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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明霞。以后你们叫我明姑娘或者明小姐就可以啦!”
小捕快大大方方地介绍着自己。
“下一个该你了,伤员。”
“在下曲温。”
“两位大侠?”小捕快好奇地看着付九和李新月。
“付九。”
“李新月。”
眼尖的小捕快发现曲温在听到付九和李新月两个名字之后,眼珠子狡猾地转了一转,表情微变,似乎他知道些什么。
“好,你们相互熟悉一下,我明天去找小叶城的本地捕快,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们一把。”小捕快按兵不动,她想看看曲温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晚上,付九和小捕快回了各自的房间,李新月一个人留下来照顾曲温。
曲温很安静地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地看着天花板,李新月好奇的向上看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这时,曲温突然开口道:“李新月?你可是意剑大侠的儿子李新月?”
听到“意剑”二字后,李新月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些片段,那些是他丢弃在心中某个角落里十年的记忆。
......
意剑一直就像是个传说,在过去的二十几载江湖里无人不晓。
他是为民除害的大侠,独闯当年最大的匪帮黑风寨,剑挑数位高手,全身而退,大挫黑风寨锐气。带领当地官兵民兵组多次剿匪,彻底铲除黑风寨势力,还石林郡一方安宁。
他也是风云榜第一的高手,初入江湖,十五岁的年纪便以一敌三剑挑风云榜前三,并以三招决胜成了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江湖传言除了快剑,没有人能在他手下撑过一招。
他还是千金一掷的豪侠,各处剿匪所得的财富,全都散给当地百姓,自己分文不取。
这样传奇的巨侠,即使已辞世多年,人们也在关注着他唯一的子嗣——李新月。
李新月十六岁那年,埋葬了自己的父亲,也收到了无数高手的挑战书。
当时的他一腔少年热血,全部应下,随后几天且战且胜,无一败绩。
人们都说他颇有意剑当年的影子,假以时日必将再现其父的辉煌。
正是春风得意的李新月,竟直接向风云榜前三的高手下了挑战书,想同样用以一敌三的方式一战成名。
擂台设在中原云山,李新月记得那一年秋意盎然,晴空万里,山上的枫叶红得像少年心中飞扬的火,燃烧着激昂的热血。
万众瞩目中,李新月迫不及待地跳上擂台,神采奕奕地看着面前的三人,似乎听见了自己三招决胜时,台下喝彩时雷鸣般的掌声。
他相信从那以后,他将会彻底摆脱意剑之子的名号,书写一个新的江湖传奇。
掌声落下,李新月也回过神,他把目标放在了面前的敦实男人身上,是风云榜第三名洪忠。手中一把流星锤使得巧妙无比,鬼神莫测,没人能猜中他的下一次攻击是从何而来。
他身旁负手而立的是无影枪和萍雨剑。
洪忠与李新月目光刚一交错,李新月便脚尖一点,腾空出手,剑尖直取对方中门。洪忠紧跟着甩出流星锤,轻松化解李新月的攻势,三招之后李新月已方寸大乱,随之剑法散漫,落入下风。
洪忠的流星锤一下接着一下,衔接的招式像是涛涛的江水连绵不绝。李新月苦于招架,已经腾不出手反击,急促间躲闪不及被一脚扫中脑袋,顿时晕头转向,一脚踩空掉下擂台。
李新月颠颠落下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似整个云山被人倒了过来。
云山安静的快要没有声音,只剩几只鸟还在不停的叫。
......
自那次比武结束,李新月养了好久的伤,随后就离开了中原江湖,漂去了塞北的某处草场散心,这一走就是十年。
意剑闪耀的传说,是李新月一直仰望却不可及的背影,也是他怎么也摆脱不掉的桎梏。
李新月其实是一个心很大的人,他一直对什么事都看得很开,但唯独这件事他走不出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意剑的影子下。
每当他想要做点什么,总是有人说他像他的父亲,说他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为他父亲那样的大侠。
但不巧的是李新月只想做一个属于自己的大侠,一个不是意剑之子的大侠,于是他便总是在刻意避开意剑的影子。
可偏偏李新月使的是意剑剑法,这种剑法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并不注重于招式和速度,而在于用剑人的心。
心是自在逍遥的,剑法就是轻盈飘逸的,心是宁静如水的,剑法就是滴水不漏的。
意剑的心,潇洒快活,所以他的剑法就是对他自己的极致表达,因此他能将自己的潜力完全发挥出来。
李新月总是在刻意摆脱意剑的影子,于是他的剑法也在执拗的避开意剑的招式,因此他的剑招死板得如同泥沼一样,束缚住了手脚。
这是十年来李新月一直在拼命想要挣脱却越陷越深的。
李新月失神想了许久,才点了点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曲温说道:“正是。”
曲温激动得差点从床上一下子跳起来,李新月连忙把他按住。
“原来是意剑大侠的儿子,失敬失敬。”曲温恭恭敬敬地说。
李新月脸上流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微笑着对他说,“家父辞世多年,没想到你还记得。”
“那是自然,意剑是这二十几年江湖里最大的传说。关于意剑之子......”曲温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李新月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却对上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你说你是意剑之子,但要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莫不是在拿我打趣吧?”曲温怀疑地上下打量着李新月,似乎想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破绽。
“自然是千真万确。”李新月苦笑着摇摇头,心里忍不住感慨。
即使已经过了十年,可自己仍旧比不上已故的父亲。意剑的名气太大,大到自己连自报家门都有人不信。
他本以为在草原度过的十年,可以让整个江湖甚至是他自己都忘记那些事,但在收到来自付九的决斗信时,他就已明白这十年的逃避终归是无济于事。
他仍然是意剑之子,十年前是,现在也是。
他低下头对着口袋掏了许久,好像他掏的不是自己的口袋而是在掏着十年的光阴,他就这样从口袋里捡拾着那颗尘封已久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漫长得像是十年,短暂得又像是一瞬。
他终于掏出一块玉佩,一块放在包裹里很久的玉佩,那是一块他十年没有仔细端详过的玉佩。
曲温双手接过玉佩,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李新月,不知他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家父留给我的,从我出生起就带在身上,玉佩后面的小字乃是第一巧匠所刻,天下再无第二块。”
曲温翻过玉佩,果然在背面细小的缝隙里看见了一行小字。
“李家长子,李新月佩。”
字迹娟秀精巧,在这样一处狭小的缝隙中被雕刻出来,能刻出这样八个字的巧匠天下难寻。
曲温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玉佩,突然醒悟过来,小心翼翼却又迅速地把它塞到了李新月的口袋里。
“这东西太宝贵,万一有个闪失我可担待不起。”把玉佩稳稳地放在口袋里后,曲温连忙长呼一口气,他是将袋子递给李新月,想说些什么,但李新月已经黯自踱步去窗前了。
“大侠?”曲温小心地试问,他误以为李新月是起了思念之情,于是爬起身子下床,一步步挪过去。
“大侠,节哀顺变。”曲温拍了拍李新月的肩膀,想了半天才想了这一句,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李新月默然无声。
见李新月如此,曲温也知趣地不再打扰,只是将装着玉佩的袋子放在桌上,慢慢地挪回了床上。
李新月独自站在窗前,看着案上的烛火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