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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家老大吴发和姜翠还在为不能生育苦苦烦恼之际,吴家老二吴贵和他媳妇王莲花早已在为这个家庭带来了第一个小生命,为此全家都很高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生的不是男孩儿。在王莲花生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有一个不容我们忽略的现象。当时全家人都守在门口焦急、担忧地等待王莲花分娩,等到孩子平安出生落地,当清脆的啼哭传入大家耳中的时候,所有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唯独姜翠在王莲花分娩室时一直一个人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包含着出一种奇特的东西,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担忧还是开心,她两只手紧紧捏住床单,手心微微出汗,直到孩子出生后,彭安叫她帮忙照顾她才露面,当她看见不是男孩儿时,嘴角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线。
面对姜翠不能生育的事实,吴家子嗣的全部希望就都落在了王莲花身上。眼下,她已怀孕小半年,在生完第一个孩子后,她还怀过两胎,但总是流产,为了保住现在这一胎,彭安在家庭生活的安排上尽量给予王莲花最大的照顾。对这种优厚待遇,王莲花非常乐意接受,她心里坚信这胎一定是儿子,但在这种坚信下也存在着一丝不足为外人道的隐忧,就像太阳底下藏着一丝乌云,以至于她常常摸着自己的肚皮默念“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生个男娃儿”。
尽管王莲花在家中受到众星拱月式的优待,但吴家的生活却长期处在艰难困苦中,即使全家人用尽力气也始终挣扎在温饱线上,这往往迫使王莲花不得不从事一些家务及劳作。王莲花体态发胖,和姜翠一样膀大腰圆,她的脸颊总是红扑扑的,长期扎着两个麻花辫,说话声音清脆嘹亮,但从来不过脑,是个直性子。她是个能干的女人,即使怀了孕也能下地耕田锄草,背起几十斤的重物。这年腊月已经临近王莲花的产期,但她的丈夫还在隔壁乡给人做家具,她的公公老吴头因家中粮食不够,带着仅有的五十元钱上县城背粮食去了,家里只剩下彭安以及吴发夫妇。
下午的时候,王莲花看见家里没了猪食,于是背起背篓上地里打猪草,在劳作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动了胎气,她有所察觉但没感到太多的不适,直到晚上十点左右,她感到一阵疼痛,肚中好似有一阵拳打脚踢,孩子似乎马上就要出生了,而她以及家人却全无准备。在黑暗中,王莲花疼得大叫起来,急忙呼叫她的婆婆。彭安听见声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慌不迭地穿上衣服,点燃煤油灯直奔王莲花卧室。王莲花看见婆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妈,我好像马上要生了。”彭安举着灯,仔细看了看王莲花,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王莲花的额头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就像粘上一层又黏又腻的油膜。彭安伸出干瘪、布满老茧的手在王莲花肚皮上摸了两圈,着急地说道:“是要生了!是要生了!咋个整?咋个整?”彭安虽然有多次的生育经验,但她从来没接过生,而且又毫无准备。看见床上快要临盆的二媳妇儿,她慌了神,急得直跺脚,然后才恍然大悟似的说:“要送到医院里才要得。”
打定主意,她小跑到老大卧室门口,拍打着门板,大声叫道:“大娃儿,莲花儿要生了。快起来,把她送到医院去。”吴发听到母亲的声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好,立刻就要翻身下床,准备开门。被同时被惊醒的还有姜翠,她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又看见吴发着急忙慌的样子,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火,张口骂道:“你是急着去送死嘛?又不是生的你的娃儿,不准去,你要是敢去老娘就跟你离婚。”吴发嘟囔道:“别个马上就要生了嘛!再咋个说都是我们吴家的种。”姜翠接口道:“那是你的娃儿嘛?要是你的娃儿你就去。”吴发被姜翠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心里想着:“说得也对,反正不是我的娃儿!”于是假装没听见,拿被子蒙着头和姜翠呼呼大睡起来。
