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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刚才应该是灯笼在燃烧的时候惊动了他们!”
老陈想到了这个理由,再也想不出别的。
“咱们先躲起来,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昆仑奴莫德说道。
“那好,如果万一有情况的话,咱们大家再想办法也不迟!”
老陈此时并不感到紧张,因为他身下的佩剑安静得很。
这把具有灵性的佩剑,如果真的感受到邪魅鬼祟,那么必定会脱鞘而出的。
因此至少可以说明一点,对方不是十分危险的人物。
很快,就有声音从远而近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亭子前面好像有人?”
说话的是一个提着灯笼的貌美女子,从打扮上来看好像是代办丧事一般,因为这个女子全身上下都是一身素白。
按照当时的习俗,只有死了人才穿这一身白衣。
老陈和他们几个对视一眼,很快就趴在地上,然后偷偷地向外观望。
“按说这时间点不对呀,他们不可能来这么早!”
这是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也是提着一只白色的灯笼。
他们手里提的灯笼都写着两个字,即“朝天!”
很显然老陈也瞄到了这两个字,心想,难道有个叫朝天的大人物就在这一带活动?
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现在尽管朝中混乱不堪,但是还没到兵荒马乱的地步。
如果真的有个大人物出现的话,是绝对不会屈尊住在这种活死人墓中的。
“我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人家稍微提早一点来也很正常!”
这两个女子一路走一路说,老陈基本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刘满和刘意。
那么他们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这些值守的宫女不成?
这里本来就是死人住的地方,他们上下一身白倒是可以理解的。
老陈尽量屏住呼吸,使自己全身上下尽量地放松,以使得不发出任何响动。
不过很快就事与愿违,因为他身旁的两个家伙有意无意地捅了大篓子。
一声长长的响屁,很快就暴露了他们藏身的位置。
老陈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心想人多可真够误事的。
那两名提着灯笼的白衣女子,很自然地也就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位置。
“我看到你们了,快出来吧,要不然的话就让你们死的好看!”
只见白光一闪,一把手指头长短的飞镖,深深地扎进亭子的木柱之上,距离他们几个只有不到一步之远。
“咳咳,两位姑娘这是来接我们的吧?”
刚才的一声响屁已经出卖了他们,老陈觉得瞒已经瞒不住了,就尴尬地站了起来。
“口令!”
白衣女子提着灯笼,立刻就映出一副冷艳的面孔,把老陈吓了一大跳。
他心想这女子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女子冷不丁的要他说出口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很快就猜出了个八九分,因为这两个女子刚才似乎话里有话,把他们几个当成了前来接应的人员。
可是,这口令究竟是什么呢?
他想了一想,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于是,老陈几个人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对这两个白衣女子回了个礼,道:“两位娘娘要我们对口令,可是你没有先开口,我们没有办法对呀!”
老陈的话,这样说也没错,因为对口令通常必须要彼此对得上才行,而且总有一方是要先开口的。
“天王盖地虎!”白衣女子说道。
“她说什么?”昆仑奴莫德在老陈的背后轻轻的嘀咕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他。
看来这些外邦人士不懂本土文化,这点事肯定是难不倒老陈的。
老陈笑了一笑,说道:“宝塔镇河妖!”
“你是?”
老陈从白衣女子脸上的表情变化来看,自己似乎应该是对上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暗暗得意。
不过,接下来他应该怎么说,老陈还没有拿出足够的主意。
难道说自己是个仵作,是来找他的两个女同事的?
如果直截了当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也恐怕不是一件合适的事情。
因为刘满和刘意他们情况怎么样,老陈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两位娘娘,我们是专门来朝天府帮忙的!”阴阳摆渡人老船夫说道。
什么朝天府?
老陈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他却又不好,直接问阴阳摆渡人老船夫,因为会直接引起两名白衣女子的怀疑。
“你们身上可有凭据吗?”白衣女子看到他们对上了口令,又知道他们朝天府,不管是脸色还是语气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们临行前走得很急,主人只是交代我们来帮忙,并没有给凭据。再说我们刚才不是对上了口令吗?”
