品中的人物及情节,仍然记忆犹新。
吕思扬毫不犹豫的买下了。他没有再停留,赶往了周玲的家。
周伯正在听着收音机。吕思扬喊了一声周伯,说他回来了。吕思扬话音未落,周玲便匆忙地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吕思扬提前回来了,显得非常高兴。
周玲看见吕思扬脸上挂着汗珠,急忙打来了水,让吕思扬先洗洗。
吕思扬洗好了脸,准备先在房间里歇憩一下。周玲径直走进了他的房间,高兴地对吕思扬说道:“《小金马》写得真好,我看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你是不想出来,还是迷路了出不来。要不要我牵着你出来?”吕思扬开玩笑对周玲说道。
“小金马的命运也真够悲惨的,但他还是那么坚强,看得我几次流泪了。”周玲又说道。
“面对苦难,学会坚强。不被苦难击倒,在逆境中寻找出口的光,唯有精神的力量!”吕思扬用诗一般的语言对周玲说道。
周玲走出了吕思扬的房间,在他爸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爸,你把收音机的声音开小一点。”周玲说完,又回到了吕思扬的房间。
“你刚才说什么?说得太快,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唐梅对吕思扬说道。
吕思扬对唐梅笑了笑,然后想了想说道:“面对苦难,学会坚强。不被苦难击倒,在逆境中寻找出口的光,唯有精神的力量!”
“在逆境中寻找出口的光,唯有精神的力量!”周玲自言自语地复述了最后两句,然后对吕思扬说道:“扬子哥,你说得真好!”
吕思扬向周玲笑了笑,然后对周玲说道:“你先把《小金马》看完,以后我会送你一样礼物。”
“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周玲显得迫不急待。
“别急,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吕思扬回答道。
“其实,你已经送了我的礼物。”
“我送了你什么礼物?”
“面对苦难,学会坚强。不被苦难击倒,在逆境中寻找出口的光,唯有精神的力量!就这几句,如同诗一般的语言。还有,你今天送给我的礼物,就是你和你兑现的承诺。”周玲对吕思扬说道。
“我要去做饭了,”周玲说完走出了吕思扬的房间,回头笑了笑。
吕思扬在房间休息了一会,起身去了厨房,看看周玲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周玲说让吕思扬帮忙给灶下添把火。吕思扬立即坐到了灶下。
周玲在灶台上忙着,脸上虽然沁出了汗,但也可以看得出周玲很是高兴。
饭菜都快要做好了。周嬸收工回来了,她看了看坐在桌边正听着收音机的周伯,没有吭声。她摘下草帽,拿条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近厨房探头看了看,发现坐在灶下的是吕思扬,惊喜地说道:“那不是扬子吗?你回来啦!”
周嬸她万万没有想到,吕思扬这么快就回来了。心想,这孩子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她绝对没有看错。
“周嬸,我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吕思扬回答着周嬸。
“妈!你回来啦!饭菜都做好了,你洗脸洗手,准备吃饭了。”
周玲招呼着她妈,接着又对吕思扬说:“扬子哥,不用添火了,你也去洗手准备吃饭。”
饭间,周嬸一边吃着饭,一边不时地对着吕思扬看了又看。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吕思扬,而且是越看越喜欢。
吕思扬知道周嬸不停地看他,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他夹了一点菜,说是天太热,他去厨房后门凉快一会儿,离开了饭桌。
沒想到周玲也紧跟着过来了。周嬸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