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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四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剑神洗地一般,对着天都山山巅,宣泄着武器库。
良久良久,连剑神都消散在天地间之后,孟玥才惊叹不已地心痛起自己掌门爷爷。
“这么夸张的进攻,老爷子真是受罪啊。”
徐洛魂轻轻一笑,解释说道:
“放心吧,天剑和剑神,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都是师傅在给玄虚掌门展示登神境的奥秘,只是在喂招罢了,并没有动真格下死手。否则我镇压天都山可没有那么容易得。”
叶繁星若有所思,难怪他觉得这招式的气势足,但是杀伤性有点儿弱,原来这是友情架啊。
他瞄了瞄自家姐姐,突然推翻了刚才的想法,这不是友情,这是TMD嫁妆啊。
登神境的奥秘,换自己那个如花似玉就是娇小了些的姐姐,算不算等价呢?
转动着如此“恶毒”念头的叶繁星深感愧疚,所以他在天地重回平静之后,主动开口询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姐,你能看到剧本的剧情,那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徐洛魂和干细娥闻言,都目光炯炯地看过来。
预知未来耶,是个人都会为此动心的。
孟玥张嘴欲说话,突然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她右手按着心口,樱唇上下翻动了几次,却没有说出声音来。
这番场景过去出现过几次,几人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徐洛魂长手一揽,就将孟玥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心痛地说:
“好了好了,不要勉强,现在的我,有足够的能力应对任何挑战。你放心交给我吧,就像之前的那些剧情一样。”
“是啊,大小姐,徐大先生、繁星哥哥,还有我,都会协助你的,你就放心使唤我们吧。”
平素总是乖乖巧巧的干细娥,也在这个时候主动安慰起来,倒是把叶繁星落在了后面。
叶繁星用手掌轻打嘴角几下,以示惩罚,诞着脸赔笑道:
“姐,你看我这破嘴,讨打。以后你指东,小弟不敢往西,你喊跳,繁星就立马带着滑翔伞跳下天都山,嘿嘿嘿!”
大口喘气,缓解难受中的孟玥,听到弟弟这荒腔走板的不着调言论,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口中吐出自己的态度:
“滚!”
虽然非常荒唐,但是经过这番打闹,倒是消融了刚才有些窒息的氛围。
众人又笑闹一阵,孟玥逐渐恢复了正常。
徐洛魂见此,感受下山巅之上波浪起伏的气息,微笑着说:
“上面的决斗看来还有一会儿,小玥你给我们讲讲,在你介入之前的剧情吧。”
叶繁星闻言,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上次天都城夜晚与姐姐交心,事后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被徐洛魂看穿,因此泄露了干细娥为主角的第一版剧本。而这件事他忘了向姐姐报备。
因此这会儿见师傅问起,多少有些打小报告的心虚,关键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旁边的干细娥。
孟玥则是有些讶异地看着徐洛魂,关心问道:
“你的登神长阶不用准备下嘛?”
“不用,听你说了剧本之事过后,我突然生出了一个感觉。这场决斗,并非我推开那扇人神之门的最佳时机。”
孟玥定定看着淡然的徐洛魂,突然松了一口大气。
“果然嘛,我就说夫君怎么会在这个时刻准备登神,明明……”
剩下的话,孟玥突然咽了回去,可她的意思已经表露无遗,连干细娥都能听明白。
徐洛魂的登神机会,并非现在,而应是在剧本结束之时!
徐洛魂笑了,以少有的调笑口吻说道:
“所以说,我的小玥儿,现在大把时间,能说说原本的剧情吗?”
被好好调戏了一番的孟玥娇羞不已,但是上一世生活在新时代的老司姬经历,让她强行保持住了镇静,看了看旁边的干细娥一眼,在后者不明所以的纯净眼神中,缓缓说道:
“夫君,在讲述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这出乎意料地的回应,让徐洛魂愣了愣,旋即笑着点头,宠溺地说:
“不要说一个要求,哪怕千个百个,洛魂都在所不惜。”
语气坚定,没有人可以怀疑徐洛魂如今对小娇妻的百依百顺。
“我希望,你收下细娥做弟子。”
“好!”
孟玥开出了她的要求,而徐洛魂则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干细娥则万万没想到吃瓜会吃到自己头上,一时之间霞飞双颊,手足无措,慌忙在胸前摇晃起小小的双掌。
“细娥,细娥。我,我,我不行的,我只是个下人,还,还,还不会武功,我,我,我没有资格……”
一旁猜到孟玥为何如此的叶繁星,则大喜地对女孩儿说道:
“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不会武功又有什么关系嘛。细娥你天天跟着大小姐,早就是我们的一家人了,如今只是多个身份,有什么打紧的?”
“这是好事儿啊,对吧,师傅?”
后一句话,是他转头对着徐洛魂说的。
但是不用听他说话,单看那挤眉弄眼的鬼畜表情,徐洛魂就知道这小子有多么渴望干细娥成为小师妹。
徐洛魂明白,自从叶繁星知道,是姐姐让自己“抢了”干细娥的机缘后,就对小女孩儿多了几分亏欠,相处起来很不自在。
如今孟玥提出的要求,很能弥补干细娥,所以叶繁星怎会放过?
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丝尊师重道之心的话,估计这会儿“小师妹”的亲热称呼都冒出来了。
徐洛魂本人,对于干细娥这个懂事聪慧、且知大局识大体的小女孩儿也是很有好感的,对于收其为徒的要求,也没有拒绝之心。
这是孟玥提出的要求,作为夫君,能拒绝吗?
肯定不能啊!
