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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原摆弄了一会儿手里的怀表。
时针已经划过了12,现在是半夜。
墨原偶尔也会感慨,如果裴钧带的是手机就好了。钟表再怎么说,毕竟是12小时制的。
如果没有良好的记忆力和判断力,保不准哪次忽然忘了确认时间,下一次再看表时便已经分不清昼夜了。
当然——有表就不错了。
他也不是贪心的人。
墨原虽是个土狗,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娱乐圈艺人,时尚名牌奢侈品什么的,买不起倒也租的起。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劳力士浪琴百达翡丽之流他也略知一二,只是这怀表什么牌子他确实认不出来。
但,这外观,这设计,这质感,怎么也不像便宜货。
也许是什么小众高定款,品牌名多半是一串叽里咕噜的外文,念出来墨原都要愣半天这是啥玩意的全球限量或私人订制之类的有钱人的玩具吧……
墨原忽然发现怀表除了表盖还有一层,他摸索了半天,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开关,表盘“咔哒”一声一分为二,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掉了出来。
墨原愣了愣,第一反应是“岛上的线索”——毕竟在这种环境下他每找到一样东西都会怀疑是不是当前困局的突破点。
以他的多疑性格,也许天上突然掉下来一片树叶他都要开始猜测会不会是未知存在给的提示,思维像是树枝分叉一样发散到天涯海角。
但应该不会吧?这毕竟是裴钧的私人物品。
墨原迟疑片刻。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去问裴钧“你的表里是不是塞了张纸条”。
如果他表现出茫然态度,就说明这张纸条并非他放入怀表中的,也许是……什么东西给的。
如果他表示“是的”,那就是裴钧的隐私,他不会看,把纸条塞回去,当此事从未发生。
墨原从睡袋铺成的坐垫上站起,正准备去喊裴钧,他忽然意识了到了一些事情,放弃了这个想法,打开纸条看了第一行字。
【生日快乐!……】
墨原没有看后面的内容,立刻将纸条折起来重新塞回了怀表。
他想多了,纸条不是什么线索,确实是裴钧的隐私。
确认这点就行了。
墨原掀开帐篷,朝着对面的帐篷喊了一句:“裴钧!”
裴钧从帐篷里探出头。
“你过来一下。”
裴钧进帐篷之后,墨原又把帐篷拉上了。
裴钧说:“每次谈话都封这么严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呢。说起来帐篷其实并不隔音,也许我们找个露天的空地谈话要更保险一些。”
“我知道不隔音。我又不介意有人偷听。”墨原毫不在意地道,“有人偷听正好呢,免得被人怀疑我俩其实是杀人凶手,正在合伙密谋杀害第二个人——偷听的人反而可以给我们证明清白。”
裴钧一愣,知趣地不再回话。
“别那么紧张,只是来跟你聊聊天。”墨原一屁股坐下来,用轻松的口吻道,“救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这岛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再不聊聊天我都要憋坏了。”
墨原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余光观察着裴钧的反应。
裴钧脸上没什么异样,只是凑过来也看了一眼时间。
“夜晚了啊。”他感慨了一句。
“是啊。”墨原点点头,“那个小本子上写天黑不让睡觉,趁着现在天还亮,我们还不如补觉呢——说起来你昨晚肯定没睡好吧?发生那么多事。”
“确实。”裴钧回忆了一下,但很明显回忆到了那件诡异的梦境,他的脸色开始泛白,语气也不那么镇定自若了,“我甚至……不是很敢睡觉了。”
“那是夜晚,白天睡应该没事。”墨原望了望裴钧,“这也是我要跟你商量的事情。记得我说过,不允许所有人相互离开视线十分钟吗?”
“记得。”
“当时忘了抠字眼了——因为所有的规则我都是口述,我一时间也忘了,是离开视线十分钟,还是离开视线范围十分钟了。”
“离开视线,和离开视线范围,是不一样的。”墨原说,“比如,我俩晚上互相守夜,我睡了,你没睡,看着我。那么,我在你视线内,你却不在我视线内,因为我闭上了眼睛。”
“可是在不在视线范围内呢?在。你认为,在上述情况下,谁更可能被替代?”
