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小镇上的人为维持生计需在那烈阳下勤恳劳作,炙热的阳光直射他们的皮肤,在上面留下焦炭般的黑色,熏人的暑气则在上面褶皱出条条不整齐的纹路,还有那阵阵干热的风,势必夺走皮肤上的每一滴水分,所以那些个居民,不论男女,大都长得黝黑、皮肤干瘪。
从圣道院北门直至北侧镇口,那是一条大而宽敞的主道,道路两旁是一排排规整的木制棚屋,这些棚屋前后通透无门,大抵是为了让时不时拂来的风能穿过,这算是里头那些闷热难耐的匠人门一点儿不痛不痒的慰籍,每间隔八个棚屋便筑着一座材料库,库内的领事负责配给工具材料,并负责检阅匠人做出的成品。匠人们去那儿领取所需要的材料工具,每个匠人能得到材料都是固定的,倘如他们出现一回差错,那他们所能领到的水与食物将受到极大的克扣,但他们还能再领第二次材料,要是第二回他们再忙中出了错,那他们要想得到那点儿可怜的水,只能在圣道院门口用同样可怜的泪花交融口中沙哑着的史诗碰碰运气,没准真能分到一瓢水。他们做得小心仔细,生怕出现任何一个不起眼的疏漏。
他们挤在一排排棚屋内劳作,就好像一排排旁枝抽动的乌黑枯木,在上面丢一点火星就能全灼烧起来。
突然,在这乌黑密集的枯木走廊上,迎来了一抹与之格格不入的白,在这镇上你很难见到皮肤白稚的人,镇民都长得黝黑,律教徒又都裹着黑袍,那么此刻便能确定那是卡尔家族的人了,若是年轻男人,就是老卡尔的儿子们,要是年轻女人,那么毫无疑问是老卡尔唯一的女儿——索菲亚·卡尔,一位美丽绝伦的亮丽女子。
她的身体是粉白的,如一颗夺目照人的珍珠,好似这荒漠在万千年前本是汪洋,它的底下生长满数不清的海蚌,它们不断吞吐着海里沙石,在自己坚硬的腹腔内雕琢出一粒粒粉白的珍珠,可好景不长,海水退去,沙洋接至,埋没所有美丽,直至荒漠上有了这小镇,有了卡尔家族,有了这一位美丽绝伦的索菲亚,人们才明白,沙漠上仍旧留存下一颗美丽的明珠。
索菲亚着实美丽极了,她的眼眸灵动有神、眉毛婆娑抚人,她那小而精致的嘴和她那标致挺拔的鼻子……还有她那月牙状的耳朵,简直比夜晚的那一弯还要干净皎洁。镇上不论男人或女人,都沉沦于她。律教徒说索菲亚是世间最漂亮的女人,哪怕是天上的圣女撇开云层望到索菲亚,也都会自愧不如,而这荒漠上的任何一个人,若能看索菲亚一眼,那他们就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们的眼睛得到了最圣洁的洗涤,他们蒙受了卡尔家族携来的福音,他们理应献出一生辛勤以作为回报。
索菲亚从那街上走过发现这一排排乌黑的枯木冠上都张开了白色的眼睛,那些个眼睛跟随着自己的移动,他们停下手头上的活,他们毫无做其他任何事的欲望,他们目不转睛,他们沉沦至极,能看到美丽的索菲亚是他们一生的福音,如果可以,他们愿意一辈子把自己的根须埋进两侧道路里,只为能看到美丽的索菲亚从这走过。
索菲亚享受着这一切,她本就自觉高贵无比,自觉世间唯美,看着这一排排干燥的乌黑枯木看着自己,看得将他们自己燃烧起来,索菲亚快乐极了,她自豪于自己的美貌能让世间一切臣服。
索菲亚刚从镇子北部的要塞回来,她去那儿看自己的大哥去了,他的大哥——安瑟伦·卡尔,便是老卡尔的大儿子,他是那卡尔小镇卫军的统管,卡尔小镇的卫军只负责守卫小镇,抵御外来不轨者以及追捕镇上的逃犯,他们无法像圣道院那样管理镇上的任何居民,但他们并不受圣道院控制监督,他们只忠于卡尔家族的族长,大儿子安瑟伦只负责管理这批卫军,只有年迈的老卡尔才有真正的号令权。
而索菲亚只喜欢与她的大哥安瑟伦呆在一起,在她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玩伴,她的二哥安德鲁从小就有了那副庄严模样,安德鲁认为玩耍是再低级不过的把戏,只有愚蠢的孩子才贪图玩乐,而索菲亚便是这么一位贪图玩乐的女孩,所以安德鲁不喜欢他,安德鲁会离他远远的。而她的父亲老卡尔终日匆忙,自然抽不出时间陪伴她,还有她那怀着弟弟的母亲,更是终日休养,正当索菲亚苦恼之时,大哥安瑟伦便来到索菲亚的面前,他轻抚索菲亚的头,让索菲亚不必难过,他告诉索菲亚,他十分愿意陪伴自己可爱的妹妹玩耍,自己愿意同索菲亚玩任何她喜欢的游戏;自己愿意牵着索菲亚的小手到这镇上的每一个角落,安瑟伦把他说的这些事都做了,他陪索菲亚度过一个足够快乐的童年。
