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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和林一悦就是青梅竹马的玩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
我们的默契好到令人羡慕。每天放学后,我们都会一起走回家。一碗饭,一瓶水,一张床,一张被子,这似乎成了我们生活的默契。我们分享着彼此的日常,一同度过了无数天真快乐的时光。
在我十岁以前,我们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玩耍、打闹,我们总是欢声笑语。吃饭时,我们会互相夹菜,分享美味;喝水时,我们会用同一瓶水,仿佛分享了生命的甘醇。晚上入睡前,我们一同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分享着梦境的温馨。在学校因为上学迟的原因,她和我成了同级生。听爸妈说,小时候我对林一悦特别缠人,一旦哭闹起来,爸妈无论怎么哄都没用,唯独她一来我就喜笑颜开。
我爸妈总是和林父林母打趣,说以后要林一悦做我儿媳妇。林父林母笑着答应,说让她好好带我,长大了给他们家当上门姑爷。
有一次,我妈笑眯眯地看着林一悦,说以后给她当儿媳妇,林一悦纳闷地问是什么。我正趴在她怀里,泪眼婆娑。她递纸巾给我擦眼泪,娇声娇气地问:“阿姨,什么是儿媳妇啊?”我妈温柔地回答,说就是她长大后我每天给她买糖葫芦吃,买好多洋娃娃,还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陪着她一起看动画片。林一悦一听到有糖葫芦吃,有好多洋娃娃,还有漂亮的小裙子和动画片看,满口答应下来。
我妈提议和她拉个勾,打个保证,俩人煞有其事地约定——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就这样,年幼无知的林一悦,被我妈连哄带骗地变成了我的小媳妇。我们两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她家在楼上。当我们读小学的时候,她爸妈由于创业经常出差,使得我家自然而然地成了她的第二个家。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她都在我们家度过,我妈对她就像亲闺女一样,无论是吃、穿还是用度,毫不吝啬。
直到上了五年级,她爸妈的事业稳定后,不再那么频繁地出差。尽管如此,一年下来在我们家的时间仍然比在她家的时间长。在十岁之前,我和林一悦就是形影不离,吃饭用同一个碗,晚上睡觉挤一个被窝。每天晚上,俩个人裹在被窝里,嬉笑闹腾个不停。我妈常常对着我的屁股扇两巴掌,打得我泪眼朦胧。而对于林一悦,她总是好言好语,让她照顾好我,赶紧睡觉。这时,林一悦会把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哄我睡觉,结果自己也被哄得睡着了。
小孩子都是一样的,记吃不记打。今天因为闹腾被揍了,明天还是不长记性。就这样,我们日复一日地过着快乐的时光。直到那天早上,我被尿憋醒,拉开被子准备去上厕所,却发现床单上一片血迹。林一悦的小短裤上也沾着血,我吓得直接哭了。我的哭声也惊醒了林一悦,她看着自己短裤的血,以为得了什么怪病要死了,搂着我的脖子也大哭起来。俩个人的哭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就把我妈和我爸惊醒了。
俩个人穿着睡衣急忙跑过来,看见我们搂在一起,哭得那个一个撕心裂肺,稀里哗啦。我妈瞅见了床单的血迹,瞬间了然于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忙把我爸推出去。林一悦则是扑在我妈怀里边哭边说:“阿姨,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妈赶紧安慰她:“不是不是,我家的一悦今天起就是大姑娘了。”我妈把林一悦带到卧室,给她好好的补了补课。总之,从那天起,我们俩个就不再挤一个被窝了。我的卧室成了林一悦专属,我爸给我在小卧室里安了一张床,说这以后就是我的狗窝了。那天之后,林一悦好似真的变成了个小大人,也不再玩洋娃娃过家家的游戏,说是幼稚。俩个呆呆的麻花辫也变成了高高的马尾辫,说是这样才像阿姨(我妈),像个大人。我看着眼前咬着冰糖葫芦,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那天晚上大雨滂沱,雷声大作,要不是她偷偷钻到我被窝里。我就信了。三更半夜,突然有人掀被窝,吓得我准备大喊大叫。“嘘嘘嘘,是我”,林一悦说话了,声音有些抖。“做什么啊?”我揉着眼睛,伸手去开灯,发现已经停电了。“打雷了,我怕你害怕,我来陪你呀。”