老陈很快就顺着老船夫的话,轻轻地编了一个谎。
“那行,你们快随我来,已经快生了……”白衣女子把灯笼往身后一摆,做了个请的动作。
老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几个回合如此顺利。
“谢谢娘娘,那你们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就是了!”老船夫说道。
“你们三位不要见怪,刚才有失礼的地方,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老陈这才注意到,这两个白衣女子虽然打扮和装束都差不多,但是个头却是一个高一个矮的。
不过,他们两个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具有一副美艳的身材。
只不过他们这种身材按照当时的标准来说,算不得是绝色的美女。
因为那个时候的美女的最重要的标准,就是体重,也就是以肥为美。
按说他们平时的保养应该都是很好的,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材,想必应该在这里东躲XZ的,平时没有足够好的饮食,这身材自然就瘦下来了。
这种减肥的原因和结果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作为一个穿越之人,肯定是不能直接点破的。
很快他们就道了自己的姓氏,对方也就告诉了他们。
“我姓王,你就叫我王娘娘!”
“我姓张,你就叫我张娘娘!”
“王娘娘好!”
“张娘娘好!”
个头高的叫王娘娘,个头矮的叫张娘娘。
他们是今夜值守的宫女,而且是专程前来迎接他们的。
“这朝天府是什么意思?”
老陈有些想不明白,就偷偷地问老船夫。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刑警,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被搞得稀里糊涂的。
“不方便跟你说,回头再跟你说,免得节外生枝!”老船夫对他使了个眼色,老陈很快就把话头收了回去,老老实实地跟着这两位娘娘。
很快,他们的前面就出现了一条石板路,从石板上的车辙印和马蹄窝来看,应该有些年头了。
“你们路上都吃过了吧?”王娘娘关心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我们已经吃过了,救人要紧,我们还是快一点吧!”老船夫说道。
“跟你们说个实话,今天晚上有十位娘娘待产,不知道你们忙不忙得过来!”张娘娘也说道。
“有这么多吗?”老陈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下子会有这么多同时待产。
看来,这里住了一百多个宫女,应该不是老船夫瞎说的。
这些可怜的女人,因为朝廷上层的政治争斗,就把他们给抛弃在这荒郊野外,而且有的已经有了身孕,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真的是太可怜了。
“其实,也许你们并不相信,除了他们十人之外,还有几十个人都有了身孕,只不过不是今天生产的。所以,我们在这里真的是很麻烦,真的是多谢你们呢!”王娘娘的脸色有些凄然,一下子就道出了他们的苦衷。
老陈只管听,不敢多问。
因为,他有些担心一不小心会说漏嘴,到时候恐怕就下不了台了。
几个人在灯笼的指引之下,脚下的石板路也越来越宽,不一会儿他们就停下了脚步,他们几个注意到这里是一处石头坟包,看上去应该是新建的。
和周边的一些土坟相比,这里面想必买的是一个级别稍微高一点的死者。
不过,这个可怜的死者还是给活人腾挪的地方,成为他们的临时避难所。
“你们先等等我叫人开门!”王娘娘说道。
王娘娘身躯轻轻一抖,只见她的脚下石板缓缓地打开了,出现了一道入口。
有一道似明似暗的光线,从这入口之处漏了出来。
看到这里,老陈不由得暗暗赞叹,单凭这些享受过人间荣华富贵宫女的娇弱之躯,怎么能够整出这么玄妙的机关呢?
如此看来,应该还有一些干力气活的人跟他们住在一起,比如昆仑奴……
老陈也没有多想,就从这入口之处钻了进去,很快这入口之处的石板又合上了,从外表上看,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肯定是看不出异样来的。
“这里面可真宽敞呀!”
原本以为这活人墓肯定是非常狭窄潮湿的地方,没想到却越走越宽敞,越走越亮堂,完全是一个漂亮的地下世界。
不过,老陈转念一想,很快就想通了,因为这毕竟是给他们这些活人住的地方。
王娘娘和张娘娘手里的灯笼,很快就被弄熄了,因为这墓穴的墙壁上挂满了灯笼,而且都是一些大红的灯笼。
把整个地下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所以手里提着灯笼,完全是多此一举了。
“哎呀,你们总算回来了,你们如果再不回来……他们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人来了吗?”
老陈看到一个脸带愁容,妆梳打扮同样荣华富贵的年轻女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个女子看上去和他们的年龄都差不多,应该都是二十出头,不过身上的打扮却显得正常一些,并没有上下一身白。
“人我们带回来了,接下来看他们能不能够搞定!”王娘娘指了指他们三个,对这个女子说道。
“探子怎么处理?”
“先别管他们,让他们在水牢里好好享受享受吧!”王娘娘说道。
“那好,先救人再说!”
探子?
这一下子就引起了老陈的警觉,难道这女人嘴里所讲的探子,就是倒霉的刘满和刘意?
