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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蜀地九陇山一处古墓中。
五个土夫子围着一口棺椁,所有人没说话,直勾勾盯着里面的尸体。
躺着的女人面色平静,容貌清丽,称奇的是千年岁月的摧残,却没在脸上留下痕迹,红润的像待嫁小姐。但与其他棺椁不同,尸体除了手和脸漏在外面,其他位置却被血水覆盖,美丽且血腥。
“真他奶奶的恶心,这尸水咋这个色儿,人抽干了也不至于这么多吧?”
“景大哥,俺听说古人常往棺材里配毒药防腐,这玩意儿不会有毒吧?”
“放他娘的屁,古人最多也就用汞和砷防腐,这血水要是毒药,尸体早就腐蚀没了。”景老大哼声道。不过嘴上不在意,身体却没敢乱动,毕竟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老二在旁边没搭话,五人中只有他话最少,大家都管他叫闷头驴,老二皱着眉,把头低向棺椁,迎面却扑来一阵气息,“这棺材里咋这么香?”
几人闻言,带着疑惑,鼻子也跟着拱起,尽力感受老二说的香气,头刚低下,像迎面春风一般,满脸陶醉,模样仿佛吸食大麻一般。
半晌几人睁开眼睛,只是眼中透着淡淡光芒,老三率先清醒,看着血水中透出的光亮,隐约觉得下面藏着不少宝贝,说道:“奶奶的,挖还是不挖,你们几个别不吭声,这血水看着恶心,但身子下面没准是好玩意。”
其他人看向景老大,毕竟经验上比他们丰富,几次遇险都是大哥的事先规避,要不也走不到这,但从脸上的期待可以看出,都不愿意被一个血棺吓退。
景老大也看出几人心思,心一横:“奶奶的,遇个唐墓不容易,不能白忙活一场!老二,把工具拿出来,这棺材里八成不是血水,哥几个尽量别接触尸体。都悠着点,引起尸变哥几个都得撂这!”
几人嘿嘿一乐,拿出钩子,一人一角,随着一声起,众人纷纷用力,女尸慢慢升起。
景老大死盯尸体,常年地下工作,总能在危险来临前感知什么,这次更是有种不安,不知是光线暗的缘故,还是精神疲惫出现错觉,他看见躺着的女尸嘴角微微上挑,带着邪魅,眼睛促动,似要张开。
一时慌张,手中钩子突然脱钩,随着一角脱力,其他几角由于受力不均,女尸狠狠摔在棺椁里,血水四处溅开。
脱钩的尖角对准老三的眉骨狠狠撞去,老三随着惯性后退,根本没角度躲开,一声惨叫,鲜血直流,散落的血液掉落棺中,与棺椁中的血水混为一滩。
几人随着惯性纷纷后退,溅射的血水浸湿几人衣襟。
老三捂着眉骨,哼唧同时不忘抱怨:“大哥,你他娘的有准没准......”
还没等说完,棺椁中传来咯咯声,仿佛缩骨功的骨头缠绕声,棺椁随之晃动,血水渐渐沸腾,止不住的往出流,似乎什么东西破壳而出,老三眼睛睁的滚圆,疼痛感抛掷脑后,把刚要说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几人目光紧盯,没人敢动,这个节骨眼,谁动谁死。
景老大咽了口唾沫,声音在墓室中清晰无比,众人心里增加了一份压力。
棺椁里的女尸,尸变了。
血水不断向外翻涌,犹如开水一般流向脚下。
景老大一个手势,几人纷纷后退,自觉摸向武器,以往经历告诉他们,棺材里出现的不是金子就是粽子,这种情况,傻子才会觉得是金子。
老三捂着眼睛,血流不止,整个头颅蒙上一层血红,视线模糊不清,一时脚滑拌块石头,身体踉跄,一个栽歪摔倒在地。
石块碰撞声在墓室炸开,清脆同时抨击众人心理。
就在此时!!
