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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月广寒,望舒常清。
三更静谧,唯两小司,手提油灯,于京都街巷,踱步巡逻。
京都朝政,国号封全。太平之象,盛运久倡。
此二人为京都巡护,轮值守夜,在职数久,从未发生大事,自然懒散。
一人呵欠连连,睡眼惺忪,言语含混:“大哥,这都走到后半夜了,你说,弟兄也累了,己更天就亮了,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吧。”
另一人手提油灯,仔细巡查周边街角,不耐烦说道:“休说废话,六扇门今天换的领头,我们就给上眼药,你也不怕睡醒了被抄家?”
“哎哎哎,我也就牢骚几句,家里妻儿还靠我这点俸禄活着呢。”
二人闲言碎语,巡护头目忽察异样,零星火光,闪烁摇曳,街巷昏暗,黑不见底。
趋近探照,阴影之中,七八人形若鬼魅,黑袍乌冠,静立无言,乍现灯下,纹丝未动,自己却是吓了一跳。
细辨方知,乃六扇门众人。
官帽威严,蟒纹黑袍。
领头眼角伤痕似裂帛,神色冷峻,出示腰牌,声若寒泉:“六扇门办案,闲杂回避。”
巡护小司,冷汗浃背,仓皇拱手:“大人恕罪,不知是大人在这里,小的这便退下。”
方欲转身,未及两步,口鼻遭捂,长刀贯胸,惨呼几声,血溅当场。
其后二人,拭净长刀,首领把玩刀柄,面沉似水:“清理现场,查明身份,天亮之前,抄家灭迹,勿留后患。”
“是!武大人。”
“走。”武大人轻挥衣袖,留二人善后,余者没入暗夜。
京城都护,宫内偏殿。
室雅幽宁,青瓷楠地,铺满蜡烛。
一人身着素衣,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声尖若刺,面敷白粉。
旁有血泊,一人横卧,发如乱麻,面有疤痕,长剑穿心,气绝身亡。
烛火明灭,四下无声。殿门大开,黑影攒动。
俄顷,门外暗影,数人涌入,正是六扇门诸人,余者闭门,肃立两侧。
武大人阔步向前,直面瘫坐之人,其见状,嘴角噙笑,目露凶光:“武觞?不不不,如今该称武大人了,好大的威风!”
“六扇门奉命巡查,安国公曾项涉嫌谋害前任总司王渊,罪不容诛,当诛之。”武觞冷然示牌,面若冰霜。
曾项狂笑不止,指戳武觞:“呵呵,小儿。这里都是你的人,何必虚与委蛇。晨更上任,沉午王渊来刺,此刻汝至,所为何事?”
“圣上密旨,宦官乱政,当除之。全朝不需要宦官了。”
言罢,武觞反手抽出背后长刀,凛然而立,腰间双刀,寒光凛冽。
曾项轻抚血中长剑,喃喃自语:“过河拆桥?王渊,呵呵,王渊...二十年了,咱俩都猜错了。”
“纳命来!”
语落,曾项拔剑而起,剑影森然,寒芒乍现。
武觞见曾项拔剑,身形未动,只是微微眯眼,似在打量着对方的招式。
曾项瞅准时机,一剑刺出,剑风尖啸,直逼武觞咽喉。
武觞却不慌不忙,手中长刀轻轻一挑,“叮”的一声,精准地架住了曾项的剑。
曾项应变极快,手腕一抖,长剑蜿蜒,改刺为削,朝着武觞的腰际而去。
武觞脚下轻点,侧身避开,反手一记横斩,刀光霍霍,逼得曾项向后跃开数步,落地之处,尘埃惊飞。
此时,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烛光摇曳不定。曾项稳住身形,冷哼一声,其声如冰刀划过琉璃:“武觞,你莫以为就能拿下我。”
言罢,大喝一声,身形离弦,疾向武觞,手中长剑舞成一片光影,密不透风地攻向武觞。
武觞面色冷峻,毅然抽出左腰长刀,双刀齐出,与曾项的长剑轰然碰撞,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室内,火星四溅。
然而令人惊愕的是,仅仅一击之下,武觞左腰长刀竟如琉璃破碎,刀身炸成无数不规则碎片,纷落地面,恰似残花飘零,右手长刀顺势抵住长剑,火星四溅。
武觞瞅准一个破绽,猛地欺身而上,一刀刺向曾项的胸口。
曾项画身回转,双手持剑,拼力抵挡。
侧身擦着他的衣衫划过,却见腹部莫名浮现一道血痕,如红梅绽雪,触目惊心。
曾项吃痛,眼神却愈发凶狠,趁武觞招式用老,一脚踢向武觞的腹部。武觞被迫后退几步,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此时方见武觞手中竟连着无数钢丝,天蚕丝缕,而那些钢丝竟然连通着刚才击碎的长刀碎片。
指间轻拨钢丝,那些碎片便如暗器从各种刁钻诡异的角度呼啸而出。
曾项趁势调整呼吸,他深知自己今日面临绝境,就是困兽之斗。当下,他决然扔掉手中长剑,再从袖间如变戏法般抽出一把剑。
此剑剑身诡异非常,恰似柔水弯蛇,又仿若灵动长鞭。
身形飘忽,仿若鬼魅夜行,剑招似虚若实,仿若雾里看花,令人难以捉摸。
武觞见状,眉头紧皱,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着曾项的攻击,心中思索着破解之法。
手中长刀与曾项须臾进攻,指间钢丝巧妙摆弄那无数断刀片,从各个刁钻角度突袭而去。
但曾项的长剑委实太过诡异,剑身弯曲自如,恰似灵蛇护主,总能将那些凌厉的攻击一一抵挡化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身上皆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渐渐染红了衣衫。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战局陷入胶着之时,殿外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冷风吹入,烛光剧烈晃动,几欲熄灭。
众人惊愕之际,只见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喊道:“大人,不好了,龙门将把这偏殿包围了,那姜苦说奉皇上之命,要将安国公和涉及此案之人一并拿下,任何人不得违抗!”