裴钧慢慢地,皱起了眉。
“我不知道。”
“还记得我的话吗?”墨原说,“但凡是不严谨的规则,都要警惕文字游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裴钧说,“我们根本无法保证谁会被替代。即使我和你一直以来都待在一起没有离开过,但只要你十分钟不注意到我,就算我一直都在你身后,我也有可能会变成假的。”
墨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怀疑我?”裴钧问。
“只是提出这样一种可能性而已。”
裴钧笑了:“你怀疑我我一点也不奇怪。但你知道吗?我现在一点也不怀疑你。或者说,你什么时候不这么多疑了,我反而才会怀疑你。”
墨原也笑了。
“好了,弯弯绕的,听得我都一头雾水了——感觉脑子要长出来了。”墨原换了个话题,“你既然说,昨天你没睡好,那么,我想问问,你睡醒之后,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比如,头疼,头晕眼花之类的。”
裴钧愣了愣,垂眸思索道:“我并没有这样的症状。只是被你叫醒之后,确实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抱歉,我可能只是被吓呆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怪事。”
墨原摆了摆手,“正常,能理解。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睡醒头都有点疼,也许是用脑过度吧,我也和你一样,一直都没睡好。”
裴钧:“那你现在要休息吗?我可以看着你。如果你在睡梦中出现……”裴钧顿了顿,他不说,墨原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就会把你叫醒。”
“行啊。”墨原揉了揉太阳穴,“那就麻烦你了。我真的太困了。从进入这座岛之后我的大脑就没停下来过,我感觉在救援到达之前我的脑细胞可能就已经死光了。”
墨原钻进睡袋里躺着,裴钧坐在附近,望着地上不知名的角落,像是在想心事。
“你要是个妹子就好了,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俩说不定能结个良缘。”墨原打了个哈欠。他真的有点困了。
“那你也没机会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裴钧说。
“我明明很困但就是睡不着啊,可能是因为现在是白天吧。”墨原说,“你对娱乐圈的八卦知道点多少?讲点我听听,说不定我就睡着了。越离谱的越好。”
“你居然喜欢听离谱八卦么?我还以为你这种人对没逻辑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呢。”裴钧说。
“你讲有逻辑的东西我就会分析,我一分析我的大脑就又开始转动,神经一兴奋就更睡不着了。”
墨原觉得不是很舒服,于是换了个姿势,把身体转到另一边了。
“你确定要这样睡吗?这样我可就离开你的视线了。”
墨原没理。
他快睡着了。
好累,从来没这么累过。
高强度的思考与分析快把他的全部精力给透支了。
才看一篇荒岛规则怪谈就被困在了荒岛,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他忽然记起了那篇规则的第零条。
【0.不论你是在哪里看到的这篇规则,你能看到就说明你已经被盯上了……】
墨原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当时没考虑到……
当时没考虑到。
为什么是我?墨原想,所以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岛上明明有八个人,却只有我一个人看过,或者说“看得到”,那篇规则怪谈?
难道是因为这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关注“规则怪谈吧”吗?
可只要“它”想,“它”自然有的是手段让其他人看得到。就像让墨原看到的那样。
你能看到就说明你已经被盯上了。
只有我能看到,所以我被盯上了?
不知为何,墨原忽然觉得自己被“抽离”了。
就像一个人在回忆自己的过去的时候,会发现画面从第一人称变成了第三人称。
他看到了剧组的大巴,具体地说,他的视线可能在大巴顶上。
他往下一看,就可以看好几个俊男靓女在谈笑风生,车里的空调发出规律的低鸣声。忽然颠簸了一下,一位女助理便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镜头转移到大巴车的最后一排,一个孤零零的青年正低着头,躲在前排椅背的后面看手机。
画面在此刻定格了。
墨原突然发现镜头在缓慢拉进,他明明没有动,可是画面就是在拉进。他明明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个大巴车顶。
可是事实就是他在不断地靠近座位上的青年。准确地说,在靠近青年手里那部手机的屏幕。
他好像能看到屏幕上是百度贴吧的界面,他心里隐隐约约知道那个页面可能是什么,于是他忽然觉得没来由的恐惧,觉得自己如果看到那个帖子的内容就会发生非常不妙的事情——
可是镜头就是在拉进,他费劲儿地想要扭头、闭眼、挣扎——但无济于事——手机屏幕要贴脸了——直觉告诉他看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可是他没办法。
于是在就要看清第一行字的字的时候,墨原又惊醒了。
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足足几秒,然后猛地坐起身,扭头四顾。
裴钧呢?
裴钧应该会看着我啊!还是说,我其实还在梦里?
虽然跟裴钧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他应该不是那种不守承诺的人。
手边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墨原猛地回过头去。
泥地里有什么在动,或者说就是泥地在动,墨原记得这种幻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岛——好像,也许,可能,确实会动。
墨原顿时爬了起来,可这好像并不能缓解他的状况,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在拖着他的左脚下陷,然后是右脚,两股不同程度的力让他无法保持平衡,他一头栽倒,眼看着就要跟泥地贴脸。
贴脸的一瞬间,他又醒了。
直觉——他这次真的醒了。
“船新版本?”墨原嘀咕。
我没靠近海,海拿我没办法。
岛也不是个好东西,于是岛就要拿我开涮了?
他转头四顾,视线忽然定在了帐篷的出口处。
拉链是拉开状态,而裴钧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