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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京城
在禁城的深处,早朝的钟声逐渐消散,大殿再次恢复了宁静。
看着静默的大殿,嘉靖没有说话,他忍者怒气下了殿。
“大礼议”之后,现在的朝堂,声音愈发的安静。
很多时候,他提出议题,这帮老东西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对自己爱答不理。
结党营私,好好好,一个个都喜欢和自己斗,尤其是夏言那老东西,更是有事没事的明嘲暗讽,挖苦自己擅用宦官,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但最终,他暂时还是压下了杀心。
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
这帮子朝廷柱石,一个个都说自己是忠贞不二,但是一说到给汉中弄粮,说到北地边防财政的时候,这帮人又开始推诿胡诌了。
不想出力就别说话!夏言这家伙作为阁老带头和自己作对,如果不是现在用得到这老家伙,嘉靖是真想现在就把这些人全给办了。
这大明,他是皇帝!他就是这大明的天!这帮子乱臣贼子,当真是要反了天!
他在养心殿喝了连连吃了数碗茶,终于神色平静了些许。
而身边的太监终于等到他消了气,才战战兢兢的走到皇帝身前。
“陛下,刑部右侍郎张景哲求见。”
太监的话提醒了皇帝,汉中大旱之事,已经拖了三年了,前段时间才处理完,算算日子,是该有结果了。
而且,两日前,他特意仔细看了汉中递来的六百里加急奏报,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扫平。
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要报的了,现在他这个刑部右侍郎突然来报,什么意思?
想了想,他没有太动声色,只是平静的抬了抬手。
“宣他进来。”
不多时,在太监的指引下,一身穿着红色圆领官服的中年男子走入殿内,他恭敬在皇帝面前跪下,递上了奏折。
“陛下,臣有事禀报。”
“说吧,汉中的事,朕也想听听。”
“还请陛下先恕臣妄言之罪,汉中之事,颇有古怪。”
“起身免礼,朕不怪你,说吧。”
似乎是皇上的平和让他有了底气,他站起身,恭敬的呈上了一份奏折。
“陛下,妖树之说,确非虚妄,详情相信已由锦衣卫向陛下奏报。”
嘉靖没有言语,他坐在椅子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沉默,有时就是最好的回应。
“容臣细禀。”
张景哲立刻低头,此时的他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刚才皇上没说话,他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果细究的话,刚才他的话算是一种试探了,这越界了。
有些时候,别多问,只管汇报就行,上意不可测。
所以,他立刻调转了话头,细细说起了灾情。
“臣等根据地方县志察查,发现些许不对,灾情三年,天有大旱,虽有天时不济,然亦有妖树作祟。”
“妖树所在之域,天赤如血,地块板结,草木难生,井眼数丈不得水,河道水位连年下降,至三年,甚至河道干枯,天大旱,虽有人力未逮之嫌,但更多是天意啊。”
嘉靖这次依然没说话,赈灾之事,他已经在朝堂之上议了数次,现在连刑部的人都在给自己提这事,什么意思?
他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旁边的太监拉上了帘子。
而这一边的太监,虽然也很怕,但是看到皇帝的示意,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他拉上了帘子,隔开了嘉靖和刑部侍郎。
“张大人,奏事就是奏事,谁该干什么,谁不该干什么,这杆秤在皇上手里,张大人可莫要多言啊。”
说完这话,太监有些畏惧的看向了皇上,但是皇帝并未生气,反而满意的抿了一口茶。
顺着纱帘看去,嘉靖脸上的不悦稍稍缓和了一些,看到皇上并不反感,这太监也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也是揣测上意,但是太监们的权势,也都是靠着给皇上做事才能得来,所以,有些时候他们又不得不妄自揣测上意,当皇帝的嘴替。
他的话,嘉靖很受用,而跪在地上的张景哲也明白了,再乱说,就算是站队了,不能再说了。
他诚惶诚恐的叩了个头,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陛下,是臣失言,请再容臣细禀。”
“准。”
看到嘉靖没有在此事上追究,他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儿。
“大礼议”之后,谁都知道这新来的皇帝是个狠角色,要是得罪狠了,直接找个理由在养心殿把自己打死,这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张景哲再也不敢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斟酌了片刻,他开了口。
“洪善等匪首尽皆授首,其地方所属党羽均已诛灭,所有财物均已入库。知府到达后,短时间内可用此财缓地方之大饥,无须户部贴补。”
“辽东,湘水,真武等逆党,不服王化,已按计划诛灭,唐门迷途知返,在此次事件中出力颇多。具体事宜,臣已代六扇门在折中细表,这里就不详细赘述,还请陛下体谅臣等一片赤诚之心。”
“同时,地方州府会考虑开仓放粮,安定百姓,征招县吏,如若顺利,预计半年左右,民生可兴。”
虽然他尽可能的不掺私货,但是后一句话,嘉靖还是明白了,朝堂老臣们是让这家伙来递话服软了。
能让一个地方什么时候恢复,这不是一个刑部侍郎能说得出口的,他现在能给自己承诺,还给出了确切的时间,这背后怕是有人点头了。
朝堂之上和自己摆脸色这么长时间,现在总算也是有个交代了,罢了,这次先让他们一局,能把此次旱灾平了,也是好事。
一想到那些在朝堂上整天跟自己唱反调的老东西,此刻总算是没闯大祸,嘉靖此刻也是难得欣慰的点了点头。
难得在杀地方豪强这事情上,他们和自己站了一头儿。
不用花国库的钱,还能把事情平了,挺好。
苦一苦地方豪强,也不枉费自己特地下了那圣旨啊。
说起来这次杀的那个什么天师,好像是个地方看风水的,手里居然私藏这么多金银,真是该杀。
“好,张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陛下,臣已无事要奏,还请陛下少做忧思,体谅我等忠君之心。”
呵,这帮人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不过,皇帝也懒得和这人掰扯了,新任的知府即将上任,只要他把那边的事情安定下来,年末户部就不用考虑往那边拨银子了。
一想到这里,皇帝心情大好。
他挥手屏退臣下,示意身边的太监,宣锦衣卫上殿。
除了银子,他还在意另一件事。
妖树,是存在的。
那锦衣卫六百里加急中说的事,是否是真的?
人世,真的有长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