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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捕快微微退一步,挑衅似得看着两个护卫,并朝着李新月撇了撇下巴,李新月则双手抱在胸前岿然不动。
两个人护卫有些疑惑,但对视一眼没有多想,便一人一手架在李新月的肩头,想把他往后拖去,结果却发现不能挪动李新月分毫,仿佛他们在拖着一块大石头一样。
李新月微微一使劲,肩头绷紧,便把两人挣得后退两步。
“你看,我都说了他是大侠吧,他只是不想对你们动手,不然你们早就倒在地上了。”小捕快叉着腰得意道。
小捕快有了李新月撑腰,总感觉有些扬眉吐气,再加上想起之前碰壁吃瘪,更是开始得意洋洋道:“主事的!想赶人这两个怕是不太够用,还要再多派几个吗?”
“两个大男人还拿不下一个女的?你们可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了。”胖主事推开了门,他身后还有几个护卫跟着。
“哎哎,且慢且慢。”小捕快连忙摆手。
胖主事很奇怪地看着她道:“怎么?怕了?放心,我们不打脸的。”
小捕快一阵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引导道:“你看我身边这位。”
胖主事闻言,看向小捕快身边,这才发现了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威风的男人。
那人生的目光凛凛、瞳若星辰、膀宽比门、腕胜细柳、豹腰虎背、鼍颈犀腿,俨然一副天将下凡的模样。
看着那人如此模样,胖主事打心底便敬重了三分。
“你可知道他是谁吗?”小捕快看那胖主事被唬住的样子,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但她忍住了笑意,板着脸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就是意剑大侠之子,李新月。”
见胖主事还是有些迟疑的样子,小捕快连忙朝李新月行了个抱拳礼道:“李少侠,可否借你身份之物一用?”
李新月面无表情,掏出了那块放在口袋里的令牌,递给小捕快。
胖主事连忙抓住小捕快的手,仔细地看着那块令牌,不一会儿便连忙点头哈腰地敬礼,一副恭恭敬敬的激动样子,和刚刚那个傲慢的家伙完全判若两人。
小捕快问道:“这下可信我是捕快了?”
“明捕头,之前是我怠慢了,还请您别放在心上,我这就安排人手随你去调查此事。”胖主事额头冒出了几滴豆大的汗珠,他招了招手喊来几个下属,在他们耳边嘱咐了几句,随后将小捕快和李新月请进了大门。
正在一旁观看了许久的付九犹豫要不要跟进去的时候。
大门开了,付九急忙低下身子,偷偷瞧去。见小捕快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跨过门槛,身后跟着的是十几个本地捕快。
李新月跟在后面,朝着付九使了个眼神,付九会意点了点头,随后李新月便跟小捕快道别朝客栈方向走去。
“都听好了,现在我就是你们的头,一会儿去城门口跟我核对商贩信息,知道了吗?”
“知道了!”
被派来协助的捕快们交头接耳面面相觑,眼前这个小小的丫头真的能办案?但在看到她腰间的清河镇捕头令牌后,还是纷纷收起了疑问。
清河镇,那是一个捕快的噩梦,至少曾经的清河镇是的。
五年前,清河镇的治安出了名的差,差到整个捕快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旦被发配到这里,每天都要被案子缠得焦头烂额。
也许今天这件案子办的正如火如荼呢,明天下一个案子就来了,这下又得分出人手去办这个案子,等下一个案子办得毫无头绪的时候,下下一个案子又来了......
就在清河镇一众捕快都在为破案难,断案慢,接案快而发愁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就像是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那个人一来就接连破了许多进展缓慢的案子,又以一个月破了三个大案十个小案的效率,维护了清河镇的治安。
如今的清河镇已成了安定城镇的典范,那位“齐天大圣”也成为了清河镇的唯一捕头。
小捕快,或者说是清河镇的神探,在前面带着路,身后一群捕快在私底下悄声讨论。
“没想到清河镇的捕头居然是女的,还这么漂亮。”
“当年那三个大案她一个月就能解决了,真是厉害,弟兄们这次跟着她好好学,要是能学点有用的东西,将来咱几个也来破个大案,混个捕头当当。”
小捕快在前面走着,听着身后这些赞美得意极了,脸上心花怒放,后面的马尾好像也摆动得更起劲。
小叶城的上午,路上的行商逐渐多了起来,这些交易完的行商们一般会从北城门离开小叶城,小捕快的心思,付九也大致猜到了。
小捕快一行人来到城门处,跟守城的士兵交谈了一会儿,为首的士兵点了点头,带着那些披甲执锐的士兵朝城内走去,留下的捕快又被分成了三队,一队作为名单组拿册子仔细核对,另一队是调查组拦住行商进行调查,小捕快带着剩下的人组成查货组检验货物。
本就不算宽敞的城门瞬间堵了起来,后面等待行商的抱怨一句一句冒了出来。
“这是要干什么呀,怎么查的这么严。”
“北门是怎么了?这么堵。”
“前面正卡着城门呢,一个一个查,还挺严的,可能是城里谁带了违禁品。”
......