棺椁中一个东西突然跳了出来,光线太暗看不出模样,动作迅速,形状矮小,浑身血色,怎么看都不像粽子。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怪物直奔景老大冲来,而景老大身贴墙壁,无处闪躲,慌张下,单膝下蹲,左手扑地,右手砰砰砰就是一梭子。
只听“啊”的一声,墓室再次恢复安静。
众人心中一喜,声音如此凄惨,必是打中了,粽子一般不惧怕手枪,而能被枪打伤的定是活物。以往的活物,都被他们祭给了墓主人,只要不是尸变,都有生存的办法。
几个人看了看对方,老二晃了下头,示意上前看一下。老四老五点了点头踱着步谨慎靠近击落的位置。
景老大这时也回过神,擦了擦汗,刚才属实吓的不清,墓下情况多变,真要伤了,不死也得留下点东西。况且这玩意速度这么快,指不定什么东西变异的,粽子可没这能耐。
老二用手电筒照向击落位置,圆形光柱下躺着一具尸体,而这形状却与人形几分相似。
老四有些疑惑,这穿着咋这么熟悉。
几人围上一看,熟悉感愈发明显,老二把尸体翻过来,满脸错愕。
其余三人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老三!!!”
老四摇着尸体,胸口上的窟窿眼不断冒出血水,眼神满是惊恐,显然死的不能再死。
景老大呆滞的看着老三,即便是昏暗环境,他也清除记得枪口对准的是那怪物,怎么倒下的是老三。
“这...这...怎么可能会这样…”
“大…大哥,你杀了老三…”
“不…不对,你们刚才看见了,我没对老三开枪!!!”景老大冷汗直流,倒斗这么多年,头一次将枪口对准同伴,真要是坐实了,以后没兄弟跟他了。
“这他娘的不可能,出事那阵,老三在北面呢,咋可能倒在这?”景老大平时很讲义气,老五也不相信他会杀了老三,况且现在连货都没挖出来,杀人更不可能。
“可……可这弹头,明显是老大枪里打出来的……”老四指着枪伤,证据是骗不了人的。
老二皱了皱眉,他仔细回想下老三的位置,老五说的没错,北边到这个位置至少有十米距离,那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过来,但大哥的枪是怎么打到老三的?
他同样不相信大哥会杀老三,要说分赃不均根本不可能,脏都没有,何来不均只说。平时大哥对老三也不错,要说私仇更不可能。
他总觉得有蹊跷,下了这么多墓,什么稀奇古怪没见过,也有同伴丧命,可枪杀同伴确是第一遭。
想到这,转头看向棺椁,如果刚才大哥打中的是老三,那尸变的怪物哪去了。
这一看,却让他身形定住,用力揉了揉双眼,确定没看错后说道。
“你……你们快看棺椁……”
几人还沉浸在悲伤,听到老二的声音,忙看向棺椁,这一看不要紧,表情像石化一般。
棺椁中哪还有女尸,只剩一具干尸,身披官服,身形矮小,虽是干尸,也能看出年纪不小,且穿戴整齐,根本不是刚才勾尸掉落的混乱景象。
反观棺中血水,哪还见得,干爽无比,干尸下面铺满金银,比一般棺椁还要多,刺激每个人的神经。
脚下原本被血水浸泡的地面铺满灰尘,也就是说,这些痕迹都在告诉他们,刚才喷涌而出的血水不复存在。
那一开始看到的景象到底是真的假的?
“女...女尸呢...”老四颤颤巍巍的说道。
老二皱起眉,几人中只有他最镇静:“鬼打墙吗?”
景老大毕竟经验丰富,惊讶片刻便冷静下来:“不像鬼打墙,鬼打墙没这么邪乎。”
老二擦了下地板上的灰尘,说道:“这地面一点潮湿痕迹都没有,血水就算蒸发也不会这么快,分明不是刚才的地面。”
“他奶奶的,真他娘的磨叽,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出口又没被堵死,想这干嘛,拿了东西赶紧走,老三死了算他没这命,那棺材里好东西多的是,回头给他家里寄点钱,咱哥几个也不算亏待他。”老五是景老大同乡,也是最后加入的,对其他几人也没什么感情,死了就死了,不耽误他发财就行。
说完不顾阻拦,便往棺椁凑了凑,看见慢棺材的货,眼中露出贪婪。
老二眉头一皱,老五的行径让他暗自多了份警惕,毕竟倒斗集团杀人越货的桥段也不少。
“哈哈,大哥,走空了好几个穴,这地可真富裕啊,看这琉璃玛瑙,这墓主人活着的时候挺有钱啊。”老五拿出个兜子,一件件的往里塞。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有些压在身子底的东西拿不出来,硬是把尸体翻了个个,也不怕这次真的尸变。
景老大看的直皱头,这家伙都是蛮干,还不听管教,几次出事都是因为他,刚才的发生的事肯定不是巧合,再让他捅出幺蛾子真走不了了。
刚想阻止,却被老二叫住。
疑惑的看向老二,老二向老五方向仰了仰头,面色严肃的要命,仿佛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景老大感觉不对劲,紧忙用手电筒照向老五。
老五满脸兴奋,眼中闪着精光,一件一件的装,棺材中的货仿佛无穷无尽,没一会袋子就装满了,又拿了个袋子。
景老大脸色像猪肝般难看,刚才老五由于站在棺材后面看不清,错位看真像在倒货,但凑近看,老五把棺材下面的石头全装进袋子里,而棺材里的东西完好无损,老五是贪,但不是有病,好端端的倒什么石头。
且脸上的兴奋,完全不是做戏,仿佛真捡到宝贝一般。
“大...大哥...老...老五他怎么了...”老四也看见老五的反常,几人中就数他胆子最小,刚死了个三哥,现在老五怎么看都像是中了邪。
“妈的,该不是出现幻觉了吧,老四,老二你们去后面抱住他,我在正面勾引他,叫他别瞎动,这下真他妈出事了。”大哥哼声道。
景老大慢步走在正面,轻声叫道:“老五?”
