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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何时告别前现代 / 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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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煅璃坐靠在小屋门前的大树下喝酒,怀里放着几样油纸包着的小菜。
  忽然吹起一阵风,雷复归从风中走了出来,离俞煅璃三米远站定,“小俞!”雷复归喊道。俞煅璃笑着朝雷复归摆了摆手,晃了晃手中的酒和小菜,朝自己身边指了指。
  雷复归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急着走,你给娘带三句话!第一我不想杀龚驭民!第二我爱龚出尘!第三如果我死了,希望她放下。”说完,雷复归转身就走,“说完就走果然是个臭毛病,哈哈,如果我还有机会再见到小俞,也在他面前改一改吧!”雷复归心里想着,脚下发力疾奔,把耳后“大哥!你说清楚!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死!”的声音越甩越远。
  雷复归回到酒馆,推门进去,望见龚出尘身边坐满了人。她身上仿佛在发光,光把大家聚了起来,而他还站在阴影里。
  龚出尘把一筷子香辣肉丝送进口中,边吃边在嘴边扇风,“啊!!!好辣!但是好好吃!”她端起酒杯,“来!大伙!喝!哦!你回来啦!”龚出尘余光看到雷复归站在门口,向他招手道,“你看!我交了好多朋友!快来一起喝酒!”
  “好!”雷复归抹了下眼睛,顺着龚出尘招手的方向,大踏步的从阴影中走了出去。
  “出尘,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雷复归!”
  就这样,雷复归加入了战局,席间推杯换盏,言笑晏晏,雷复归杀过很多人,因此赚了很多钱,也花了很多钱,虽然他依旧不爱杀人,但今晚,他爱上了花钱。龚出尘的笑声很甜,问了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这个店叫做“不爱吃就别来”,老闆告诉她,因为这里只欢迎人来吃饭。不爱吃就别来这件事,只有人能做到。雷复归从前很少来这里,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算不上个人,但今天他觉得自己真应该常来,做人,真的很快乐。
  喝着问着,说着笑着,夜深了,大家就睡在桌子上。没有人关心明天,就连雷复归也不关心。他知道追衣卫最擅长追踪,但追上就追上,死神无差别的追踪着每一个人,只要开心的过好每一天,就算哪天被追上了,又有什么遗憾?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了,雷复归带着龚出尘去村里赶集,街市上店铺林立,人声鼎沸,真有人喷火,真有人胸口碎大石。龚出尘看得很入迷,笑的很开心,雷复归也笑着,却不是因为杂技好看,而是因为龚出尘开心。在雷复归眼中,杂技一点也不好看。
  贫穷,好看么?
  “雷大哥雷大哥!你看!糖葫芦!”龚出尘兴奋的叫着,雷复归循声望去,果见一个粗布麻衣的老汉扛着一个扎满糖葫芦的草靶子,正想去买,一个母亲拉着她的小儿子恰巧经过,那小孩见了糖葫芦,叫着“妈妈妈妈,我要这个!”妈妈说“小孩吃这个吃坏了牙齿,不能吃。”小孩嘟起嘴,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哭边打滚“我要嘛,我就要这个!”哭声引来一群人围观,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卖糖葫芦的和那对母子围在中心,雷复归和龚出尘就在最内圈看热闹,龚出尘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也不吵吵吃糖葫芦了。
  卖糖葫芦的老汉率先打破僵局,“这位夫人,我的糖没那么甜,孩子吃上一串不会吃坏牙齿的,三文钱一串,便宜得很,您就买一个吧。”那女人眉头一皱,心想,“想逼老娘就范?三文钱也不给你挣!我儿子今后要是混成你这个样,我还怎么有脸见人?”她把心一横,抓起小孩胳膊就要把小孩拖走。小孩被拖着往前蹭了一寸,哭声更大,嘴里嚷嚷着“就要这个。”,眼珠子滴溜溜环顾着众人,把每一个人同情的表情尽收眼底,也包括龚出尘的那一份,她简直就想冲上去给孩子买一串,但一来她身上没带钱,二来雷复归轻轻抓着她胳膊往后拉了拉,摇头示意她别妄动。
  小孩的眼神与雷复归接触的刹那,雷复归毫不掩饰的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运上内劲清楚地传了过去,在小孩脑中震响。杀意把小孩吓住了,他的哭声戛然而止。警惕的看着周围,看着雷复归。
  小孩突然止哭,雷复归当然明白这是因为他的假哭被自己揭穿,但围观者众,只有他知道。别人都以为孩子哭的噎住了,上不来气,有个老太太皱着眉说道,“老婆子实在忍不住了,姑娘啊,三文钱而已,就买了吧,你要穷得掏不起三文钱,老婆子出。”人群中又有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传来,“就是,一根糖葫芦至于么?看给孩子哭的,穷还生孩子,穷就别生啊!”这个声音来自人群中,不知道具体是谁说的,这个声音就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什么东西,人群开始四处发声,“就是!穷就别生!”“真是造孽啊!”“什么该天杀的娘!连个糖葫芦都不给买!”这些声音你来我往错落有致,谁也不盖了谁,都清清楚楚的送到那个母亲的耳朵里。