“你们就这样好好查,我去名册那边看看,都仔细点。”带着手下排查了几辆货车,小捕快对查货组其他人嘱咐道,回过身子朝着名册组走去。
“查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没有,这些行商都是小叶城的常客,所运的货物也都是大叶城热销的物件。”
小捕快随手翻了翻名册,点了点头道:“行了,不用查了。你们都去货物那边帮忙看看,这里留我一个就够了。”
看着眼前忙碌的同僚们,小捕快皱着眉头陷入了思索,北门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那些胡人来交易的东西什么。
小捕快有两种猜想。
一种是甲胄。
如此庞大的帮派,采购一些甲胄增强实力,倒也说得过去。但若是这么大的帮派用甲胄,那一定得是不小的规模。大规模的用铁和运输,小叶城巡查不可能一点都查不出来,即便是有人串通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另一种猜想是马匹。
一个大的帮派,信息交流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少了马匹可支撑不起这么大的信息传递系统,而塞外良驹赫赫有名,从塞外进购马匹也是极有可能的。可小捕快翻了翻名册,近日入城的马匹数量屈指可数,更不要说交易给飞沙帮了,这点数量对于飞沙帮而言连零头都算不上。
“飞沙帮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小捕快抚摸着名册上的一个个名字,好像要从竹简摸出他们名字下隐藏的身份一样。
“不去南门看着?”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捕快打了个冷颤。
身后付九冷不丁地出现,让正在思考的小捕快把眼睛瞪得像个铜铃,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被吓到了。
“南门不着急,我早上安排了几个人手,他们走不掉的。”小捕快又一次缓口气说。
回头看着付九,小捕快突然有些好奇,问道:“原来你这么想跟我探案吗?”
“不全是,我跟他有点互看不顺眼,跟他待在一起会有些不自在。”付九有些语塞,随便搪塞道。
付九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李新月,他选择帮助小捕快查案,不单单只是想协助朝廷抑制飞沙势力,还因为这是一个充分的理由将他和李新月的决斗推迟。
“好吧,也许你们两个昨天答应来帮我办案子,实际上都是同一个目的。”小捕快实在有些无奈。
付九有些尴尬,他没想到眼前的小捕快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出自己和李新月间非敌非友的关系,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都是大侠,动起手来我可不想过去拉架,擦着磕着都危险极了。”
小捕快看着不知所措的付九,突然严肃地补充道:“但我希望你们在帮我查案子的时候,能够把命交给对方,干我们这一行,小组里的人必须信得过彼此才是。”
“啊?那是自然的,我跟他......其实他这个人还蛮不错的。”回过神的付九连连答应,他随手抓起一本名册,终止了这个话题。
从凉爽的早晨变得温暖,又从炎热的中午变得有些寒意,太阳从小叶城的天空上走过一圈,不知不觉付九和小捕快已经在北门一整天了,他们把所有名册翻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一点思绪。
整整一天,小捕快一点收获也没有,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因为无聊打了几个哈欠了。
“都查完了,你那边有查到什么可疑的吗?”付九有气无力地问道。
“哪有,这名单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什么都没查出来。”
又是良久的沉默。
小捕快打量了一会儿身边昏昏欲睡的付九,长长地吸了口气,伸个懒腰站了起来。
“嗯.......走吧,去南门看看有没有抓到什么大鱼。”小捕快舒服地拉伸着自己的躯体。
“别逗了,哪儿还会有什么大鱼。”付九头也没有抬说道,“真要是查出来什么了,你那些小手下还不屁颠屁颠跑过来跟你汇报?”
“年纪轻轻的,干嘛这么悲观?走吧,看看去,不然在这里干熬啊?”小捕快跟手下嘱咐好工作安排之后,拉上付九赶往南门。
其实小捕快知道付九说的是对的,她明晃晃地带着一众手下来到北门严格审查出城人员,为的就是营造出北门难走的假象,让那些与飞沙帮勾结的胡商不敢走北门。
为了快速的安全出城,那些胡商一定会选择南门,但那边早就有小捕快安排人手伪装成普通守城士兵搜查行商,这样企图从南门逃离筛查的胡商一出城,小捕快就会知道。
只是整整一天南门都没传来消息,想来是收获不大了。
拉着付九赶往南门的小捕快也只是不死心,抱着一丝希望想发现什么遗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