她的手摸了过来,碰到了我的手,感觉她的手一片冰凉。在黑暗中,面对面,看不清面容,彼此的呼吸缠绕。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抖,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慢慢靠近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她怀里睡了过去。“傻儿子,起床了,赶紧的,别赖床。”我妈的起床三字经已经跑到了我耳朵里,同时也吵醒了林一悦。她顶着鸡窝头,睡眼蒙眬的爬起来。一时间,三个人,六双眼,互相对视,好不奇特。“昨天晚上打雷,我怕青凡害怕,我来陪陪他。”林一悦结结巴巴的开口,越说声音越低。我气死了。明明是她自己怕的要死,偷偷跑到我被窝里,还倒打一耙,说是担心我害怕。我妈的眼睫毛都是空的,她稍稍思索,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嘴角挂着微笑,也不戳穿林一悦拙劣的谎言,只是让我们赶紧洗漱,快要迟到了。我妈刷牙的时候,都在哼着小调。我爸问她做什么好梦了,这么高兴?我妈摆摆手,不说话,又马上捂着肚子笑起来,看得我爸一脸蒙圈。初中时,我与林一悦依然是同级,尽管她比我大两岁。我们上学下学总是形影不离,时而她骑车带我,时而我骑车带她。她爸妈的公司日益稳定,不再频繁出差。即便如此,她依然常常呆在我家。
初中时期,女生的身体发育早于男生,再加上她的两岁优势,身高已经高出我一截。她总是调侃说我是她的弟弟,遇到别人问起我们为什么不同姓,她总是信手拈来一些幽默而荒谬的说辞。她自称随我爸姓,我则随我妈姓,这种独特的幽默技能似乎是我妈传授给她的。看着她信手拈来的胡说八道,我不禁觉得这技能已经炉火纯青。林一悦容貌清秀,一笑之间宛如春风拂面,眉眼弯弯,成绩优秀,是众多人心中的白月光。
青春期的少年们大都躁动不安,对她的倾慕之情络绎不绝。然而,林一悦对这些表白一律婉言谢绝,她直言只想专心学习。在她身边,我成为唯一的异性朋友,而那些不死心的人则纷纷找上我,试图帮忙搭线。
我自然是拒绝的。毕竟,她可是我妈亲自钦点的未来儿媳妇。有一个特别无耻的家伙甚至要求我离林一悦远一点,别影响他的恋爱计划。我对他不屑一顾,可他却带着一帮人来找我,想通过堵截来达到目的。气不过的我,一怒之下狠狠踹了他一脚。结果,我们俩扭打在一起。虽然我的成绩一般,但人缘还算不错。班里的同学纷纷涌上前,支持我,将那几个人打得落花流水。
在打斗中,不幸引来了老师,场面才算稍微收敛。尽管打架的人无论对错都受到了处分,但叫家长的通知只针对我。学校里的流言总是像野火一样迅速传播。尽管打架事件是早上结束的,但中午流言已满天飞——两名男生因为争夺美女的欢心而聚众打群架。
这个流言也传到了林一悦的耳朵里,她焦急地赶来找我。看到我脸上的青肿,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轻轻地触摸我的脸,关切地问:“疼吗?”我强撑着说:“不疼。”
她眼眶红了,说了句“我先回去了”就匆匆离开了。我天真地以为她真的回去了班级。
然而,班里的流言却开始蔓延。有人赞林一悦的美貌,言外之意仿佛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想要把流言坐实。我怒视着说话的女生,她一下子低头看书,不再言语。突然间,门口跑进来一个女生,着急地说:“一悦她弟儿,不好了,一悦找李强拼命去了。”原来是夏阳,我曾见过几次,是林一悦的好朋友。
我赶紧跟着夏阳,责怪她为什么不阻止林一悦。夏阳委屈地说她拦不住,林一悦说如果再拦着,她也一并出手。林一悦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夏阳心生畏惧,她怕林一悦会因此闯祸,所以找我来劝解。我们匆匆赶到李强班级所在的楼层,发现林一悦正挥舞着拖把棍,将李强打得节节败退。
她边打边嚷嚷:“你竟敢打他?姑奶奶十几年都没舍得打他的脸。”
“你还伤了他,老子现在就要抽死你。”
夏阳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如此暴力的林一悦。她想上前提醒,却担心自己也会被卷入风波。我也感到意外,心里有点不认同林一悦的举动。虽然她从未打过我的脸,但她的指甲时常摧残我的腰背,屁股也常常成为她一脚的目标。
我迅速跑上前,夺下她手中的木棍,生怕她会把人打出毛病。
“你干嘛?”她怒气冲冲地喊道,脸蛋潮红,显然刚才用了不少力气。
我劝说:“别打了,快回去吧。”担心事态扩大,影响到林一悦。
李强捂着头,佝着腰,匆匆跑回教室。林一悦趁机弯下腰,对着李强的屁股狠狠一脚,将他踹得头碰到门上。看着林一悦似乎还要追上去补几脚,我急忙从后面拦住她,用力将她拖开。她仍然跃跃欲试,要去追打李强,口中不停地威胁。
“你再敢找青凡的麻烦,老子就弄死你!”