彭安看见他们没反应,拍门拍得更急了,大声叫道“你们两口子听到没有。莲花儿要生了,快把她送到医院去。”连叫几遍都没反应,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生气,只好掉头回到王莲花屋里对她说道:“莲花儿现在家头没得人,我又不会接生,你还挺得住不?要是挺得住,我扶你到医院去。”王莲花虽然难受,但也没别的法子,只得应了声“要得。”
吴家住在距离镇上一百多米的小山包上,能去的医院其实就是镇上的一个小诊所。这是一栋二层红砖小房,墙上斑驳不堪,仿佛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洗礼。尽管小诊所旧了些,但却是镇上最气派的建筑,除了学校和政府办公楼,没有其他能与之媲美的。
王莲花咬紧下嘴唇,双手搂着肚皮,使出全部力气,在婆婆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医院挪去。当时正值腊月,冷风一阵一阵吹来,像刀子一样刮得人生疼,天空零星地飘着雪花,夜晚黑洞洞的,看不见一丝光亮。在煤油灯的微弱灯光照耀下,彭安抓着儿媳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走在崎岖的小路上,嘴里不听念叨着:“老天爷啊!咋个遇上这种事情喽!千万不要生在路上啊!老天爷啊!观音菩萨啊!保佑我家。”
王莲花双腿颤抖地走在路上,脸上扭曲的表情透露出难以忍受的疼痛。泪水早已盈满她的眼眶,汗水从她的每个毛孔渗出,她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烈火上跳舞,身体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在痛苦的折磨中颤抖。她感觉到肚子一阵阵的钻心疼痛,仿佛有无数利刃在她的内脏上划过。寒风冰冷地吹过,刺骨的寒意穿透王莲花衣服的缝隙,她的身体不禁不由地颤抖起来,但她似乎无法感觉到这寒冷。痛苦统治着她的一切感官,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挣扎在这疼痛的大海中,越挣扎就越往下陷,直到被完全吞没,而腹中的婴儿,她痛苦的根源,此刻成为她心中唯一的信念和希望。
当她们艰难的抵达医院的时候,整个医院空荡荡的,没有一盏灯,没有一个人。彭安只能简单地把王莲花安置在医院的凳子上,然后又急忙直奔医生的住所。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留着短发,有着丰富的接生经验,有些躲起来超生的家庭,在孩子临盆的时候常常会请她帮忙接生,她也能借此机会小赚一笔。医生从睡梦中惊醒,匆匆赶到小诊所,为王莲花安排了一间病房,开始接生。此刻王莲花已经脸色苍白,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仿佛每一口空气都充满了火焰。她全身的神经都被疼痛撕扯着,她的指甲掐进了手掌的肉里,她疼痛的呻吟声回荡医院的走廊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终于,孩子平安出生了。她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接生完成后,医生回到家中继续她的美梦。病房中的王莲花缓过劲来,看着怀中的婴儿,一时间所有情绪喷涌而出,忍不住哭了起来,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一种心满意足的无与伦比的幸福。彭安看见儿媳儿哭泣,一面安慰道:“你哭啥子喃?这是好事,生的是男娃儿,你是我们吴家的功臣。”一面双手合十,感叹:“真是老天保佑哟!祖先阴德积得好,母子平安。吴家有后喽!”
南方的冬天不像北方那样冷得干脆利落,总有点阴谋家的味道,湿冷的空气又沉又重,往往在不知不觉间就钻进人的骨头,让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即使在室内也逃不出那寒冷的魔掌,对待在简陋产房中的王莲花来说更是如此。这个产房没有取暖设备,唯一的光亮来自婆媳带来的一盏煤油灯。病床上只摆放了一层薄薄的防潮垫和一层褥子,被子也因长时间未晾晒而变得潮湿。在王莲花恢复感官的能力后的短短几分钟内,这简陋的病房便和寒冷的空气相互勾结,偷偷侵入王莲花的身体。刚开始她只是感到脚底发寒,紧接着背心也渐渐变凉了。她侧身将刚出生的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把被子卷的更紧,但依旧无法抵御寒冷的侵袭。王莲花语气颤抖,无力地对彭安说道:“妈,我~冷得很!”