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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料之外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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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猪这样的优质猎物并不是每次都能遇见,在把整头猪卖给屠户之后一身轻闲的斯太尔漫步在街头。尽管整个出售的价格会比自己处理好了直接卖要低,但是既然自己不用交税,那自然可以给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们一点小小的补偿。屠户也乐得交上这么一个朋友,有着精良火枪的猎人能为自己带来大量的猎物,更何况这猎人还大方的基本不和自己砍价。
  随意抛着手中的几枚银币,手里有了闲钱的斯太尔悠闲地在街头晃悠着。镇子里的人们已经逐渐熟悉了这个曾经很少见到,少言寡语的猎人,尽管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大方,但这总归是件好事不是吗?
  渡着步子,斯太尔来到一幢熟悉的破木屋前。
  这屋里住的是个寡妇和她7岁的小女儿,她的丈夫前几年在镇上被纵马的贵族手下骑士撞死了。领主奥斯特男爵的手下随手赏的几枚布朗早就为了保命将其中大部分散了出去,仅剩的一点也没撑多久。
  自从镇上的流浪儿把关于这对母女的事情告诉自己后,斯太尔每次进镇子里便会抽空去见一面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名叫可娜,那张不大的小圆脸上笑起来总会带着让人印象深刻的两个酒窝。尽管贫穷,但是她的妈妈汉娜还是把她照顾的很好,身上的麻布衣并没有像别的孤儿或流浪儿们那样脏兮兮的一大片。
  斯太尔敲响房门,
  开门的是小姑娘可娜。
  “先生,您又来啦”
  小可娜在打过招呼之后便笑嘻嘻的跑进屋里。
  “妈妈!妈妈!那个送我们钱的叔叔又来啦!”
  斯太尔跟在小姑娘身后走进屋子,随手把一枚布朗放在门边挂着的外套兜里。
  伴随着锅碗碰撞的声音,汉娜围着围裙从厨房里一边擦手一边赶出来——如果那支锅和架子能被称之为厨房的话。
  汉娜微微一鞠躬,“非常感谢您,善良的大人。”
  自家一贫如洗的现状是众所周知的,汉娜也不理解这个完全陌生的猎户为什么会在几个星期以前莫名其妙的开始大发善心。
  各种可能性她都尝试过了,眼前的男人既不为了财——自己家里甚至养活小可娜就已经很勉强了,也不为了色——她尝试过了,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大发慈悲丢钱丢着玩一样。尽管汉娜仍然认为这个陌生的男人有所企图,但是管他呢。无论他究竟为了什么,到现在为止他确确实实的给这个家捐赠了不少枚银币。
  斯太尔点了点头,随即示意可娜坐到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自从认识可娜的第一天,斯太尔便决定教这个小姑娘和镇子里的流浪儿们识字。你让斯太尔说出为什么要教他们,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只是无聊吧。
  除了这个世界原生古英语外,他同样也还在教授中文。
  就目前为止斯太尔打听过的人里面没有任何人听说过中文或者方块字的存在,以后也许也不会有。尽管从头教一门全新的,生活中用不到的语言会非常困难,但是斯太尔依旧没想过放弃。
  毕竟,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下一个能读懂这种文字的人发现它的时候,就不用像自己这样孤独了吧。斯太尔想着。
  当然,除开情怀方面的原因,加密性同样也是促使斯太尔坚持教中文的一个原因。镇子里的流浪儿们可以说是他最基础的情报机构,教给他们一种加密语言也许会在某些关键时刻发挥作用。而中文与英文之间的差异在这个没有其他助力以及中文使用情景的世界上基本上相当于坚不可摧技术壁垒。
  可娜用小手戳了戳斯太尔的胳膊,
  “叔叔?你刚刚笑的好开心呀。”
  斯太尔回过神来,看向一旁好奇的小姑娘并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他微笑着说道。
  “可以给可娜说说嘛?”
  斯太尔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别想偷懒,赶紧写你的。”
  可娜撅起嘴巴,低头继续研究那句可恶的一把把把把住了究竟该怎么翻译去了。
  斯太尔低头看着小姑娘被自己恶趣味出的一道题困住好久,嘴角不由的勾出一丝微笑。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以来,他也曾在夜晚的床铺上辗转反侧。这毕竟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所有熟悉的东西全部烟消云散。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制度完善保障齐全的现代社会被一下丢到这个陌生的异界,他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摸索着周围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他拼了命的想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丝来自地球的特征,可最终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而现在,来自遥远时空的古老文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落下了种子。
  他不由的充满希望的期盼着她在将来可以发扬光大。
  小可娜实际上非常聪明。不同于那些顽皮的流浪儿,可娜在学习中文的第二个星期起就可以用中文勉强说一些简单的句子了。尽管她仍然听不懂中文,但是相比起那些学了一个多月才会数数的顽皮孩子们她仍然强了很多。
  汉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蹩脚的跟着斯太尔学习奇怪的语言,尽管她听不懂这奇怪发音的文字,但想必可以帮助自己的女儿在将来被领主选中带走的几率大一点吧。如果女儿能被领主选中进到领主府里工作,那她的生活肯定比现在跟着自己受苦受累好。
  ———
  汉娜望着正向自己奔来的丈夫喜笑颜开,今年的收成非常不错,比往日里多了一成还要多。多的这一部分可以偷偷藏在前些日子的存粮里,回头可以给丈夫在劳作的日子里多做一顿了。汉娜正在畅想着,却没注意到街道上传来的马蹄声。
  等他和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在街上纵马的骑士躲避不及,近乎全速的撞在了丈夫身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肇事的骑士慢慢拉住了缰绳,望着倒在地上的吐血的男人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看着站在一旁还未反应过来的汉娜,骑士大声喊道。
  “喂!贱民!”
