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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顾达强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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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达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一旁正准备打开电视的儿子,欲言又止,妻子薛莲正在厨房里洗水果,为自己和儿子创造出一个两人的空间。
  顾达强从未感到过这种感觉,做某件事情竟然会这么难。
  为什么自己就是张不开口呢,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跟眼前这个“装深沉”的臭小子谈谈。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和老婆都是一样的时间没见过儿子,但在顾达强看来,儿子对他俩的态度却完全不同,儿子有时候还会对着老婆笑笑,但对于自己真的就是全程“垮着个批脸”。
  难不成身为语文老师的老婆,对于还是学生的儿子,有着什么秘诀吗?
  可自己又不是没当过老师,呃,虽然只是体育老师……
  这两脚吞金兽的想法是真的想不明白啊!
  自己创业的时候也没感觉有这么“难以下嘴”,当时虽然艰难,但总归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知道问题是什么,不管是怎样的难关,朝着那个方向努努力,最后总能解决,就算一时解决不了,总归是找到了“切入点”。
  来自某种预感,总觉得如果自己猜不到眼前这混小子的想法吧,贸然出击的话只会导致两人关系更加紧张。
  哎,自己和他姑姑像儿子这个年纪的时候,哪里有这种事情,敢对父母爱答不理,老爷子只会一巴掌扇过来吧?
  想着想着,顾达强摸着许久未刮的,略微有些扎手的胡茬,陷入了沉思,难不成真要学老爷子?
  看了看一旁盯着电视眼睛发亮的顾哲,呃,总感觉不舍得打……
  哎,总归是自己因为工作忙,亏欠了儿子,难,难道去道歉吗?
  不成不成,天底下哪里有老子给儿子道歉的道理?呵,自己当年练体育的时候,把教导主任打了一顿,硬气地都没说一声对不起……
  “咳,来吃吧,儿子。”
  一道声音打断了顾达强的思考,只见妻子将已经去了皮的,刚刚切好的苹果块以一种极其美观的方式摆在了盘子里,上面还插着一根小一号的塑料叉子,随后笑着坐在了儿子的另一边。
  “谢,谢谢妈妈。”听着儿子这有礼貌的道谢,虽然声音有点小,但是仍是逗得薛莲咯咯笑个不停,还向一旁一脸郁闷的顾达强投去得意的表情。
  顾达强装作没看见,咂了咂嘴,拿起客几的牙签盒,倒出一根木制的牙签,伸出胳膊,欲要去扎一块离自己较近的苹果,心里还不禁小声嘀咕着。
  “好家伙,上次吃老婆亲手削好的苹果,也不知道是啥时候的事儿了,好像是上次结婚纪念日来着。”
  一只手指纤长的,无比熟悉的小手,在空中就打断了自己的动作,转眼只看见老婆一脸没好气的样子瞪着自己。
  “你看看你的肚子,还吃!”
  顾达强哆嗦了一下,从心地放下了那根牙签,叹了口气。
  又拿起了旁边茶几上的,还没有在小县城发售多久的4g黑色手机,打开某个带着红围巾的“企鹅”,点开老婆的头像框,打了几个字过去。
  “计划失败,我不知道咋开口啊!”一旁的薛莲拿出同款,仅仅是不同颜色的红壳手机,入眼而来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失败宣言”,随后扣了几个攻击性极强的问号过去。
  薛莲用眼神示意顾达强学一下自己,自己刚刚算是大成功吧?
  “你也别高兴太早,你见过有哪个儿子跟妈妈当面说谢谢,还这么生疏,啧,这不是表明了把你当外人儿了吗?”薛莲看到这儿,原本微微扬起的嘴角也落了下去,只是看向那个“窝囊”的,故作无辜眼神的男人的目光越发不善了起来……
  一时半会儿,客厅的沉默落针可闻,只有正在播放的电视,一只黄色海绵与粉色海星吵吵闹闹的声音,透过屏幕飘荡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夹在两人中间吃水果的顾哲,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敏感的他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顾哲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叉子上带的最后一块苹果吃下,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白色的计时器,时针已经快指到十的位置,随后起身走回了属于自己的卧室。
  “这么早就休息吗?呸,呸,哦,你明天还要上课,就早点去睡吧,明早我跟你妈喊你吃饭。”
  看着儿子瘦瘦小小的背影,顾达强不经思考地就问出第一句,随后及时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赶紧进行补救。
  “知道了!”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飘入仍在客厅的二人耳中。
  顾哲紧紧关上房门之后,仍然能听到母亲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是让自己盖好被子,别着凉。
  站在门边想了想,还是没把房门锁死,尽管住到这边的时间还不够一个月,但前两天因为锁不锁房门的事儿,还与父亲大吵了一架,原因是什么来着?
  对了,刚来到这边睡觉,顾哲仍然保持着在爷爷奶奶那边睡觉时的习惯,习惯性的把房间房门以及窗户锁死,这样能让他更好的,更安心的入睡。
  还有一重原因就是顾哲有点认床,刚到一个新的环境,入睡比较困难,而当时父母居住的主卧的门总是开着,两人的说话声还总会吵到自己。
  那一天晚上,顾达强上完厕所后,心血来潮想看看儿子睡的怎么样,下意识转动开门的把手,发现自己转不开动,不自觉地用力弄出了声响。(这好像是某些家长普遍性的毛病?)
  与此同时,对声音有些敏感的顾哲瞬间被吵醒。
  说实话,他是非常反感这种行为的,就好像是自己的私人领域,未经自己允许地,被别人不讲道理地侵犯了,加之已经有几天没休息好的“怨气”,情绪瞬间被引爆。
  但是顾达强却不认同顾哲的想法,先不说这个房子是自己攒钱买下的,何况自己的初衷是关心儿子。
  当看到怒气冲冲的儿子出现在面前,迷迷糊糊的顾达强,当时也没想明白儿子在生气什么,两人不免就这个问题产生了矛盾。
  说实话,那是顾达强第一次从顾哲的脸上看到非常明显的,名为愤怒的情绪。
  后来由于两人争吵的声音过大,把正在熟睡的薛莲从主卧的双人大床上惊醒。
  快速穿上睡衣出来,只看到两人怒目而视的情况,薛莲先把丈夫拉回卧室,然后让儿子回房间继续睡觉,这样事情才算短暂的完结。
  但是很明显的是,第二天的顾哲就对顾达强的态度更加冷淡。
  相对的,顾达强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没弄明白两人吵起来的原因,以至于现在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而一旁并不知道全部事件起因的薛莲,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仅仅从丈夫这里听说儿子莫名其妙的生气。
  当天晚上,迷迷糊糊的两人没放在心上,都将其当成了,和相熟的单位朋友谈论孩子事情时,他们话里的“典型”:“小孩子日常情绪不稳定,不需要去在意,过两天他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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