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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上京城。
“哎,听说了没,半月前东市一个酒楼被屠了,老板伙计全死了。”
此处是距上京城不足百里的一处驿站,一位看上去像是经常跑江湖的汉子在桌上和同伴闲聊着。
“怎么没听说呢,据说那酒楼里面五十多人全死了,那叫一个惨啊。鲜血断肢满地,那个老板直接就被人砍成了两半。”
“就是就是,当天一大早,官府的人就去了,抬出来那老些残肢断臂,连去现场的仵作都看吐了。”
“还有呢,据说啊,那个酒楼是武国武魂殿安插在咱们这的细作和刺客,屠了他们的是安国玄音塔的人。”
“要我说啊,”其中一个黑脸大汉灌了一口酒,把大碗往桌子上一砸,“那些什么武魂殿啊玄音塔啊都该死,自己好好的国家不呆,跑到咱们这边来祸祸人。”
“小点声,不要命了?”另外一个赤膊大汉拽了黑脸大汉一把,赶紧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关注到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没见今天出城的时候,城门口那个告示写着么,不得谈论这个事,当心官家找你。”
万又儒坐在驿站角落,听着他们的闲聊,对此嗤之以鼻。
作为一位镖师,这半月以来,这个事情他已经听说了无数个版本。有说是武国细作和安国细作火拼的,有说是一位侠客以一敌百一人杀穿的,更有甚者,说是那酒楼做人肉生意,被厉鬼索命的,种种谣传不绝于耳。
作为一位走南闯北的镖师,万又儒自然不会相信这些。
万又儒作为这一趟镖的镖头,自云阳郡而来,如今马上就到达目的地上京,也稍稍放下了一丝戒备。
世人都传,这上京有武道宗师坐镇,周边百里匪患肃清。这么多年走镖,唯有这上京百里之内,从未出过事。
万又儒效力于镇远镖局。
这镇远镖局虽然在周国众镖局中并不算大,但有一众武功高强之人担任镖师,三代当家人,一百二十年的历史,走镖失误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这周国里,一句镇远镖局镖师,便能震慑大多数强盗贼人。
万又儒和一众镖师将碗里的饭扒拉干净,随意抹了抹嘴,走出门去,将看守货物的镖师换下来,让他们去吃饭休息。
“稍微快一点,吃完饭咱们就出发,还有两个时辰天黑,我们争取天黑之前进上京城。”
“知道了头儿!!”一众镖师附和,随即按照分工进入自己的位置。
约莫过了两刻钟,吃饭的镖师也走了出来,自马车上拿了兵刃。
万又儒清点了一下人数,又绕着车队细数了货物,见丝毫不差,便将头车之上的“镇”字镖旗展开,大手一挥“出发!”、
一行人赶着马车走在官道上,作为周国直通上京的官道,虽有四丈宽,但在如此众多赶路人的情况下,还是略显拥堵(按秦制度量衡,1丈约为2.31米),也使得众人不得不放慢脚步。
“头儿,按照这个速度,天黑之前咱们到不了上京。”一位身着皮甲,腰挂两把柳叶弯刀的瘦高汉子,站在头车远眺之后,跳下车来,在万又儒身边低声道“我看前方的路途与此处无异,像是上京城加强了进城搜查,使得路上积堵了这么多人。”
万又儒心里盘算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皱了皱眉“以能走的最快速度走吧,实在不行,只能走夜路,从那驿站出来到上京,再没有可以落脚歇息的地方,这么多货物,在野外停留更不妥。即使是在上京城外扎营,也要好过野外。”
“明白。”那汉子点了头,向一众镖师传达了万又儒的话。
入夜,此刻距离上京只有三十里的路程,原本繁华的官道,此刻只有这一众镖师还在赶路。
一弯月悬挂在枝头,影影绰绰的树阴在微风的浮动下缓缓摇曳。凉风习习,吹得人倍感舒适。
原本应当把酒当歌的夜色,在这一众镖师眼里,却并没有那么温馨。
走镖,最忌讳的就是夜路,在这没有电灯的年月,即使有火把油灯照明,也不过是萤火之光。
