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僵尸
三天,整整三天。
在我刚刚走完的二十几年里,除了跟前女友分手的那段时间,我再也没有像现在一样丢过魂儿。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自己家的厂房里回来的。
对于一个平常人来说,大抵所有人都需要时间来消化罢。
相反,“花姐”的表现没有任何异样,她还是一样的喜怒无常,一样的漂亮,一样的香水味,一样的丝袜,只是现在的她不再搭配她从来都不喜欢的高跟鞋。
她?他?还是它?
在她像个真正的家庭主妇一样开始收拾房间的时候,也许只是本能驱使,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是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还是那句熟悉无比的话:
你这个人的房间怎么那么臭。
我突然有点想吐。
趁着“花姐”不注意,我偷偷的跑掉了。
我趴在冯老三的椅子边上,我不停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在人类众多的悲哀之中,有一种我认为最不值得,就是人类总是希望得到真相,很多时候,真相到底是什么几乎所有人都说不清楚,很多时候,真相往往意味着残酷,有人为了真相,不惜抛妻弃子,不惜家破人亡,不惜身败名裂,不惜朝闻夕死。
有些时候,你不想知道真相,真相却偏偏自己找上门来。
就像这次,真相好像是老金硬塞给我的。
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翻滚,旋转,却像一颗棉花糖一样越卷越多,越卷越大。
我得出的阶段性结论是,我真贱。
如果,我没有死乞白赖的央求老金该有多好。
如果,我没有看到床上的那些该死的血迹该有多好。
如果,我还是像平时一样懒,把弄脏的床单直接丢掉该有多好。
如果,我没有喜欢上花姐,该有多好。
谁能想到,让我变成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整个世界的事,居然只是一条上面不知道粘了多少子孙后代的旧床单?
对不起,不是一条,是两条。
现在的我,简直就像是一具僵尸。
我开始漫无目的游荡在城市之中,直到我再次遇到那个人。
没错,上帝确实是一个淘气的孩子,这次,我的窗户算是彻彻底底的打开了。
当我再次看见初恋前女友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就不再迷茫了,元始天尊,众神之父奥丁,湿婆,玉皇大帝,圣母玛利亚,孙悟空,迪迦奥特曼,琦玉老师.....你们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谢谢你们,我今天终于下定决心了。
我今天要耍流氓啦!
我摘下卫衣的帽衫,双手搓了搓,就冲了上去。
一声尖叫之后,我的初恋女友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紧接着穿来的是一声婴儿的哭泣,三秒钟过后,我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在脑袋亲吻大地的旅途中,我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
男人咆哮着,婴儿哭泣着,女人惊吓着。
我,无比的幸福着。
当女人终于缓过神儿来,终于看清我的脸的时候,我的鼻涕和嘴角的鲜血刚好淌在一起。
胡言?怎么是你?
哦对了,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没错,鄙人姓胡,单名一个言字。
你认识他?男人的声音还在颤抖着。
此刻的我满脸兴奋的已经站了起来,大笑着对懵逼的二人冲了过去。
男人的反应是很迅速的,他是个合格的男人,他飞起的一脚,足足把我踹飞了三米多远,我的身体撞在厚实的墙上,反弹了一下,然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脚的力道,我的肋骨至少断了两根。
他们大概是没有想到的,现在的我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僵尸,我根本不知道疼痛。
当我再次站起来,疯了一般大笑着向他们跑去的时候,男人咒骂着,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助威,只是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你怕个屁啊。
这次的我,被掐住了脖子,像个小鸡子一样被提着脖子顶到了墙上。
小倩!快点报警!这人是个疯子!
我运气全身的力气,冲着男人喷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有点失败,还把一些鼻涕带出去了,粘在男人新买的风衣上,唉,真可惜。
男人终究还是愤怒了,他大概是个学过格斗技巧的人,那天,在警察赶来之前,我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大逼斗。
给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那么多的大逼斗,会有多大的心灵伤害?
不好意思,我他妈的一丁点都没有。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是有一点惊讶的,因为我并没有在公安局或者派出所,也不是看守所或者精神病院。
映入我视线的是一根插进生殖器的导尿管。
一位老人,静静地侧躺着,他的双眼浑浊,嘴巴半张着,长时间的用嘴巴呼吸导致双唇龟裂。
他的被子没盖好。
这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房,空气中,混杂着水果的清香,花朵的浓香,还有不同种类的尿骚味。
我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转过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更舒服的躺着,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这一觉是无梦之眠,再没有比这还舒服的一觉了。
两张清秀的脸慢慢走进了我的视线里,一张熟悉又陌生,另一张稚嫩无比。
张倩,我的前女友,正在温柔的哄孩子开心。
也许是听到我翻身的声音,张倩看向我的方向。
你醒了?好点了吗?
一瞬间,我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