安瑟伦成年以后便接任了卡尔小镇的卫军统管一职,他不得不离开从小居住的圣道院,去到镇子北边的军队要塞处,而索菲亚她完全愿意天天去看望这位爱她的哥哥,她毫不在乎路程有多遥远,她毫不在乎烈日是否将她灼伤,她只希望每天都能见到哥哥安瑟伦、每天都能与他谈笑。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今天早早从安瑟伦那儿回来,她原本是想在军营那待到天黑再回圣道院的,可是安瑟伦告诉了她一个未被证实的重磅流言,索菲亚无法确定这个消息真伪,她的哥哥也想知道答案,于是她便想提前回到圣道院,去问老卡尔,问问这个流言是否属实。
今天早晨辎重卫队去镇上转运货物,回来时辎重长官便告诉了安瑟伦,说镇上的居民都在传那位叫皮尔萨的占星师,说他具有洞察人心的本领,他能轻易筛出那些不信仰卡尔史诗、不忠于卡尔家族的人。辎重长官还说,这个传闻已经遍布小镇了,可直到现在圣道院都没有确认或是否定这个流言。安瑟伦很看重这条遍布小镇的流言,他知道不仅仅是他,他的妹妹索菲亚以及任何一位家族的人,都将无比看重。
索菲亚走到圣道院北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额外一段路要走,圣道院是一座极其巨大的四方形建筑,它的四个大门分别外延四条通往小镇外的主干道,而这四个门里只有这北门在白天里是关闭着的,因为这门对应的主干道是通往镇北外塞的,要塞的辎重队伍基本上一个月才来一次,所以除了晚上开门来收纳工匠的产品以及分发他们资源,白天不会有人来到这,也不会有人从这进入圣道院。索菲亚看到北门紧闭,很是沮丧苦恼,可也无可奈何,只得从一侧旁道辗转,向圣道院的东门主道走去,东门便是圣道院教堂的大门,那儿是圣道院往来人流最多的地方,摆渡人、迷途者、律教徒、镇民都会到教堂去,走进教堂,便能径直的看到正对着的卡尔一世的巨大雕像——他左手按在他那厚重的胸膛上,右手向上前方伸展,他的背部微曲,他的头微微扬起,是的,毫无疑问,卡尔一世一定想倾诉些什么。雕像前便是一片由光滑的岩石砖拼起来的方正地板,上面铺着密密麻麻的坐垫,律教徒就是跪在那儿唱史诗的;迷途者就是在那下誓的;违逆者就是在那忏悔的。
苏菲亚并没有在教堂里看到自己的父亲,她向教堂左侧走去,从那儿的楼梯上到圣道院的二层去,索菲亚觉得父亲老卡尔此时可能在那儿布置、安排镇上的事务,因为二层便是老卡尔处理事务的地方,老卡尔的指令从那发出。
索菲亚刚走到门口,便被守卫着的律教徒拦了下来。
“尊贵的索菲亚,您的父亲正在与人探讨十分重要的事务,还请您再等等。”
“和谁?是那个新来的占星师吗?”索菲亚问道。
“是的,尊贵的索菲亚,请您在等等。”
索菲亚又问那律教徒:“你能告诉我他们在说些什么吗?”
“十分抱歉,我并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他们在探讨如何筛查出违逆者,是吧!”
“非常抱歉,或许您可以待会亲自问。”
索菲亚无心等待,她也知道律教徒不敢真拦她,便想大步往里闯,
“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请您……”那律教徒不断恳求着,他既不敢阻拦索菲亚更不敢违背老卡尔的命令,他此时此刻是整个荒漠中最为难的人。
“让他进来吧!”老卡尔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您请!”
“我亲爱的女儿,记得把门带上。”老卡尔在长桌那头,一位满头斑白的老人坐在旁侧,索菲亚知道那是便是占星师皮尔萨了。
“承蒙福音!向尊贵而又美丽的索菲亚问安!”皮尔萨说得彬彬有礼。
老卡尔对索菲亚说:“若是往常,你现在应该在你大哥那吧。但你——我亲爱的女儿,你现在来了,说明你是为了安瑟伦而来的,你一定向从我这知道点什么,我说得对吧?”很显然,老卡尔一早就知道索菲亚会来。
“我自己也想知道,父亲。”
“是的,镇上的流言就是真的,至于为什么圣道院为什么不证实,我想你早晚会明白的。”
“我想直截了当的知道。”索菲亚说。
“很抱歉我的女儿,很多事情并不能说出来,这些事情应该留在每个人的心里,只有这样,这些事情才能达到它们想要达到的效果,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索菲亚听完便转向占星师皮尔萨那头问:“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占星师先生?”
“或许,我是说或许,您已经能从镇上那些人的脸上看到答案。”
“谢谢你,伟大的占星师,我会抽空去看看的。”说完索菲亚便转身离开了。索菲亚听从了占星师的建议,她要到镇上亲自看看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