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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都让开!”
庭院众人纷纷向四周散开,熊虎抱着口中不断呕出鲜血的褚俞冲入大堂后院当中,鲜血不住从身体的各处流下,稀稀落落的抛洒在院中。
“大夫!大夫!”
声音方落,便已经有人拉着白衣郎中进得屋中。
那大夫只看了一眼面色灰败的褚俞便勃然变色,连忙将手搭在了他的脉上,闭目感觉了良久,又伸手掀开了褚俞胸前的衣服,单这一个动作,便让褚俞在昏迷中仍忍不住闷哼出声。
大夫皱起眉头,额头缓缓渗出汗珠,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黑乌,仅仅外圈尚有些许青紫色彩。
“胸骨尽碎,腹下还受了一击……这是,还中了毒!”
一旁不住徘徊走动的熊虎听到这话,原就布满青筋的面庞上更是开始抽动起来。
见熊虎有发作的迹象,一旁熟悉的帮众连忙上前安抚:“帮主莫要担心,副帮主他吉星高照,定是不会有事的!”
“不一定………”
方说完这三个字,没等那大夫再说些什么,已然怒极的熊虎一把扇飞了拦在面前的帮众,伸出手来扽住了大夫的衣襟,轻轻一提,便将他提了起来。
目中满是血丝,熊虎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什么?”
大夫却似乎早就熟悉了熊虎这风格,抬起手来搭在熊虎那对蒲扇般的大手上:“先把我放下。”
一旁方才飞出去的那帮众也焦急的转回过来,方才飞出去足有十米,他却也没什么事,便可见熊虎虽蛮,却依旧没有失去理智,不过看那帮众毫不意外的样子,很明显,熊虎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帮主!眼下能救副帮主的只有侯先生!不可动蛮啊!”
熊虎呼哧呼哧的不住喘息,双目瞳孔乱颤,但终究缓缓的放下了侯先生。
而那侯先生方一落地便即向那帮众吩咐道:“去医馆,将费先生请来,这事我一人做不来。”
“是!”
那帮众听罢大喜,侯先生既如此说,便说明副帮主还有的救!于是欢喜的跑了下去,吩咐人去叫人去了。
待到帮众离开,侯先生转过头来,看着终于冷静下来的熊虎说道:“我要先同你讲了这话,免得你届时再来说事。”
“救回来的可能,只有三成,且……”看着明显又焦躁起来的熊虎,侯先生不急不缓的又开口说道:
“即便是能救回来,想要再像先前那般,也是不可能的,胸骨碎裂,毒入肺腑,此乃筋骨之殇,性命之患,我又没有破腹挖心的手段,无法让他彻底复原,这些你都需明白!”
说到最后,侯先生的语气变得格外严厉。
然而熊虎只是呆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片刻后他才开口:“他是我兄弟……”
听到这话,侯先生也怔了片刻,轻叹出口气,他没有接话,而是专心从褚俞的肩头摘下已然嵌入肉中的梅花镖,其上绿意盈盈,隐隐还泛着紫光,显然是有着剧毒。
将那镖放于阳光下细细端详,又用鼻子轻轻嗅探,侯先生眉头轻蹙,米香气?
“是百丰散?”
轻声呢喃,侯先生将那飞镖放在了一旁,伸手轻轻拨开破损的伤处,便见其中已然开始发黑。
又连忙去掀开褚俞的裤腿,又见其脚尖已然隐隐发黑,周遭血管也都发紫变青起来。
“不会错了,就是百丰散。”
侯先生倒吸一口凉气,却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放下了褚俞的裤腿,向屋外唤道:“来人,去备淘米水和熟米来!越多越好!”
院外忙作一团,侯先生则从药箱之中取出了一对银针来,那针被磨得极细,若是在稍暗些的地界根本看不清楚,此刻在侯先生的手中,却听话乖谨的很。
银针探入伤处,几番搅动,侯先生的额头再次微微见汗。
而在一旁熊虎的眼中,自家副帮主的肩头竟然突然好似鼓皮一般被顶得隆起一片,甚是诡异吓人,仿佛下一刻,便要有一团浑物从他肩头喷出……
就在这时,一名螭虎帮众冲进屋中,手中正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侯先生,这里!”
侯先生连头也没回:
“放下,再去拿!”
说着,侯先生眉头一松,终于将银针从侯先生的肩头取出,以熊虎极强的目力也是勉强才能看清,其上正蠕动着一只黑蓝色的虫子。
反过手来,侯先生直接将虫子扔进了那米盆当中,虫子方一接触到那米饭,便好似冰雪消融,瞬间化作了一滩黑色液体,融入了米饭当中。
那虫子虽小,却依旧浸润了一大片的米粒,就像是在那纯白的山峦中点了一滴墨,于是晕染开来,将一整片山水,都沾染了墨色。
将饭盆放到褚俞的肩头处,侯先生缓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巾帕来擦了擦汗。
熊虎连忙凑了上来:“侯先生,我兄弟他……”
“百丰散,其名似药,其性似毒,但实际却是蛊,我也只是从师傅处听说过,却不料真的见到了。其以米虫为源,饲以毒米、毒虫,万虫存一,凑足百数,才叫百丰散,此毒见效极快,尤其无药可解,只有在方中毒时,以米饭为引,将那米虫诱出,方有一线生机。”
侯先生似乎是有些兴奋,他口中不住念叨着,双目放光,露出一副有些疯癫的姿态来。
“侯先生!我……”
熊虎刚刚要凑上来继续追问,却又被人突的打断。
“师父!”
便见从不远处的院落中,跑入了一个看模样得有古稀之年的老者来,那老者虽年迈,却满头黑发,面容枯槁,眼睛却分外有神,此刻火急火燎的跑入屋中,却连大气都没有喘。
刚刚进到屋中,老者便殷勤的凑到侯先生身侧,双手并拢于膝前:
“师父,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