武觞与曾项闻听此讯,皆是身形一怔。
但此刻他们已无暇顾及其他,彼此的眼神中,只有对对方的警惕与必杀之意。
曾项率先反应过来,趁着武觞分心,手中软剑如灵蛇般沿着长刀缠绕而上,试图绞下武觞手中兵刃当下猛一用力,奋力甩动长刀。
与此同时,同时操控钢丝带动碎片袭向曾项面门,厉之势迫使曾项不得不撤回软剑以作防御。
“武觞,看来你也被他算计了,不过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曾项怒目圆睁,再次发起猛烈攻击,此刻他的剑招越发诡谲难测,身形在室内快速穿梭,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武觞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心神,他将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同时留意着曾项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其剑招的规律。
值此危急关头,在一次曾项高高跃起,软剑从空中劈下之时,武觞看准时机,手中长刀猛地向上一架,稳稳地抵住了曾项的软剑,而后贯注全身之力运力一弹,只闻一声巨响,将曾项震退数步。
趁此间隙,武觞大喝一声,中钢丝带动着那些锋利的碎片,暴雨般朝着曾项呼啸射去。
曾项躲避不及,多处被碎片划伤,一时间鲜血飞溅。
然而,曾项并未因此退缩,他强忍着伤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突然弃剑于地,双掌快速舞动,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却变得刚正洪亮。
只见地上的鲜血缓缓升起,围绕着他的身体盘旋,须臾之间,竟形成了一道色泽金黄的光晕。
武觞心中一惊,宦官体阴,柔体练法,然此刻他却在这光晕之中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纯阳刚猛、沛然莫御之气,武觞不敢贸然上前。
“武觞,到现在还没逼出你的骨刀吗?”曾项疯狂地大笑起来,罡气带着强大的力量向武觞席卷而去。
武觞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长刀贯注全身内力,向前斩去。
长刀与罡气轰然碰撞,刹那间,耀眼夺目,震耳欲聋。
待那光芒消散,武觞单膝跪地,嘴角有鲜血缓缓渗出,而曾项亦是身形摇摇欲坠,显然这一招让他们都受到了重创。
此时,龙门将已冲进殿内,将他们团团围住。
武觞和曾项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场生死之战,最终还是要在皇权的干预下落下帷幕,而他们的命运,也将被皇帝的旨意所决定。
是生是死,全然未知,唯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肃杀,久久不散。
片刻之后,曾项似是释然,缓缓抽出长剑。
龙门将领姜苦则紧握长枪,全神贯注地抵御着可能的反扑。
却见曾项竟一剑决然地刺穿自己的咽喉,嘴里含糊不清却又透着一股坚毅地说道:“我张...一生光明磊...死...”
其眼神逐渐暗淡无光,手臂无力地缓缓垂下,意志虽在苦苦支撑,却仍难以抵挡身体的颓势,最终单膝下跪。
说完最后一句:“也要磊落。”便再无声息,横死当场。
此时那烛光依旧摇曳不定,零星的火苗一点一点地扩大蔓延,曾项的素衣因战斗之时不慎沾染到灯油,此刻被那火星引燃,火势渐大。
姜苦俯身拱手,望着曾项的尸身,心中略感敬佩。
武觞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手捂住胸口,满脸痛苦之色。
姜苦赶忙上前搀扶武觞走出殿外,任由身后火势汹涌扩大,逐渐将那偏殿吞噬淹没。
姜苦轻声说道:“武大人且暂缓伤势,皇上有请,我等护送您过去。”
武觞在姜苦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一路上,他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结。
曾项最后的话语与决绝的举动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他深知这背后定有诸多隐情与复杂的权谋纠葛。
行至御书房外,姜苦示意武觞稍作等候,自己则入内通报。武觞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不一会儿,姜苦出来,引着武觞进入。
御书房内,烛光通明,皇帝高坐龙椅之上,面色冷峻。武觞强撑着身体行礼,皇帝凝视着他,良久,缓缓开口:“武觞,今日之事,你可有何想说?”
武觞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安国公曾项与前任总司王渊之间的矛盾,以及六扇门查案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只是隐去了自己对皇帝此番下令真实意图的疑惑。
皇帝听后,微微点头,又道:“答非所问,八面玲珑。死的人已经很多了,你的亲信还有随你查案的手下,不要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还有余根,该怎么做的,就去做。”
武觞领命,心中漠然,自己卷入的宫廷权力,殃及池鱼。
退出御书房后,武觞回到六扇门。他不顾自身伤势,召集参与过的小司,长刀摧手,消家除名。
回身召手下清理,独自回朝,重新梳理案件线索。
翻查各种卷宗,三两寻踪,发现曾项与王渊多年积怨,全朝建立,两者就好不对付,期间涉及多封密函,而这些密函如今下落不明。
武觞推测,或许各方势力的争斗皆围绕此展开。
在调查过程中,武觞发现曾项一直有一个人在身旁,此人总是在暗中出谋划策。
而王渊之死,似乎也与这名谋士的布局脱不了干系。
武觞决定从这个人入手,四处探寻踪迹,终于得知在城郊有一处隐秘的住所。
武觞带着手下悄然前往,却发现住所内空无一人,唯有桌角几封带有血迹的书信,书信三张,都是诗经。
题名《惜君不知君何在,独赏庭花为君舞》《感君百情赋》《寻生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