老五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装着,脸上透着兴奋,只是在光线衬托下,显得诡异。
景老大心念:“坏了。”示意两人赶紧抱住他。
老四一个箭步抱向老五,但老五背后像长了眼睛,还没等老四到跟前,老五一个转身,手里的刀直刺老四。
这刀直击心脏,真要中了,鬼门关走定了。
老四赶紧闪身,但冲劲过大,也只能避开要害,谁知老五刀锋变向上挑,老四再无后力,一刀狠狠扎在眼上。
随之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声音在墓室传荡,回音不断,十分凄惨。
老二见状赶紧停步,靠在一旁,警惕看着老五。
血水从老四眼中流出,满脸都是,和惨死鬼没两样,捂着眼睛,边嚎边打滚,谁能想到,倒了一辈子斗,被自己人捅瞎了眼。
老五手持带血匕首,笑的诡异,眼中布满血丝,显然这一刀让他有些兴奋,转头看向景老大和老二,贪婪之色跃然而上。
景老大后退几步,手摸火枪,必要时候,即便杀了老五也不能让自己被动。
老二心里盘算和老大的距离,只要老五过来,他就跑向老大,杀同伴这种事他做不出来,但景老大反正都杀一个了,再杀一个也不多。
两人各自盘算,警惕看着老五,生怕他有动作,但老五没动,舔了口刀上的血,然后对两人诡异一笑,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擅闯墓室者,死!!!”随即噗呲一声捅进自己肚子。
由于动作太过迅速,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老五叫都没叫便应声倒地,只留两人愣在原地。
“这…”
如果刚才老三的死是景老大失手,但老五的这句话分明告诉两人,这个墓绝对不简单。
老二看了看景老大没说话,眼中警惕不言而喻,几人接连倒下,便说明下一个不是自己就是对方,而从轨迹中判断,这是让他们自相残杀。
景老大退了一步,说道:“老二,你还清醒吧?”
老二摸向腰间,做好后退姿态,毕竟景老大有枪,真要发生变化,自己未必是对手。
“我好着呢,大哥你还清醒呢吧?”
“老二你说的哪里话,我当然清醒着呢!”两人对话似是关心,却带着紧张,都在判断对方状态,四目紧盯,生怕发生突变。
“老二,这墓八成有古怪,我建议先带着老四老五先出去,至于东西以后再拿。”
“好!”老二想都没想便答应。
嘴上说着,两人却都没动,还是死盯对方。
过了十几分钟,老二率先打破僵局“大哥,这么僵着谁都出不去,我们把手里武器都扔了,再把老四老五带出去。”
景老大看着老二眼睛,虽光线黯淡,但也能察觉那丝清明,点了点头,应声“好”!
老二松了口气,景老大毕竟有枪,自己始终处于弱势,赤手空拳的话,即便大哥发生变故,他自信能够脱身。
将腿部匕首缓缓抽出,做出放在地上的手势,向景老大扬了扬头,示意也照做。
景老大瞥了一眼,虽然不愿,但也不希望同伴互相残杀,便也照着动作做起来。
“啪!”的一声,匕首和手枪齐声落地。又是一脚,双双消失在黑暗中。
两人点头示意,默契十足,飞快冲向棺椁,老二一手扛起老四,景老大扶起老五,鲜血顺着颈部流下来,原本黑色衣服染的发亮。
不远处老二喊道:“走!”便扶着老四向出口走去。
景老大让老五靠实,刚要提力,眼神却瞟向棺材里的那双手。
隐约中看见叠放的双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
好奇心使他停下了脚步。
看着老二两人踉跄消失视野,犹豫一下,将手伸向尸体,轻轻一掰,手指居然断了下来,露出下面东西。
一对铜质龟符。
轻轻拿起,龟符上面铭刻着文字,似乎是一种地位象征。
这个东西他倒是有所了解,唐代官员以龟符论官品,分为金银铜三个等级,墓主想必是仕途之人,但官员每人只有一个,为何这是一对?
