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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18日,晴。
……
那是火焰,那是炼狱。
我在挣脱折磨的枷锁,
洗身于蒸腾的铁水。
我不能一直都做一个懦夫,
而是需要战士的勇气。
为了爱情,
为了不负……
……
我,在等待一个时机。
……
日记之外的往事:
我是不是应该给她写一封信?信里道出所有的心思。可是那封信应该如何给她?会不会被黄雨轩先拆?又丢在风里?
不可,不可。
有些事情必须当面!当面?又在何时?何地?
上学的时间,她很少离开班级,而我几乎也跟她没有什么交集。即使相遇,也只是人群中一点头的关系。中午放学,要急忙回来上午自习。下午放学,要急忙回来上晚自习。可以的时间,似乎也只有下了最后一个晚课。而此时的兰初,又都是和林小雨一起回家。亦或是等到周末,又有那该死的黄雨轩。呵呵……
我和兰初,真的还有缘分吗?
……
我觉得我有些痴迷的疯狂了,无论兰初在哪里,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她。
我在等一个完美的邂逅。
……
终于……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兰初竟然自己走在放学的路上。没有黄雨轩,也没有林小雨。这一天,也同样下着大雨。
雨很大,噼里啪啦的,即使打着伞,裤腿也很快就被淋湿。
今天的兰初,还是打着她的那把粉花伞。因为雨很大,她将雨伞压的很低。我悄悄的跟在兰初的身后,她的脚步也与往常不同,今天好像有了些踟蹰。
兰初怎么了?她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是黄雨轩欺负她了吗?还是别的什么,为什么林小雨也没有和她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兰初现在很需要我,她的脚步忽左忽右,好像随时都能摔倒。
我觉得,现在的她,可能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一直跟着兰初,跟到了她家楼下。而她,却也在楼下停住了脚步。
我觉得兰初似乎感觉到了我,她也一直都知道我在她的身后。
她是为了等我,才停下了脚步。
雨越下越大,街灯下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试探的叫了一句:“兰初。”
兰初颤抖的举着自己的雨伞,好像暴雨之中的莲叶,轻微的晃动了一下自己的玉盘。
我踏着水,快走几步到了兰初的身后,再次叫了她的名字:“兰初。”
兰初依然没有回答。
“兰初,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没有任何回答。
雨水敲打雨伞的声音,好像隆隆的战鼓。地上飞溅的雨滴,好像挥舞的旌旗。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厚颜无耻,竟然对兰初说:“兰初,你在等我吗?”
兰初的脚尖微微的挪动。虽然雨声嘈杂,但兰初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
我一直站在那里,等着兰初的回应。但等了很久,她却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对我没有任何话语。
我甚至怀疑兰初可能已经说了话,只是声音太小我没有听见。
“兰初,兰初,兰初。”我又叫了三声她的名字。
这一次我终于确定,她真的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弱小的身躯,如果在雨中说话,肯定会伴随着颤动。
杂乱的雨声,就像一群人在身边多嘴。催促着我的先前。
此时我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世界的尽头,只要踏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想退后一步,却是无路可退。
我可能是压抑了太久了,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即将被吹爆的气球。我若不将所有的一切道出,我将面临着自我的毁灭。
“兰初,我知道你听见了。兰……兰……兰初,我……我……我爱你!兰初,我爱你!兰初,我爱,我爱,我爱,我爱你!兰初,我爱你!”
借着雨声,我的喊声几乎用掉自己所有的气力。我终于道出了,我一直都想对兰初说的话语,也最是酣畅淋漓的道出。
也许是因为缺氧,我从脸庞到浑身,都感觉到一麻,所有的知觉也在一刻中抽搐。但我还是努力的在雨中站稳了脚跟,可是手中的雨伞早已经在我的手中滑落。
我接着又说:“兰初,你知道吗?六年了,在你转学的这六年里,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六年前我就喜欢你,现在我也依然喜欢你,我整整喜欢你了六年。在你不在我身边的六年,你也几乎占据了我生命的全部。我每天都不知道要叫多少遍你的名字,即使是在梦中我也会不断的呼唤你。你知道吗?我还为你写了诗,到今天为止,我已经为你写了三十几首诗了。真的。我可以将我的诗一首一首读给你听。”
《烟火》
烟火人间外
烂漫也花开
鸟飞鱼跃花土沃
无人种蔬菜
昨日探溪采花忙
蓦然回首
只有花土还在
曾不知
空等待
还在年年花开花败
……
“兰初,你还记得吗?那是我们一起见证的花海。兰初,你还记得吗?那是我们小的时候。那时我们一起在山野烂漫中游玩,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多想永恒的停留在那一刻,那个世界,只有你我与烂漫的山花。这些年里,我一闭上眼就是那里。我就像那山间还在的野花,虽然你不再来,虽然你不再看见。但是我……却依然为你开放。一年又一年,花开又花败……”
读完这首诗我们都沉默了许久,我才又开口说:“对对对,兰初,我还有一首诗叫做纸醉,我觉得……写的也还可以,我这就读给你听。”
《纸醉》
纸醉金迷
回首百般无味
寻觅的
是眼泪
遥想那万种风情
令人如痴如醉
星空夜雨
晓风难睡
我愿飞
永不归
也许如此不必伤悲
我愿飞
永不回
不入人间的是是非非
落花流水
何必伤悲
也许是春风来迟
也不知是否还会
……
“我原本以为你再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像已经错过的春风,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当知道你又和我又在同一所学校的时候,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真的,真的,真的像童话里唱那样,全世界都亮了,全世界都亮了,全世界都亮了的感觉你知道吗?兰初,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我的成绩不断的在下降,就是因为想你我才无法专心学习。但……但这绝对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
我一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开始扇自己的耳光:“兰初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而这时兰初却终于转过了身,用她的手将我的手抓住。这一刻我也终于能确定,兰初都听见了。她听到了刚才我所说的一切。
此时我也发现,雨中的兰初也站在了水中,裤腿与鞋子也都早已湿透了。
我连忙抓住兰初的手说:“兰初,你快回家吧,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你的裤子和鞋子都被淋湿了。女孩子着凉会生病的。”
兰初却迅速的将手抽回。
我也立刻察觉到自己的鲁莽,连忙说:“对不起。”
……
如果今天不说这些,兰初可能真的会很幸福。这一生,我……也会默默的祝福她。说了这些,兰初又会怎样看我?可能,以后连老同学也做不了了。
但是,我已经说了我想说的话,也有些后悔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我却又感觉到心中无比的畅快,也没有了之前的压抑。这似乎是一场毁灭,大快人心的毁灭。
但我最终还是回到了现实。
即使得不到,也不能失去……
……
我犹豫了再三,咽回了泪水才又开口说:“兰初,我知道,我一点也不优秀,我也根本配不上你。我并不奢望你能做些什么,也知道该有什么样的结果。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自知之明。我本来就不该,也不配。其实……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而已,以后,你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知道或不知道,都无所谓,你是看到或看不到,也都无所谓。我就是那山间的野花,开在那里,自作多情,无关紧要。嗯,对,仅此而已。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此时兰初的雨伞才慢慢的抬起,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好像积满了泪水:“雀老六,我愿意做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