彭安之前因着急和忙碌而满头大汗,但此刻停下来的她也感到手脚冰凉,于是暖心地对王莲花说道:“好媳妇儿,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喊谭清把你背回去。”谭清体格强壮,武力十足,长着一脸蛮像,脸上线条分明,留着一头茂密的粗黑短发,但眉毛稍显稀疏。谭清家住在镇上东边,距离医院大约五六百米的路程。听了彭安的叙述后,谭清与她匆匆赶往医院。当他们来到镇中心时,恰巧碰到刚喝完酒出来巡查的派出所所长。这个所长是个很有威望的人,十里八乡的百姓谈到他的时候都会伸出大拇指称赞一句“他压得住人”。所长身穿制服,腰间别着手枪,腆着大肚子,迈着八字步威风凛凛地走在街道上,为他治下良好的治安感到由衷自豪。当所长看见街上有两个急匆匆黑影时,以为出了什么作奸犯科的歹事。他立刻打开手电筒照向两人,大喝一声“站住。”彭安和谭清听见喊声,只想赶紧逃离,头也不回地蹿了出去。所长顿时觉得他治下居然出了刁民,胆敢违背他的命令,抬起手枪向天放了一枪,喝道“再给老子跑就打你身上喽!”这两人一下被枪声吓破了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经过盘问,所长最后以谭清存在“乱搞男女关系”的嫌疑将他们带回派出所,关押了几个小时。而在产房中的王莲花对于所发生的事毫不知晓,她只感到寒冷愈发渗透,就像被塞进了冰窖一般。她担心孩子会被冻坏,却不知道婆婆们何时才能赶来。等待时间越久,她的焦虑感越来越强,而冷意也越来越深。最后,她下定决心自己走回去。家与镇上之间的路,她走过了无数次,然而今天她经历了两次最困难、最痛苦的旅程:一次是为了孩子的安全降生,一次是为了让孩子免受寒冷的侵袭。她把孩子紧紧地放在怀里,全身心地抱紧。她刚刚生完孩子,站立都困难重重,却依然一步一步地坚持着,慢慢地向前移动,每一步都需要她动用尽全力。这短短的一百多米距离,变得异常漫长,异常艰苦!然而,当她千辛万苦的走到家门口时,迎接她的并不是温暖的家庭,相反只有紧闭的大门和死一般的寂静。是的,当王莲花和她婆婆赶往医院以后,她的嫂嫂姜翠起床将大门从后面锁上了。开始,王莲花并没有多想,她无力地轻轻地敲着门,叫着大哥大嫂希望她们能起床开门,但在叫了好几遍以后,仍旧是出乎意料的沉寂,只有她自己发出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开门的迹象。愤怒开始涌上她的心头,她抬起一只手沉重地一顿一顿地拍打着大门,即使疲累,她的呼叫声也变得越来越大,这声音里夹杂着愤怒,疑惑,不安和无助的复杂情绪。就这样,敲门声和呼叫声持续了好几分钟,迎接她的仍然是死一般的沉寂。万般无奈之下,她又绕到房子的后面,因为那里更接近吴发夫妇的卧室,仅仅一墙之隔,或许他们能听到她的呼喊。她希望大哥大嫂只是睡得太沉,于是再次大声地叫起大哥大嫂,期待得到他们的回应。然而,等待她的仍然是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丝回音。她又试图叫醒她五岁的女儿,但小孩儿的睡眠总是又沉又甜,即使是轰隆隆地雷声也唤不醒熟睡中的小孩儿。毫无疑问,王莲花的努力又再次失败了。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当轻易地以恶意去揣测他人,更何况是以恶意去揣测自己的亲人呢?或许王莲花的大哥大嫂也像小孩儿一样睡得香甜吧!总之,在王莲花经过辛苦一段痛苦的旅程之后,刚生完孩子的她被关在了自家的大门外。最后,她紧紧地抱着孩子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看着煤油灯的火焰闪动摇摆,看着地面积起的白雪,看着天空飘落的直到近前才能看清的雪花,看着怀中熟睡的刚刚出生的孩子,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底升起,眼泪不自觉地从她的脸颊流过。她的眼神变得迷离,思绪也飘忽不定,她想起了她的丈夫吴贵,她此刻多么地盼望丈夫在她身边啊!她想起了她的生身父母,想到她尚未出嫁的时候,那是多么的美好啊!她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责怪婆婆将她扔在医院,责怪大哥大嫂将自己拒之门外,她又看着怀中的孩子,将他抱得更紧,哭得更厉害了。直到几小时后,彭安和谭清被释放赶回来,王莲花才得以进入家中。也因此事,她的双腿受寒,落下了病根。
