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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魔力粒子再度聚合在诺亚掌心,化作了那杆长枪。他眼中的金色细线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开始发光的红色魔术回路。
“八云,做好自由落体准备!”
将金枪落在背后,诺亚转动身躯,抡起看家兵器斜着一挥,一道红色的魔力斩击随之而出,齐齐地斩断包裹着八云光的无数触手。
“呜呜啊啊——”
空气中传来了男女声混合的痛苦的惨叫声。
最初的魔怪怎么也没想到,那能轻易杀死一头大象的偷袭,竟然杀不死一个看上去如此普通的人类。
(是以自己极快的痊愈速度作为赌注,将蕴含魔力的鲜血通达全身的魔术回路,从而达到身体机能各方面指数性拔高的战斗方式吗?...)
在八云光摔倒在地,使用魔术切割自救的同时,墨镜也记录并分析出了诺亚的魔力运作形式与属性。
(这如果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从者还好,但这小鬼是亚从者,严格意义上算是拥有从者能力的人类,这样耗费生命的战斗方式,在往后难保...)
“诺亚先生!”
“诺亚,你没事吧?!”
“御主,玛修,你们都不要靠近过来!”
高高跃起在空中做了个前空翻后,诺亚稳稳落在了魔怪与藤丸立香她们之间,金枪又化作了包裹他自身的金光,诺亚缓缓下蹲,扎出了一个标准的马步姿势,左臂直角弯折紧贴腰部,右手伸向前的同时竖起了食指。
“前辈...诺亚先生的动作,是华夏传统武术【洪拳】的起手式诶!”
看着这熟悉的动作,玛修忽然想起自己的华夏读本上,曾有这样一幕画作,正是对洪拳的描绘。
“什么...?”
在震惊之余,藤丸立香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质疑的感受。
“开什么玩笑?!军队的武器都没有用,八云光用魔力都解决不了的魔怪,诺亚打算用赤手空拳的方式打倒它吗?!”
“御主,或许这不是玩笑...”
八云光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藤丸立香身边,回首望着正在对峙着的诺亚与魔怪。
“那种生物,能吸收攻击者使用的魔力,虽然无法像抑制剂那样使攻击者的能力无效化,但是此消彼长之下,攻击者自然而然会落入下风。这是刚刚我与魔怪交手时发现的,我想,诺亚应该也明白了这一点...”
“诶...?”
藤丸充满焦虑地望向诺亚,而事实也正如八云光所说,将战斗模式转换后的诺亚,在挥动金枪救下八云光时,就发现了魔怪会吸收魔力的这一特性。
“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被切断的触手在眨眼间又全部长了回来,细心的话,是可以看出,触手在长回来的时候融合了星星点点的红色魔力。
魔怪的四只眼睛睥睨着这个小只的身影,尽管语气与眼神狠厉,但此时已经失去了重创八云光时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诺亚保持着自己的身躯一动不动,与魔怪的四只眼睛直视:
“我不过是,生前也曾备受实验折磨的人类罢了。”
他的回答倒是出乎了魔怪的预料,那狠厉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冷酷,声音少了些音量,语气多了些悲怆:
“那你应该能明白作为实验体的我们的痛苦!...被撕碎后重组、与各种生物混合生长的悲哀;被药物与魔术控制着、只能随着操纵者想要的方向进化的无能为力;在最后被世人误解、被全世界抛弃的悲凉!你能明白的吧!......其实不只是你与我们,整个霓虹国又有多少魔术师家族为了声名,为了所谓的强大,不惜让自己的后代成为被改造的对象!...这样的人类,根本不值得被拯救,尤其是被你这样同样倍受创伤的生命拯救!...我们说的没错吧!”
那孩子死前的祈愿,再度回到了诺亚的脑海中,少年沉下了头,掩盖自己眼角的泪光,紧紧用力的左拳握得更紧了些。
“是啊...我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哀,这是我无法主导的人生。所以,我要从我这里开始,阻止这种循环往复的悲剧。抱歉,为了未来的孩子们能够在阳光下欢笑,我必须向你们出手——曾经的【人类】啊!”
诺亚的这番话,除了魔怪之外,只有装配上了声波捕捉器的八云光听到了。
(小鬼...你...)
“——既然如此,你就与那些低劣的人类一起死在这可恶的世界吧!”
在得到了与自己的期望不同的回答,魔怪不再犹豫,眼睛里充斥着血光,无数的触手同时朝诺亚袭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诺亚也抬起头,大喝一声,高高跃起躲避多数的触手,挥出一拳,一击将直面而来的触手砸了个稀巴烂!
洪拳原本的威力就不俗,在诺亚的战斗模式加持后,每一记攻击就像从高空落下的重型钻头,轰得魔怪的触手瞬间粉碎。
“御主,那家伙向我们宣战了。”
似乎是被诺亚高昂的战意所感染,八云光生硬地折回自己脱臼的肩膀与手臂,侧脸看着还在因为这一切的发生而发呆的藤丸立香。
“我不认为诺亚会输,但是如果我们一起上的话,胜算会更大一些。”
“前辈,我赞同八云先生的提议,我也认为诺亚先生不可能一个人打赢魔怪...”
玛修是亲眼见过的,诺亚在过度使用魔力时,会出现他自己难以控制的昏迷与损伤。
“玛修,你得留在御主身边,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别的魔怪趁机偷袭。对了,御主,给你这个。”
八云光将那把全自动的格洛克手枪递到了藤丸立香手中。
“三点一线,扣动扳机,这对你来讲应该很容易。如果我们身边还能多一人进行防守的话,形势会乐观很多。但很可惜,现实里没有如果。”
回头看向了正与魔怪搏命的诺亚,八云光的墨镜下看不出他的任何眼神变化。
“御主,下令吧,这会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战。”
“唔...我明白了!八云光上阵,玛修留在我的身边!”
“明白。顺便,御主,格洛克里就只剩下了八发子弹,如果我们都不幸战死了,记得给自己留一发光荣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