看来真的是做人没好报,刘满和刘意本来是互送差点受辱的宫女回来的,没想到被他们如此对待。
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还没等他想好对策,就被身旁的那些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宫女们,推推搡搡地来到了一处待产的地方。
老陈很快就注意到,这里已经不再是墓穴了,而是一处天然洞穴,空间自然要大得许多。
他简单地目测了一下,整个面积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且这高度至少有二三十米。
头顶上的钟乳石倒垂下来,看上去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随时要准备把他们撕成碎片。
如此看来,这里别说是住上一百个人了,哪怕是住上千上万,其实也不会显得拥挤的。
看来这个倒霉的墓主人可真的会选地方,只不过他还没有安静几天,就被人给掏空了,也许现在是尸骨无存呢。
“来了来了,姑娘们你们别急,救你们的命的人来了!”
老陈看到了有十几张稻草铺成的床塌,依次摆放在他们的面前。
床榻之上躺着的,正是那些待产的宫女。
这些可怜的女人,被皇亲国戚玩弄,却又到这个大远老远的地方苟延残喘……
老陈有些于心不忍,不管怎么样,先把他们救下来再说。
“你行不行?”老船夫对他使了个眼色,似乎让他拿定最后的主意。
因为尽管当个临时的接生婆,确实是在做好事,但是如果万一搞砸了,恐怕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试试看,不过我尽力……”
因为有些紧张和激动,老陈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尽管是个老刑警,但是在这妇产科学上,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毕竟人体解剖学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尽管他以前并没有干过接生婆,可是他知道女人一旦羊水破了,那就必须要把孩子生下来,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在每一张床塌的四周,簇拥着一堆干着急却一点都没有法子的宫女,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感叹命运的多舛。
“我们一个一个来?”老陈没有十足的把握,就问他们两个,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都是要同时生产的,得一起想办法才行!”老船夫也有些急了,就对老陈说道。
“那只能这么做了,可是先找谁呢?”昆仑奴莫德说道。
“谁的叫声最大,我们先帮谁!”老陈苦笑一声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些可怜的宫女,似乎特别的坚强,硬是忍着没有发出声来,你们说咱们到底先帮谁?”
老陈很快就有了主意,就对王娘娘吩咐道:“你劝劝他们,要他们不要忍着憋着,身体要尽量的放松,这样才能够顺顺当当的生下孩子!”
尽管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干过这种活,但是平时上厕所拉屎放屁的经验还是有的,有的时候吃了一些五谷杂粮,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尽量的放松才能够排出去……
“啊,好痛!”
“救命呀!”
“我好后悔呀!”
……
一时之间,整个洞穴之内,惨叫之声连绵不绝,引得数不清的蝙蝠来回乱飞,把这些想帮忙却使不上劲的宫女们吓得东躲XZ。
“他们好像都很麻烦,光是从声音上来判断不好,决定到底先帮谁?”昆仑奴莫德有些急了,说道。
“这不废话吗?我也没有办法判断……”
此时此刻的老陈,也是一筹莫展,他也是新媳妇上轿头一回。
“我有办法,还需要你们两个帮帮我……这些女人的力气小,他们在这里围观反而是帮倒忙!”
很快的,那些宫女们就被赶走了,在几步远的地方远远的看着他们。
“胎头……胎头……冒出来了!”老船夫兴奋地喊道。
老陈一看,果然有个宫女,此时此刻婴儿已经冒出了胎头。
他们三个连忙跑过去,轻轻地托住这个宫女,然后慢慢地把婴儿的头给导了出来,接着是上半身,然后是整个小身子全部都弄了出来,用剪刀剪掉了胎盘上的脐带,把孩子用干爽的绸缎包裹了起来,算是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这一切都非常的顺利,看上去他们都是顺产。
这些婴儿,从长相上来看,一个个都有富贵之相,看样子应该是龙种。
围观的宫女们,仿佛是流水线上的参观者一样,一个个兴奋地簇涌上来,把包裹好的婴儿,小心翼翼的轮流欣赏,然后又不忘记安慰刚做了宝妈的宫女们。
这算得上是母子平安了!
救人一命真的是胜造七级浮屠,老陈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他以前只是和死人打交道,没想到这生孩子,却是这么刺激。
对于女人来说,生孩子其实就是过鬼门关,尤其是在医疗条件简陋的古代,能不能生下来真的是看运气好坏了。
可是,轮到第十个的时候,他们的运气似乎就没有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