来不及多想,草草装进兜中,贼不空穴的道理记的死死的,看了眼其它陪葬品,眼中闪出一丝不甘,要不是接二连三的伤亡,真不愿意收手。
提了提老五,用衣服将伤口简单包扎,救治早的话还有活命机会,贪图这些东西,只能让兄弟送命。
扶好老五往出口走,老二两人早没了踪影,刚才慌乱中手电筒不知滚落到哪,只能摸黑前行,好在长时间在这种环境工作,适黑程度比寻常人强,漆黑中隐隐看得出轮廓。
老五不是一般的壮,而且由于墓室空气浑浊,氧气不足,扶到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出了主墓室便宽敞些,景老大把老五放下喘口气。
“你他娘的挺挺啊,别给老子死这,虽说不听话了点,但好歹我带你出来的,真挂斗里头,算怎么回事啊!”景老大点了根烟,星点荧光映衬出面容的疲惫,也让他在这墓室无比显眼。
突然!
“砰!”的炸裂声在墓室炸响。
随之空气中飘荡一缕火药气息。
有人开枪!!!
景老大捂住胳膊迅速改变位置,额头上聚集密密麻麻的汗珠。鲜血顺着手臂淌下,在地上汇成一潭。
“砰砰!!”
又是两枪,但由于这次没有光照,开枪的人只能听声辨位,均打在了景老大的头顶上,崩碎的石头打了他一脸。
但这次景老大看清了开枪的位置,不顾伤痛,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向着远处扔去。
“砰砰!!”又是两枪,同时传来石头的炸裂声,景老大一个健步向火光冲去,他现在没有武器,最大胜算便是近身搏命。
起身飞脚,冲着刚才火光位置踢去,身体一滞,脚处传来阻力,随之传来“啪嗒”落地声。
踢中了!
来不及窃喜,一把将黑影扑倒。对方也反应过来,四只手开始乱抓,黑影一把抓住景老大受伤胳膊,景老大汗如雨下,力气一泄直接被对方骑在身上。
黑影身上传来“噌!!!”的一声。
景老大暗道不好,明晃晃的刀身直向脸部刺去。忍着剧痛,双手顶住对方手臂,艰难样子让他青筋暴露。
而在这明晃晃的刀身背后,同时露出黑影的脸。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老…老二…你…你他娘的…”
老二神情冷漠,眼中布满血丝,即便在昏暗环境中,也能看清狰狞的面容。
景老大用力回推,但老二的力道犹如泰山压顶,刀尖一点点靠近自己,只要力竭,定然鲜血四溅,老二身材瘦弱,团队中充当智囊角色,根本爆发不出这样力道,景老大心中一阵后悔,就不应该碰这座墓,但为时已晚,只能拼命抵挡老二的进攻。
老二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白成一条线,缝隙中狠狠挤出几个字。
“盗物者,死!!!”
手上力道再次传来,景老大叫苦不迭,双手颤抖,看来那对龟符惹了大麻烦。
刀尖在眼中不断放大,尖锐的锋芒令他有些恍惚,他知道马上力竭,距离还在拉进,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豁口,景老大大喊一声,拼尽最后力气,力道向右推去,头向左闪去。
“噌!”的一声响,刀插向了地板,景老大顺势一脚将老二踹开。来不及思考,掉头向出口跑去,以他现在的状态和老二的诡异程度,犹豫的话定会被留在这。
背后“砰!”的一声传来枪响,看来老二已经找回火枪。
子弹在墙壁上碰出火花,飞碎的石片让景老大睁不开眼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砰!”
又是一枪,子弹擦着大腿而过,高速摩擦瞬间豁了个口子,景老大应声摔倒。
“叮铃!”一声,子弹刚好打中了景老大口袋,从里面掉落一块石图,样子古朴,可见年头不短,不知是什么材料,被子弹打中居然完好无缺。
景老大看了眼伤口,确定皮外伤后便要去捡石图,神情焦急,似乎十分重要。
可再一次的枪响打破了他的想法,而在这黑暗中,掉落的位置根本找不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再不跑便要交代在这。
狠一咬牙,转身调头,毫不犹豫的向出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