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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得知己互诉心中事,元日夜溢出心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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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之外的往事:
  那是……那是不是日记的另一个小本,也已经是旧的泛黄。起初那是我用来摘抄词句的积累本,可是到了后面,却变成了一条条短信。
  那亦是不可遗忘的曾经。
  ……
  元日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唐王安石
  ……
  那场病疾折磨了我整整半个月。
  即使后来我病好了,我也依然忘不了那条冰河。那段时间,我总觉得自己还在那里。那种冰冷的感觉,总在我的身边阴魂不散。我似已经坠入了那无尽的黑冰之中,那是如黑洞一般的深渊。只有永无休止的坠落,与刺骨的寒冷,周身的一切也都变得无色。
  她是冰河中,倔强盛开的一朵花。那是黑暗之中,唯一的色彩……
  ……
  秀娟是我的同班同学,之前我们从未说过一句话。她和我一样,都是较为腼腆的那一类。
  她一直都是我们班级语文的最高分,也写了一手好文章。
  正是因为她的文章,我也总会不自觉的留意她。人群之中,熙熙攘攘。偶然之间,会有那么几次眼神的碰撞。
  那是一种文脉之情,是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
  ……
  是那节英语课,让我们变得熟悉起来。
  那时候,包天仁的英语辅导报很火,我们班主任便想让我们都订辅导报的期刊。但又感觉人手一份有点太贵,于是让我们自己选组两人订一份,各拿一半的钱。
  同学们一听自己选组,便立刻开始热闹起来了,都开始找与自己合得来的。
  虽然我与大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了,但我还是看了他一眼。他也分明看到了我,但他却和他的新同桌说:“建国,咱俩订一份。”
  建国说:“可以,没问题。”
  我知道,大个还是不愿意与我说话。
  等我呆了一会的时候,同学们便基本都找到了自己的组。而我本就在班级里没有什么朋友,又生性内敛不愿说话。没了大个的我,在这种情形下,也变得无所适从。
  班主任问:“好了好了,还有没有没找到组的?没找到和自己成组的,现在都站起来。”
  这时,全班便只剩下我和她了……
  这种情形之下,我和秀娟都是最尴尬的。起初我们都是羞着低着头,却又心里生了倔强,觉得这样便让同学看了笑话。以后又不知道会生出,多少玩笑与戏谑的话语。想到这里,我们几乎同时看向对方,拿出了平生的勇气,强装作坦然与大气。
  班主任见只剩我俩,随即便说:“好,就剩你俩了,那就你俩一组吧。”
  ……
  后来,因为老师讲题的时候,我俩要共用一张英语报,所以一上英语课的时候,我便要搬着凳子坐在她的旁边。
  我们很少说话,也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因为我英语学的不好,所以辅导报上的试题也都是她做的。但她却总是在讲题的时候,倾着身子将辅导报扯到我这边来,是生怕我看不到。就算是标注或者改错,也都是伸着胳膊,在我的面前写写画画。
  她是个善良的女生。她知道这套辅导报虽然归她保管,但我也是出了一半的钱。她也跟我说了好几次,要将这套辅导报放在我这里。我却只要了她的手机号码,说需要的时候自会跟她联系。
  那是2006年的年末,彩屏手机才刚刚普及。有摩托罗拉、诺基亚,还有小灵通。打电话一分钟2毛钱,一条短信1毛钱。在那个月收入只有几百块钱的年代,也是很高的消费了。
  因为一条短信超过50字便要多收一毛钱,所以每次编写信息的时候,我都要反复检查字数,大多数都要将字数控制在50、49、48、47个字。那是我给她发的第一条短信。
  “娟君你好,我是老六。今天语文课上,闻君之作文。其华之绝,实在敬佩。可否借阅此文,以做学习。先拜谢!”(49字)
  我并不知道她会怎么看我,也许会把我当做一个精神病吧。正在我踌躇之际,她竟然回了我的信息。
  “六君你好。闻君来信,实所惊之。吾文不才,愿予共鉴。明天英语课上来取。”(34字)
  秀娟的成绩一直都是不错,特别是她的语文成绩。这次期中考试之后,语文老师还特意在全班同学的面前读了她的这篇作文。
  这是一篇关于“爱”的文章。
  “《合之美》(节选)
  夜空凄凉,却因群星点缀而深邃美丽;溪流荡漾,却因千里相汇而汹涌壮丽;孤雁悲景,却因纵横聚合而令人兴叹;拨古今之弦韵,翻今之绝唱,方知,这合,这聚,才是天地之美。
  回首,黄叶纷飞蓑草凄迷。相爱之人只能执子相看泪眼,相别于那十里长亭。虽然两情久长时,却不在朝朝暮暮,却为何使这花有意水有情之人不能长相守,偏偏落个燕鹊高枝上,鸳鸯梦不成呢?到头来,离愁多的马驼不动,人耐不了。愁生恨,恨成灰,灰飞了,人亦亡。这合,这长相守,是多少有情人的凄然等待呀!……”
  下了英语课,我将秀娟的这篇作文誊抄了下来,一直留存至今。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
  此时我与秀娟已经来往了许多的短信。在那一条条信息之中,我们探讨文学,互诉心事,彼此已经成为了知己一样的存在。
  这是新年的第一条短信,也是秀娟发给我的。
  “元日,元夕,元笺相思。惜蹉跎往年,恨相识已晚。半载春秋,还剩几点?珍重,相知。六君,新年快乐!”(47字)
  收到这条短信之后,我愣了半天。字里行间,我似乎读出来了别样的情愫。
  这半载的春秋,不就是高中的最后半年吗?
  虽然那是分明已经存在的感情,但我还是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兰初。这些日子里,她与黄子轩也是越走越近,似乎她们已经确认了恋人的关系。其实……我真的,真的很想给兰初也发一条短信,可是……我却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也不敢向别人打听。
  “江头江尾,共饮其水。我知君意,君知我情。思也悠悠,恨也悠悠。谁不言是,半点春秋。娟君,新年快乐!”(48字)
  最近那种病态的感觉,是越来越严重。我越发的感觉到,秀娟是越来越像兰初了。我知道,这种感觉对于秀娟来说,是不公平的。
  就这样,我想着兰初,却还是将这条短信发给了秀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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