  清晰的声音从四面八上传来,却怎么也看不见清晰的嘴。
  毕竟,躲在人群里以“我们”的名义说话,向来是废物们的看家本事。
  这是荷蔷交给他们兄弟的道理。荷蔷说,废物男人有两大看家本事,一个是躲在人群里说话好把自己的嘴藏起来,另一个是冒充一群人的代表说话,万一错了也是一群人的错。
  这位妈妈就要被唾沫淹死了,三文钱是她的钱、儿子是她的儿子,她困惑自己给不给自己儿子买糖葫芦这件事与别人何干,但事态容不得她困惑,因为再耽搁就会被淹死,因为已经从人群中飞来了一口浓痰,这口浓痰和声音一样,找不到嘴,因为人家拉完大粪放完臭屁就把腚眼儿缩了回去。
  为了防止自己因为不给儿子买糖葫芦被淹死,她只能买了一根,递给儿子。儿子接过糖葫芦的一瞬间,就笑了。眼泪鼻涕还流的满脸都是,就笑了。热闹没得看了,人群作鸟兽散,留下余音绕梁的遗言:“这就好啦!”“早知道这样早点买了多好呢?”龚出尘叹了口气,道:“小弟弟真可怜,摊上这样抠门的妈。小弟弟是好人,他妈妈是坏人。”雷复归听了一愣,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听过别人用“好人”、“坏人”来评价一个人了。雷复归松开龚出尘的手,严肃得说道,“出尘,这世上既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龚出尘打量着雷复归,雷复归皱着眉头,嘴唇紧闭,圆睁双眼,板着面孔,和她爹一模一样,她第一次见雷复归这副模样,有点怕,怯生生道:“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那......那有什么人?”雷复归说:“全天下只有一种人,复杂的人。”龚出尘听雷复归的语气有所缓和,胆子大了几分,更靠近了他一些,道:“复杂的人,是怎样的人?”龚出尘比雷复归矮半个头,雷复归俯视着她俏皮的脸,莞尔一笑,“我带你去看看。”说着,雷复归右手环住龚出尘的腰,将她轻轻提起,展开轻功无声无息的跟在那对母子后面。
  龚出尘贴在雷复归的臂弯里,心跳有些加速,雷复归的鼻腔萦绕着阵阵芳香,他杀过很多女人,也近距离接触过很多女人,但他今天才知道,原来女人是这么香的一种人,他余光时不时偷看龚出尘的脸,心想,“如果生了儿子,犯了错,可以打他一顿板子,如果生了闺女,犯了错,该怎么办才好?”他想到这,不禁莞尔,恰巧被龚出尘看到,“雷大哥,你在笑什么呀?”龚出尘问。
  雷复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龚出尘往前看。原来那个夫人带着孩子来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说道:“糖葫芦也吃了,回家去再背一首七言。”小孩咬着糖葫芦,道:“不背。”夫人道:“你凭什么不背?”孩子把手里的糖葫芦举过头顶,道:“我都吃上了,我还背什么?我又不傻。”夫人背在身后的手攒成了拳头,问道,“那刚才你为什么不用背诗来换糖葫芦,非要哭闹?”小孩听了满脸的不可思议,道:“我用背诗来换,我不就得背诗了么?我现在不用背诗就能吃啊!娘,你好傻。”小孩冲他娘半个鬼脸,继续吃糖葫芦。
  雷复归二人在侧面的墙根底下瞧得清楚,夫人的脸色已经铁青,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挥到空中,眼瞅着就要抡圆了赏这小子一个大嘴巴,小孩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脑袋,口中振振有词,“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哎呀,后面是什么?我都忘啦!肯定是我娘把我打傻了!”夫人挥舞在半空的手愣是扇不下去,夫人吼道:“小崽子!你少放屁!我还没打你呢!”小孩依旧捂着脑袋,摇头晃脑,嬉皮笑脸:“明天是我爹寿辰,我肯定要给叔叔们背诗,给我爹长脸,到时候我突然忘了,我爹肯定会问,我就说我娘把我打傻了,什么也忘了。”
  说完,小孩左眼眨了眨,继续吃糖葫芦。夫人挥舞在空中的手打也不是缩也不是,一气之下恶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随即哭了起来。
  “哎.....雷大哥,我不想看了,小孩不是好人,妈妈也不是好人,咱们走吧。”龚出尘意兴阑珊,愁眉苦脸的朝热闹的市集走去,她要远离这僻静的小巷,在小巷里,什么都看得到。雷复归跟在龚出尘后面,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出神,耳畔传来龚出尘的声音,“雷大哥,你说这小孩,怎么这么厉害?这样的小孩应该不多见吧?不是所有的小孩都这样子吧?”雷复归在大脑中搜索关于小孩的信息,道:“很多在江湖上成名的老手,都死在小孩手下。”还有两句话雷复归没说出口,“你爹、你哥和安于道,像那个年纪也已经开始杀人了。”
  街道还是那个车水马龙的街道,但龚出尘的兴致却不那么高了,她话变得很少,默默的看着,走着。雷复归就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希望一辈子这样走下去。他们走到村头的小溪边,小溪上有浮桥,浮桥边有人,两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的很长,女人在男人怀里笑得很甜。他们在夕阳下、在浮桥边,拥吻亲热,旁若无人。龚出尘看的出了神,她指着那对夕阳下的璧人对雷复归说:“雷大哥,你看,这世上果然还有美好的东西!”
  雷复归微笑着说,“咱们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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