  汉娜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骑士解下身上的一个布包,抓出一把银币丢向汉娜。
  “接住了,这笔钱足够买下你男人的一辈子了。”
  骑士慢慢转过身去,又一次在镇里的街道上策马奔腾着快速离去。
  周围的人们则死死地盯着汉娜手中的一把银币,那可是整整一把布朗啊!
  汉娜还未从悲伤中缓过劲儿来,便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究竟有多么危险。
  一个没有男人依靠的寡妇,手里还握着一笔巨款,自己如果不准备放手那下场可想而知。
  咬了咬牙,汉娜猛的把手中的钱币挥向高空,紧接着转头就跑进了巷子里。慢慢围过来的农奴们对于一个离去的寡妇没有任何兴趣,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散落在地上那一枚枚亮闪闪的银币。
  汉娜一路跑回家里,手里紧紧攥住刚刚悄悄捏住没有丢出去的两枚银币。这便是自己丈夫的生命所换来的一切。
  出乎她意料的,她没有在悲伤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没有了壮年劳动力的家里已经没了收入,而这两枚布朗只能勉强维持家里半个月的口粮。
  为了可娜…..
  汉娜想着。
  ———-
  太阳慢慢的从西边落下,天色已然不早。
  在告别了汉娜和可娜这一对母女之后,斯太尔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木屋。
  回到家中,两手空空的斯太尔才记起自己好像是把采购的用品全部遗忘在可娜家里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只有明天一早再去拿了。
  掏出一根裹了布的铁条,卸下枪膛内上好的子弹,斯太尔开始保养自己的火枪。这个时代的黑火药燃烧后残留非常严重,如果因为火药残留导致了炸膛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凑不出第二根枪管的钱了。
  对于化学只有理论知识的斯太尔而言,将黑火药升级为无烟火药也是无稽之谈。他仅仅尝试过自制黑火药,但是在差点把自己玩死之后便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购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头栽倒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醒来。
  夜晚的小屋十分平静。
  第二天,日出一段时间之后斯太尔悠悠转醒,为了狩猎而熬夜所导致的困倦一扫而空。起身将宝贵的燧发枪背在背上,斯太尔动身前往镇子上准备取回遗落的物品。
  轻轻敲响房门,小可娜一如既往地推开门露出那张可爱的笑脸。
  “给,妈妈说这是你昨天晚上忘记拿的东西。”
  小可娜两只手费劲的举起斯太尔的布包递到跟前。
  斯太尔抬手接过布包,又伸手从兜里递给可娜一颗糖。小姑娘纠结的神情浮现在脸上,这个时代的糖也不是便宜的东西。
  就在小姑娘犹豫要不要拒绝的时候,镇子中央传来一声震响。
  “砰!”
  四周的镇民纷纷抬起头看向镇子中央好奇着声音的来源,只有斯太尔浑身僵硬着站在那里。尽管别人可能不太熟悉,但是每天靠着火枪打猎的斯太尔对于火药爆燃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斯太尔蹲在小姑娘面前,把布包递回可娜手中,并道:“在家里好好呆着,只要不是你妈妈就一定不要出声,明白了吗?”
  可娜怯生生的点了点头,斯太尔随即把背上的枪抓在手中急忙奔向镇子中央。
  他并不准备直接参战,但是提前知道消息可以为自己的生活带来很多便利,例如可以尽早决定是走是留。
  随着他越发接近镇中心,喊杀声和刀剑相交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明显。在这个世界当中,火药武器被作为备用武器,主力武器仍然是刀剑和弓弩。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初代火绳枪的精确度差劲,可靠性不足外加上来自骑士阶层的抵制,毕竟没有人会热衷于毁灭自己。
  镇子里面没有什么制高点,唯一的高大建筑只有领主府,而那里现在听起来正处在战火中央。斯太尔环顾四周,大部分的木屋都只是一层的小平房,没有作为瞭望点的可能性。
  “啪。”
  一声轻响,一块石子落在脚边。
  斯太尔抬头望向街边,一个小小的人影冲着他挥手示意他过去。
  那是….查理,流浪儿们中的一员,很调皮的一个孩子。
  来不及多想,斯太尔弯着腰跑向查理的藏身处。
  “那边,领主府那边,有两队骑士打起来了!”
  查理的语言中透露着兴奋和隐藏的极好的一丝恐惧。
  “在哪儿?”
  “跟我来,这条巷子可以直接通到领主府门口,别人我都不告诉他呢。”
  查理兴致勃勃的带着斯太尔钻进小巷,七拐八拐之后查理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外面的喊杀声已经近在咫尺。斯太尔从巷子里探出头去,外面交战的地方就在巷口不远处。
  查理凑上来也想看个究竟,斯太尔随手把查理好奇的脑袋摁回巷子里,随后他也回过身子蹲下。
  “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好奇,对你太危险了。”斯太尔郑重的对查理说道。
  查理见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斯太尔头一次如此郑重的和自己说话,不由的涌起几分害怕。查理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沿着来时的路跑走了。
  没了后顾之忧,斯太尔又一次靠着巷口探出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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