“悦姐儿,你应该说姑奶奶,不应该说老子的。”夏阳开始吐槽。我瞪了一眼夏阳,这个时候居然还来吐槽。
放学后,我推着自行车,后座上搭着林一悦。她的一脚踹得太狠,导致自己的脚踝挫伤,走路几乎成了一种折磨。走出校门时,周围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
“我今天是不是有点像个女疯子。”林一悦在沉默了一会后突然说。那天下午,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校园小道上。突然,流言四起,传说中的漂亮女生林一悦为了保护青梅竹马的我,竟然拿起了拖把棍,对小混混出手了。
同学们议论纷纷:
“平时文文静静的林一悦怎么会这么凶?”
“爱情真是让人变得无法预测。”
“我家悦姐儿,威武!”
我淡定地应对流言,言辞之间带着贫嘴的调侃,不愿正面回应。林一悦笑了笑,用小拳头轻拍了拍我的背,还踢了踢我的小腿,表示对我坚持不回应的支持。我们默契地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神和动作传递着彼此的理解。流言愈演愈烈,但我们选择了保持沉默,因为我们懂得,对彼此的信任胜过一切闲言碎语。
事后,老妈和林阿姨前来学校沟通,确认责任并非在我们。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写了一份检讨书,为了维护学校的面子。
回家的路上,我妈兴高采烈,感叹着她的儿子如此得宠。而林阿姨则有些失落,觉得自家的小白菜还没养熟,就这么跑到别人碗里去了。
“别担心啦,我儿子以后可是要给你家当上门女婿了!”我妈调皮地拍拍林阿姨的肩膀,逗笑了她。“是啊,女儿还是你们家的,我儿子也成你们家的了,这不是亏了你吗?”我妈一脸得意。
林阿姨思索片刻,终于被逗得哈哈大笑。老妈果然是个唠叨高手,一会儿功夫就把林阿姨逗得心花怒放,找不到烦恼的方向。初三毕业季,毕业照拍摄结束后,夏阳拉着我和林一悦准备单独照一张相。她拿着借来的相机,声势十足地说:“来来来,小夫妻靠近一点儿。”她开始故意制造谣言,声音还特别大。
“别胡说八道,这是我弟弟。”林一悦有些害羞,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是是是,亲弟弟嘛。”夏阳着重强调,一脸的不在乎。
“小土豆,别乱说话。”我也有点不自在,感觉周围的毕业生都在用玩味的目光看着我们。当年的一些事情似乎是学校里的公开秘密,连保洁阿姨和保安大叔都认识我和林一悦。每次经过校门口,保安大叔总会调侃一番,声音嘹亮:“看什么看,不知道这是官方认证的小俩口嘛?”夏阳挂着相机,凶巴巴地喊道,引得周围毕业生哈哈大笑。
“小夫妻,镜头对准我!”夏阳咔嚓一声按下快门,捕捉下我们尴尬而又滑稽的瞬间。她看着底片,啧啧有声地点评:“不错,虽然没照到脸,但颇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境。可以看出来女的虽然羞涩,心中却有着绵绵情意。男的虽说拘谨外加丑不拉几,但这个抬眼的角度,透漏着深深的爱意。哎呀呀,我真是太佩服我的照相技术了。”夏阳一边夸赞一边逗弄我们,添油加醋。在这样的哄吵声中,初中时代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