一众镖师一手举着火把,将车队周围一小点范围照亮,一手攥着武器,警惕着周围的黑暗。
月光渐渐被云层遮盖,风也渐渐大了,吹得火苗四处摇摆。
忽的,前方头车停下。
“头儿,前面有人。”
众镖师听闻,迅速抽出武器,围在车队四周,刀剑向外,在火光的映衬下泛着寒光。
万又儒拎起一盏油灯,和一皮甲汉子以及刚刚说话的人走到头车之前。
举起油灯,一位身穿黑衣,脸蒙黑布的人站在略显黑暗的官道中央,看不清面容。
“前方好汉,我等镇远镖局镖师,我是镖头万又儒。好汉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这一袋银子,请好汉喝酒。”万又儒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颠了颠,里面的银子相互碰撞,发出哗哗的声响。
对面那黑衣人并未接钱袋,只是抬起头,看着一众戒备的镖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镇远镖局万又儒,那就是了,货留下,人走。”
万又儒见对方丝毫不让,反而表明要货,眼神也冷冽起来。
收了钱袋,拇指轻推,将腰间的刀推出一截“这位好汉,我等做的就是送镖的行当,若是有仇怨,待我等将货物送到,咱们再算也可。如此便要货物,可把我万某人放在眼里?”
“那便死吧。”
话音刚落,只见道路两边的树林中飞射而出数枝羽箭,向着万又儒激射而来。同时,数道黑影自树林中闪现,将众人围在中间。
“头儿,小心!”那皮甲汉子抽出两把弯刀,挡下射来的箭矢,脚下一点地面,带着风声斩向黑衣人。
“当!”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自兵刃处传来,那黑衣人脚步丝毫未动,右手举着一柄未出鞘的短剑,架住了斩来的双刀。
皮甲汉子只觉自己两臂发麻,手上的兵刃像是砍到岩石之上一般。
见一击不成,正欲闪身退去,只觉眼前闪过一抹寒光,急忙收刀,护在胸前,紧接着便倒飞出去,砸在万又儒身边,发出沉闷的声音。
“斌子!”跟在万又儒赶忙扶起汉子,只见那双刀刀身之上布满裂痕,刀刃处一个深深的豁口,而斌子的两臂垂着,显然是断了。
斌子咳出一口污血,“头儿,我没事,你小心,他力气很大,内力雄厚。”
万又儒示意来人,将斌子扶到后面。“朋友,如此不讲情面,那便不要怪我了!”
话音未落,万又儒抽刀点地,向着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握着长剑,指向前方。
万又儒双手持刀,逼近黑衣人的一瞬间,变刺为挑,弯腰俯身间刀尖划过黑衣人小腹。
黑衣人反应更快,在万又儒变招之时,将剑横在小腹处。两刃相交划过,激起一阵火花。
一击未中,万又儒闪身避开刺来的剑尖,挽了个刀花,改为反手持刀,划向对方咽喉。
黑衣人提剑格挡,虽挡住了攻击,但万又儒刀身传来的巨力还是让他后退了一步。
“有意思...”那黑衣人退了一步,嘴角泛起弧度,也不再防守,挥剑而上,与万又儒战在一起。
而后方包围着镖师的一众黑衣人,也挥刀向前,和镖师碰在一起,刀光剑影闪烁其中。
前方的万又儒渐渐不敌,一个恍惚之间被黑衣人挑飞了武器,剑尖直奔胸口而来。
就在这时,一阵破风声自万又儒身后传来,还未等二人反应,一颗小石子擦着万又儒的耳边飞过,精准的打在距离他只有半寸的剑尖上,将那剑打偏,震退了黑衣人。
紧接着,围着镖师的一众黑衣人,纷纷倒下,仔细看去,那些黑衣人的后脑,都出现了一个小洞,里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石头。
“何人!!!”那领头的黑衣人被石头打偏了剑尖,失去了进攻的机会,几个后撤步站定,看着四周的茫茫夜色,厉声喝道。
“索命之人。”一道沙哑冷漠的声音自旁边传来,定睛看去,一男子出现在树下,一席短衫,头戴斗笠,一颗石子在这人的手指之间上下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