再加上孟玥能预知未来,谁知道这是不是与未来息息相关的提前落子,所以在他心里,收干细娥为徒是必然的。
但是徐洛魂唯一顾虑的是,干细娥自身的意愿。
他并不想以功利和主人家的态度,来逼迫目前还是下人身份的干细娥,即便这在当前时代,是对干细娥这类下人无上的光荣。
所以他含笑看着孟玥和干细娥,温柔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我当然是非常高兴能够收细娥为徒,就看细娥喜不喜欢我这个大先生,成为她的师傅喽?”
这下,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小女孩儿这里,瞬间让她更加压力山大,几欲哭出来。
“可是,……,可是我,我……,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女孩儿都说不出话来,眼看着脆弱的泪珠子就要从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里流出来。
这时孟玥出声解了围。
“事实上,我提这个要求,既是为了弥补对细娥的亏欠,也是为了夫君你。”
她目光扫视一圈,低沉着嗓音,说起了已经不会再发生的剧本里。
那个剧本里,孟家最后一位女性,并没有诞下血脉就病发撒手人寰,其赘婿也在不久之后思念过度魂归天地。
孟家自此断绝,家产被几大势力瓜分,其下属家族如干家等流离自立。
于是,当这条剧情线的徐洛魂来寻《血名录》最后一人之时,见到的是荒芜丛生破败不堪的孟家老宅。
也就是在孟家周边,一心想死的徐洛魂,撞见了被哥佬会和M国武官胁迫的干细娥。
之后被救下的小女孩儿,以她纯真善良的性格,还有那天生聪慧识人心的灵性,救赎了已经一无所有的徐洛魂。
他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与目标,那就是守护这个小女孩儿。
孟玥看着徐洛魂,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那么温柔。
“所以,细娥你呀,就是我这个傻子夫君弥补剑心的天使哦,是不能缺失的存在。即便这份因缘,在我石头门力量的影响下已经消失,但是这份羁绊形成的缘由,却依然存在。”
干细娥得到大小姐如此高规格的赞誉,对象还是自己憧憬崇拜的大先生,头埋的更低了,本就通红的清秀脸蛋儿,已经隐隐冒出热气来,嘴里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叶繁星赶紧给她解围,傻乎乎提出一个傻问题。
“等会儿,哥佬会和洋鬼子的到来,不是和师傅到孟家的时间错开的吗?”
孟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本小姐可不会让那些煞风景的事情,影响了我和夫君的重逢,所以早就让希宇通过哥佬会的关系,将预定行程借故推迟了。”
这一番口吻理直气壮,完全就是天大地大,我家夫君最大的模样,让叶繁星悻悻然闭了嘴。
徐洛魂这个时候伸出长手,绕过孟玥,让温暖的大掌放在怯弱如鹌鹑一般的干细娥头顶上,传递着安心的力量,口上轻声说道:
“细娥,不用紧张,也不用过于在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这个家庭中重要的一员。是否真的要拜我为师,等听完你孟姐姐的话后,再做决定吧。”
一席话,让干细娥怦怦乱跳的心脏奇迹般安稳下来,她的小身子不再颤抖,明显红温过度的脸蛋儿也开始正常起来。
孟玥见此,也只能感叹,人与人之间因缘的奇妙。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是亲历者,我就简单陈述下吧。”
那条剧情下的徐洛魂带着干细娥,在干家住了下来,很快就因为兄长干希宇的缘故,再度招惹上了哥佬会,并引出了后面的青龙会,与贾中华打了一架。
随后两人与卧底的贾中华组队,对抗次第出场的黄金荣、晨曦、路半天,还有之后的庆云。
在争斗中,贾中华不幸牺牲,遗留下青龙馆的线索。
两人在干希宇的配合下,深入成都,也在青龙馆内上演了一出长街血,炎龙舞,成功扳倒了青龙会四月堂和哥佬会分部。
可惜的是,那处魔窟下的众多人质,因为力有未逮的缘故,几乎全部死在了熊熊烈焰之中。
随着孟玥的抑扬顿挫,本剧情线上众多刻骨铭心的回忆也在三人心中缓缓流淌。
贾中华、贾周氏、方凌峰三人的生离死别。
成都之战的血腥波澜,包香嫂儿的悲剧,还有叶繁星对于新时代的承诺。
徐洛魂一声轻叹,干细娥红了眼眶,叶繁星捏紧了家乡。
孟玥的声音还在缓缓回荡。
“经成都一战,夫君你正式收细娥为弟子,随后遇到了那位先生与薛无心,想着要带细娥回天都山拜见圣主,所以应允了他们的雇佣,此后的事情,我想就不用再说了吧。”
她转向干细娥,郑重地说道:
“细娥,虽然名份上你是我的丫环。但相信以你的聪慧,和我教授的新时代知识,能看出来我从来没有把你真的当成丫环来对待。”
干细娥抬起在大掌之下的娇小脑袋,红着眼眶轻声唤道:
“小姐!!!”
能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遇到大小姐、大先生、繁星少爷这样的好人,一直是让她感激涕零的事情。
而现在,她面临一个机会,一个真正融入这个家庭的机会。
孟玥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女孩儿,诚恳地说道:
“我希望你能够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
“我希望你能够抬起头,平等地面对世界。”
“我希望你能够以身作则,给这个时代的女性,立下一个自强自信的榜样,告诉旧时代,人可以这样活着。”
殷切的期望,让干细娥瞬间绷不住了,碎裂的泪花从眼角迸裂。
女孩儿盈盈跪倒在地,这一次不是面对着大小姐,而是徐洛魂。
“师傅!”
这一刻,在无人知晓的纬度,黑暗开始了融合,世界开始了新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