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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天明脑子嗡的一下,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就刚才文和说的那些事已经超出了马天明对马九的认知,他是万万想不到儿子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想往下深究,文和的话让他又不敢问了。
脑子一乱,血气上行,酒劲一下跟着起来了,马天明赶紧起身向卫生间跑去,随手关上门。在外面可以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倾泻之声,但是没人去卫生间看他,大家都懂,既然关门了,也没打招呼,那就是不想让人看见,这是要给人留足面子的事。
过了也就是2-3分钟,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后,马天明出来了,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人也明显轻松一些。
“肚子不舒服,上个卫生间,随便洗洗脸,精神不少。”马天明的话语里也透露着轻松。
应该是刚才这一阵翻江倒海把心里闷的火、憋的气一起排出去了。毕竟也是在江湖上行走有点名号的人,马天明不可能总是在这个小问题上纠结,出事了就解决,他的火主要是自对儿子的失望,而不是觉得这个事有多严重。起初,他是不能接受这个事是儿子干的,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尤其是在跟文和联系上,文和的那种态度,更让他觉得这里面有事儿;甚至他认为这个事情是小哥们之间闹矛盾了,文和几个人熊了(东北话,欺负)马九一把。蹲笆篱子(蹲监狱)、进看守所对从小行走江湖的老社会马天明来说啥没见过,他的把兄弟现在还有没出来的呢,这也就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儿子,或多或少的乱了阵脚。
回到桌上的马天明没再追问文和,因为他知道,以文和的处事原则,他留下没说的那些话一定是不方便说的,或者说是在现在的场合不方便说。
文和见马天明回来以后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明哥已经领会了他的用心。文和另一个特长就是审时度势,永远知道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儿。
文和看了看天哥,然后小声说,“天哥,您看,明哥肚子也不舒服,要不今天先到这儿?”
天哥那也是玩社会的老手,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从天哥的角度来看,通哥对文和这个小老弟是打心里佩服;文和先是怼了大明,然后又躲大明,但是自己找文和,文和也知道是什么事,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当着自己的面把这个事情讲出来,也算是有让自己评评理、做个见证的意思,哪怕马天明当场翻脸,自己也能压得住马天明;后面不该说的事又坚决不说,总有些细节是只能讲给马天明自己听的,最后又接着马天明上卫生间把马上要变的尴尬的酒局结束,天哥认为这个年轻人为了在社会上一定会有一席之地,在心里也免不了感慨,“长江后来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嗯,行,我提一杯,咱们收杯。然后文和,你受受累,送一下你明哥。”天哥的很配合两人,又做出了一个很合理的安排,既顾全了大明的面子又给两人一个合理的单独说话的机会。
“行!”文和爽快答应,他也明白天哥的用意。
四人共饮最后一杯,马天明和文和告辞。两人下楼后,梅姐对天哥说,“大明是老了;小文更成熟了。”天哥,没说话,默默点了根烟。
马天明和文和下楼后,文和说,“明哥,要不一起走两步,散散酒气?”
“好啊,凉快凉快。”马天明的话语很轻松还略带开心。
两人走出大概三五百米,文和没有等明哥说话,就先开口了。
“明哥,刚才我不能说,但是我知道你还得问,现在就咱俩,我可就跟你说了啊。”
“嗯,我知道,好小子,考虑的够周全。”
“嗨,您可别夸我,但是有一样我说在前头,一会我说的话,你可有个心理准备,别生气上火也别急。”
“行,我答应你,说吧。”老社会一个吐沫一个钉,有了口头保证这就算行了。
“明哥,那天配合设局的那个女的,是晓雨,您儿媳妇。”文和声音渐弱,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明哥听了以后竟然没什么反应,甚至都没停下向前的脚步,这种过分的平静让文和都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两人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能有十分钟,马天明停住脚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递给文和一支,自己拿一支,文和赶紧给明哥点上。
“说说,咋回事。”明哥还是很冷静。
这个事刚说个开头听起来很恶俗,但是听了细节,其实并没有发生想象的那么不堪的事情。晓雨因为车的事跟马九闹的不可开交,尤其是退给布梵五万块钱后,晓雨也发现马九是在骗自己,追问起马九从家里拿走的十几万提车款,马九竟然一声不吭,这让晓雨是火往上顶。
这个晓雨,没跟马九结婚之前在服装批发市场练摊,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也是看了个遍,人大胆、泼辣、性格开放。一次在朋友的酒局上和马九相识,那时候的马九还是积极向上的,正做着汽车配件生意。两人你来我往杯中酒就没停过,最后竟然双双离开了饭局,趁着酒兴,青春的荷尔蒙如火山般迸发,就这样在一起了。就是这一次,晓雨竟然怀孕了,最终奉子成婚。
晓雨本来做生意就有些积蓄,开始也对马九很支持,但是马九变得越来越飘,还经常带晓雨出席自己的一些应酬。起初晓雨是很愿意陪他一起去的,后来马九带她去的主要目的竟然是让她陪酒,从此晓雨就再不跟他去了。
说回到这个车,晓雨跟马九赌气回了娘家,正赶上马九想出了这条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妙计,他主动联系晓雨,说自己错了,今天就把钱要回来,又说请晓雨吃饭,给她赔罪。最终,马九在跟晓雨吃饭时给饭里下了药,带到酒店,然后又用带来了醉酒的布梵,上演了一出勇救爱妻的戏码,趁机勒索。
听完这一切,马天明没说话,但是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就苍老了,脚步变的异常沉重,手上的烟变的愈发的呛人。这个社会让他看不懂,他的儿子也让他看不懂。为了自己谁都能出卖,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在意。现在的马天明把文和说的所有事都在脑子里飞速的过了一遍,毫无瑕疵。
终于,他接受了这个现实。