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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可以回到那年盛夏,可不可以不跟你们说再见呢——题记
“你都是一个成年人了,能不能长大一点,你为什么总是怀念过去,你不能去适应新的生活,跟你的舍友和同学搞好关系吗?”父亲并没有因为这是我回到家里的第一顿饭而没有提起这个话题,我并不想提起学校里不开心的经历,于是选择了沉默,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思绪飘回到2021年,那是中考查分的前夜。
与其他急不可待想知道分数的同学不同,我的初中生活因在私立学校,过得很平淡,我心里也明白我的中考成绩并不尽如人意,当我知道分数的那一刻,心里丝毫没有波澜,反倒是父亲,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两天没有出门,仿佛是在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又仿佛是觉得儿子太不争气,总之,我在余光中瞥见了父亲不显眼的几根白发,心中的愧疚也油然而生。
与其他喜欢流行歌手的同学不同,我从初三开始就喜欢上了摇滚和民谣,我爱上了他们那种撕心裂肺,敢于宣泄自己情绪,把世界不公写进歌里的感觉,爱上了民谣歌手唱诗和远方,唱现实的挣扎与迷茫,所以我一直坚信,我会看到我心中向往的那座天空之城,会遇到住在天空之城里一个长发垂肩的女子,我们可以一起弹着吉他,找到现实中的真爱与自由。
但现实是,我靠着名额有限的到校指标才考上了一所全市排名第四的高中,返校填志愿的时候,看着同学们一个个梦想成真的喜悦,看到老师对他们的期待和鼓励,我不禁在想,我真的无法从一个市四中平行班里脱颖而出,混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吗?
2024年6月6日,高考的前一天,我在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内容是“只可得胜而返,岂能败战而归”,也许这是对我当时最大的鼓励,我在高二分班后在与同学两年的相处下,遇到了一群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会在平常进行一些共同热爱的活动,每周的聚会也成了家常便饭,我们会在茶余饭后,聊到对未来的迷茫,也会在酒过三巡后,聊到让自己无法释怀的人和事,三天的高考时间转瞬即逝,我们会在中间聊到今年试题的难度,不过最多的话还是“今年的高考怎么这么难,估计是上不了大学了”。
高考最后一场结束时,已是黄昏,太阳在天际撒下一片绯红的火光,通红的夕阳,从树叶的缝隙中掠过,我不禁有些恍惚,回忆过往种种,与你们的快乐似过电影般在脑中闪过,从此刻我才明白,我的高中生活,真正结束了,而如果有些人不刻意去见面,这辈子可能就再也不见了。
我曾幻想过,高考结束后去天台大喊大叫一次,来释放我压抑良久的负担。
我幻想过,高考结束后可以跟喜欢的人告白,不求结果,哪怕我告白后我们马上就会分别。
我幻想过,高考结束后去旅游,去梦寐以求的外面,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
我也幻想过,高考结束后什么都不干,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睡上三天三夜。
可是真的来到了这一天,我本以为我会欣喜若狂地跑出考场,然后奔向父母,而我没有,我观察到风平浪静的一切,所有都还是和我当初走进高中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在学校的门口,挤满了家长,刺耳的鸣笛声,父母轻声问走出考场的孩子“考的怎么样,晚上想吃什么……”
高考成绩公布,填完志愿后,我们各奔东西,去了不同的城市,我们无法向以前一样,经常一起聚会,心中的失落感也随学校人际交往的复杂而愈演愈烈,我心中明白,没有一起经历过患难的人,是不会真正能交心的,我终于明白那些美好的日子真的如诗中所写“当时只道是寻常”,我们真的无法判断一个瞬间的价值,直到它成为回忆。
也许正如父亲所说,我真的像一个的孩子,那既然我,就不用学着别人去挣扎,我就可以坚守心中的那份理想主义,珍惜当下酒,眼前人。
我们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处说分别,但我们都没有为这次的分别发愁,无论我们未来的日子有多难熬,我们都坚信,我们之间的缘分并没有结束,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一定会在未来,以某种方式,大家又聚到一起,聊着曾经的过往,再一次感受我们当时风华正茂的青春。
老友,没有你们的日子,时间真是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