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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秦天离了辽西郡城,一路马不停蹄穿乡过镇,直奔孟家村而去。路过村镇之时,并没有发现缉拿自己的张贴榜文。想了一下,秦天自嘲的笑了笑,现在才是秦代,无论是交通还是通讯都极为落后,自己还在以现代人的思维来应对,确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只是无论如何,秦天是不打算在回去了。历史上建立丰功伟绩的秦始皇帝,让秦天彻底的失望了,除了失望,还有那浓的化不开的仇恨。
孟姜女之死是秦天心里永远也过不去的一道坎,更是让自己抱憾终身,如果当时船再快上一点,或者说在返航途中少绕一点弯路,又或者自己不去想着代替徐福出海而是让人把孟姜女接过来……
太多太多,哪怕少犯一个错误,孟姜女的命运可能会就此改变,这也是秦天最不能够原谅自己的地方。每一次想起,秦天就感到自己胸口隐隐作痛。
一路之上,秦天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十几天之后,临近年关之时,秦天终于是赶回了孟家村。只是近乡情怯,秦天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爹娘和孟家人。思索良久,秦天决定还是离开,在范家和孟家院子里各放了几串刀币之后,悄然离去。
“留在村里,一起修长城的民夫一定会认出我来。弄不好会给这个小山村带来无妄之灾,我还是离开吧。”
这一刻,秦天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这里的人和事,都有自己的生活,贸然改变他人的命运,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变化。只有自己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天气转暖,转眼间已是阳春三月,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秦天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是一路向南而行,田间地头已经能够看到青青绿草冒出头来,骑着黄牛的牧童在林间穿行,远处的小山村炊烟袅袅,到处是一派生机盎然之色。
找来村人打听一番得知,此处已是邯郸郡地界,再向南行十里就是德水,若往南行需乘舟横渡。
德水?
秦天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想来应该是一条不知名的河流罢了。继续走了几里,空气变得潮湿起来,还夹杂着一股泥沙的味道。在一片开阔的黄土地上,一条巨大的河流缓缓而过,河水浑如泥汤,河宽数丈,水流平缓。河中约有十几条小船正从对岸划过来,每条船上载有十数人,每个人都穿着相同服饰的短衣,看起来像是刚刚征召的兵士,船头之上还有一名身着铠甲,腰悬配剑的公士。
眼见这些秦兵乘船而来,秦天心中升起一丝警觉,静静立在河边。
很快,几条小船到达岸边,在领头公士的催促下,这些新征召而来的兵士依次在河滩边列队。有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壮汉下船时走的慢了些,公士上去一脚将那人踹倒在河滩上,脸上,身上沾满泥污。
“都给老子快点!”那公士骂了一句,转身离开。
“吴广兄弟!”
旁边一个体格健硕,面庞黝黑的同伴连忙过去,将那粗犷汉子扶起。
满身是泥的吴广从河滩上爬起,盯着公士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声响,一双虎目瞪得滚圆,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胜大哥,我是受够了这窝囊气了!”吴广闷声道,牙根紧咬,魁梧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着。
面庞黝黑的陈胜点点头,道:“我也受够了,可是咱们一介武夫,空有一身气力,没有那王侯的命,怕是干不成什么大事。”
听到陈胜吴广两人说话,旁边的兵士眼中也是露出忿忿之色,俨然在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陈胜,吴广!
距此不远的秦天听到二人名字,顿时一惊,胸口剧烈的跳动起来,没想到在这黄河边上,竟然见到了那两个撬动秦朝根基之人!
没有贸然上前,秦天先是仔细的回忆了历史上关于陈胜吴广的介绍,趁着公士走远招呼后续船只靠岸当口,走向这两位极有可能是创造历史的人物面前。
“这位大哥听口音可是阳城人?”秦天冲着陈胜拱手施礼。
“嗯?”陈胜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眉清目秀,彬彬有礼的年轻人,眼中露出警觉之色,“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天一笑,道:“大哥不要误会,因在下年少时曾在阳城求学,如今已离开十年有余,如今听闻大哥口音,倍感亲切,冒昧询问,还望大哥不要见怪。”秦天的瞎话也说的是越来越顺。
“在下正是阳城人。”眼见秦天一脸真诚,不似奸诈之徒,陈胜也是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果然!
秦天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又转向一旁的吴广问道:“这位大哥的口音也是有几分阳城口音,但又有些不同,哎呀,离开久了,这口音也有些听不出来了,还望大哥不要见笑!”
“我乃阳夏人士,离阳城也是不远。”吴广点点头,脸色恢复了一些。
“不知两位大哥这是要去哪?修长城吗?”秦天明知故问。
“要是修长城还好了,不用再受那个鸟气!”陈胜也是个暴脾气,看着河岸边招呼船只,对行动慢了的兵士非打即骂的公士,狠狠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修长城可是个苦差事啊,我的小命差点儿丢在那。”秦天想起过往,不禁悲上心头,眼神黯淡。说起自己曾为民夫之见闻,不过将后面一些事情隐瞒起来。
眼见面前这青年神情落寞,不似作假,想来也是苦命之人,陈胜顿时觉得多了几分亲近,语气软了许多:“我们这些兄弟都是去北边守边的,听说那里的长城还未修完,匈奴时常来袭,这一去啊,不知有多少兄弟回不来了啊——”
陈胜涌起无限感慨,望向远方,默然不语。
“屯长大哥,你去哪兄弟们就跟着你去哪,绝无二字!”旁边一人突然开口道,引起周围众人齐声附和。
“唉!难哪!”陈胜摇摇头,“我等都是一介草民,任由驱使,命数早已不是我等能做的了主的了。”
“陈胜大哥,能否听我一言?”秦天一脸认真的望向陈胜那张粗犷的脸庞。
“兄弟请说!”一番交谈,陈胜也是觉得秦天值得结交,当即点头道。
秦天看了一眼陈胜吴广,目光又在周围一众兵士脸上扫过,神色肃穆。
“诸位大哥,自古以来,尧舜以仁德治天下。商汤无德,尽失人心,武王伐纣,成周朝八百年天下。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以我所见,民心才是大势。圣贤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万民就如这德水,天降福泽,风调雨顺才能水平舟稳,若是天德有失,自然风急浪高,民心不稳啊!”
秦天一番话,振聋发聩,这样的言论这些兵士简直闻所未闻,虽然大逆不道,却又觉得十分有道理,甚至说出了许多人心中所想,顿觉十分畅快,心胸舒畅了许多。
陈胜初闻之时,双眼发亮,再听之下,又觉如雷贯耳,不过眼前终似云遮雾绕,胸口好像始终憋着一口气。
“二位大哥,生为大丈夫立足天地之间,哪能任由小人欺辱,就算是官又如何?哪人出生之时,命数便已天定?就算有天数,我也相信,人定胜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轰!
众人耳畔好像一声惊雷炸响,皆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
陈胜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难以抑制心中激动,双拳不自觉的握紧,转头看向身旁吴广。吴广也有同感,兄弟二人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团火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