第二天,在邻镇做工的吴贵收到消息,说他有了个大胖小子,高兴得合不拢嘴,立刻就辞了工往家里赶,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来,一路上他都在想儿子几斤几两,鼻子长得怎么样,眼睛长得怎么样,哪里和他长得最像,经过琢磨他坚定的认为儿子一定是眼睛和他最像,肯定又大又亮。他又琢磨该给儿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在农村一直都有取贱名的传统,越是贵重越是值钱的娃,越要取贱名,好养活。但他认为不应该这样,名字取不好,叫起来就难听,他要给他儿子取个不同凡响的名字,要饱含寓意,要让人一听就觉得这是个了不起的好名字。唯一可惜的是,他初中还没毕业就离开了学校,肚子里实在没有文墨,拢共不认识几个字儿,搜肠刮肚,翻来覆去也想不出好名字。但取不出名字的苦恼一点儿也不影响他有了儿子的喜悦,就像这趟回家的路程,即使充满积雪,白茫茫的一片,在他看来也是五彩斑斓。当他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到家他立刻就把儿子高高地举起。这个新出生的小生命,仿佛一下变成了他的主宰,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切。吃过饭以后,吴贵立刻拿着儿子的生辰八字跑到了镇上一个算命的老头子家。这个老头子六十有余,身着长衫,体态偏瘦,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满脸皱纹,但是一双眼睛又明又亮就像炭火烧尽后,灰盆中的火星似的。这个老头儿的主业是种地,兼职是算命,他靠算命来补贴改善生活。他给村里镇里很多人都算过命,但他技艺不精,十次里面也很难蒙对一两次,可即便如此大家碰上事儿的时候还是会找他算上一卦,抽上一签,也许是求个心理安慰,也许是真的认为可以从中窥探到命运的轨迹。经过请教,算命先生告诉吴贵,他的孩子五行缺金,可以在取名字的时候选个金字旁的字儿,来弥补不足。拿到算命先生的意见后,吴贵又连夜赶到了他所认识的能说上话的最有文化的一个小学老师家里,希望老师能够帮忙取个名字。老师一听吴贵的请求,心底生出一股自豪感,一种文化人才有的自豪感,毕竟在这十里八乡的土地上,在这群文盲当中他算得上是真正的文化精英了,乃至于别人家的儿子取名这样的重大事件,都把命名权交到了他手中。老师郑重其事地从卧室抽屉里拿出了新华字典,自豪地告诉吴贵:“这字典里面什么样的字都有,你想取个啥样儿的名字?”“取个不一般的,让人听起来就觉得了不起的名字。最好是带金字旁的,算命的说我的娃儿五行缺金,找个金字旁的补一下。”吴贵按捺不住喜悦激动的说道。老师嘿嘿一笑道:“行,没问题!你想要啥样的就给你取个啥样的”,语气中不免有一丝调侃的味道。翻开字典,老师扶了扶眼镜,仔细地浏览起来。“钺字怎么样?叫吴钺。”吴贵沉吟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吞吞吐吐的疑惑地问道“钺字?这是啥意思?这个字好像不太好写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钺是古代的兵器,当仪仗用的。当初不好好学习,现在吃没文化的亏了吧!”老师显得郑重而又严肃,同时又有些滑稽。吴贵傻笑了两声,说道“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才来麻烦您嘛!哈~哈~哈,您受累挑个听得懂的好写的。”这位老师又一连挑了好几个字,但吴贵都有些不满意,每次都是嘿嘿傻笑,搪塞过去。他看吴贵接连推翻他选的名字,脸上出现了阴霾,似有些不满,好像被冒犯了一般,但他没有直接对吴贵发火,转而不耐烦地说道“那个老头子算得来什么命。他要是会算命母猪都能上树了。名字好听就行,什么五行缺金,简直是胡说八道。不要迷信!”他一边说一边随意地翻着新华字典,无意中瞟见“明”字,“叫吴明怎么样?明明白白做人,明明白白做事。什么都搞得'明白'可不简单,这个世上的人基本都是糊涂蛋,像你就是个糊涂蛋。”吴贵心知老师有些生气了,但关于儿子名字的事,他是绝不会妥协,只是听了老师对“明”字的解释,一下就击中了他的心坎,他激动地说道“明明白白做人,明明白白做事。明明白白做人,明明白白做事。好啊!好啊!老师真不愧是老师,就是有文化,取了个好名字!”说罢两人都心满意足的哈哈大笑起来。千恩万谢以后,吴贵回到家中和老吴头虔诚地拿出生庚簿,把吴明的名字和出生时辰都写在了上面。按理说,小孩儿取名字应该按照字辈排序取名,以便区分辈分同时显示家族传承,但老吴头是个孤儿,断了根源,不知道行辈,所以取名就没再遵循这一传统。
自从吴家第三代有了男性血脉,整个吴家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虽然,在这喜庆中也藏有一些不愉快的小事,但从表面看大家都是和谐的。关于老大夫妇在王莲花生育时袖手旁观的事,老吴头和彭安采取了息事宁人的做法,毕竟“不聋不哑做不了当家人。”吴贵从王莲花那里知道情况后,虽然不满,但面对亲大哥大嫂也不好发作,而王莲花则心安理得、满心欢喜地享受了来自婆婆和丈夫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坐月子的时候每天吃饭都有两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