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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专列?”
林堂风站在动车站口,目瞪口呆,刚刚在越野车上的时候梅庭雪告诉他,他们会乘坐一辆专属列车前往那个神秘的“山海分部”,尽管心情还十分沉重,但少年人的好奇本能还是让他对这趟神秘的列车抱有一些憧憬。
——然后越野车就停在了本市的东平车站,一行人径直来到这辆明确写着“西青线-G2054号”的动车前。
“现在它是了。”青年正在安检口前出示身份卡,头也不回。
它确实是一辆专列了。整个动车站台都被封锁清空,往日繁忙嘈杂的大厅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路人,只有黑衣劲装的服务人员们无声地穿行忙碌着,胸口别着银色的徽章。
“不然你以为在哪里,九又四分之三国王站台?”
青年调侃着,当先登上列车,“你需要睡一会吗?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就到长欢了。”
“到了那边还要转两班地铁,后面还有入学手续什么的,总之会很麻烦,我担心你吃不消。”
林堂风木然地摇摇头,跟在青年屁股后面登车,没有去问为什么前往那所明显不对外界公开的学校会经过地铁——今天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离奇的事,多到近乎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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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马上要发车了,这里不可以抽烟。”
之前找到信封的女孩走过来,无奈的说。
“不是还有五分钟么。”青年嘟囔着,不情愿地搓搓手指,冰蓝色的风一晃而过,那支烟熄灭的很彻底。
“没什么话问我吗?”青年伸开右手,在林堂风眼前晃来晃去,“我以为你会有很多问题。”
这个男孩从上车起就一直在沉默,搞得车厢里气氛很怪,两个男人隔着桌子正襟危坐四目相对,活脱脱一对人质和劫匪。
“我妈妈怎么样了?”少年轻声开口。
“她没事,”青年摸摸鼻子,“这你大可放心,她可是上位妖王,没那么容易死的——军医说她昏迷只是因为失血过多。”
他想起随队的医护人员从男孩手中“抢”过女人时的艰难情景,他们可真是颇费了一番力气。
“妖术士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们都那么……恨我?”
“简单来说呢,妖术士就是妖怪和人类产生的后裔,”青年端正了下坐姿,摆出一副科普的样子,“但一般的妖怪是做不到的,因为有生殖隔离嘛,你们初中应该有学过……通常来说只有拥有‘神位’的妖怪才可以,额,和人类生育并诞下后代,这些后代就被称作妖术士。”
“妖术士的修炼天赋通常很高,而且有很多得天独厚的条件,比如他们几乎不需要主动吸纳天地灵气,灵气会自己往他们身体里面跑……这种现象一般在妖术士即将成年时达到最盛,这段时间里甚至连妖怪或者人类修士——后者在这个时代已经基本绝迹了——体内的灵气都会被吸附过去,当然这也取决于妖术士本身的位格和血统什么的,通常来说位格越高血统越纯正产生的吸引力越大……”
“这些都还在其次,对人间来说,他们有个最可怕的地方,”青年顿了一下,“他们完全不受九州图影响,哪怕再强。”
“你知道的……哦你好像不知道,顾子妤怎么回事,什么都不给你说……总之九州图是一件很叼很叼的法器,差不多可以称作神器了,从上上纪封神诛仙两战打完、人间诞生开始,它就是庇佑人族最重要的东西,正是它分隔开人间山海两界,让人间从此自成一地,不再受到山海群妖的入侵……并且它可以压制它覆盖范围内妖怪的法力,位格越高、实力越强的妖怪受到的压制越严重,在修真没落之后的三千年里,可以说是它拯救了人间……”
青年以一种全文背诵般的语气讲述着,“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一局那么如临大敌了——一头失控的妖术士在人间到处乱跑,很可能会造成可怕的破坏……”
“不过九州图马上就要失效了。”
“这也是穷奇的分身——就是今天拿枪捅你那家伙——能闯到这里的原因,千禧年之后,九州图正在逐渐失效,人间和山海两界的分隔不再是那么彻底了,有些地方会出现一些临时或永久的通道,即使是在人间的很多地方,九州图的威能也在逐渐降低……这些年发生在人间的妖怪事件越来越多了,我们和一局都有点焦头烂额的。”
“……似乎有点跑题了,”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搓搓手,“说回你的血统……有神位的妖怪不多,总部给的调查报告显示,你的妖术士血裔父本属于白泽。”
“你从小就具备辨识妖怪本体的能力,这个能力在我们的数据库里被称作‘白泽之眼’,是白泽权柄的体现,嗯,之一。”
“说起来很奇怪,你的血统其实非常微薄,理论上连白泽之眼都不应该具备,更别提苏醒‘禁所’了——禁所通常指当年那位拥有神位的大妖沉睡的地方,它的苏醒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按照那些远古的文献记载,禁所的封印彻底解开之后,白泽将在你体内醒来。”
“总之你身上有些特殊的地方……这也是我们这次宁愿严重违纪,也要把你接来的原因。”
“毕竟我们是山海分部嘛,在这里工作生活的妖怪和人类一样多,我们的理念也和总部那群家伙不太一样,妖术士在这边也算不上太过出格的身份,山海大学里面什么幺蛾子都有……总之不需要想太多,到那边之后会有人为你加固身上的封印,然后你就安心上学就好了。不出意外的话,你可以在这里度过很愉快的四年。”
少年听得连连点头,莫名觉得眼前的青年和他背后的部门顺眼了很多,虽然几个小时前自己还是他们争夺的猎物。
悦耳的电子音播报响起,打断了和睦的气氛:“……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到站,青鸟北站,这是本次列车终点站……”
梅庭雪直起身,正要下车,身后传来男孩很低的声音: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有些错愕地回过头,这个一路上都低眉顺眼的男孩冷酷地直视着他,“为什么,您要等到我妈妈……受伤,才愿意出手?”
有那么一个瞬间,梅庭雪觉得那位已经在男孩体内苏醒了,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因为当时在场的袭击者不只有穷奇……混沌也来了,他来的不是分身,他是真正的疯子……”
“他一共出手了三次。第二次是那个混乱了全场的混沌妖咒;第三次是顾……你妈妈替你挡住那把枪后,他入侵了外围阵地一团战士的灵,强行向我们发射了导弹;第一次是在穷奇刚出现的时候,他阻挡了我一会,大概有十秒钟。”
说着他撸起袖子,给少年看他有些僵硬的左臂——手腕位置被绷带缠满,透出隐隐的红色。
男孩沉默了片刻,似乎惊愕于什么样的妖怪才能伤害到这位空手接导弹的绝世猛人,随即他有些迟疑地问,“他们都是妖怪……为什么他们也要杀我?”
“因为你是妖术士啊,”青年露出古怪的笑,“正常来说的话,全天下都该是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